第三一 至 第四〇
31**時間:白日 地點:歷陽山
(伍子胥同公子勝偃息深林,徘徊不進。
(東皋公攜杖入林,見伍子胥,奇其貌,乃前揖之。
(伍子胥亦答禮。)
東皋公:(笑問)君非伍氏子?
伍子胥:(大駭)老丈何問及此?
東皋公:吾乃扁鵲弟子東皋公。自少以醫術遊於列國,今年老隱居於此。數日前,薳將軍有小恙邀
某往視,見關前懸有伍子胥形貌與君正相似,是以問之。君不必諱,寒舍只在山後,請挪
步暫過,有話可以商量。
(伍子胥乃同公子勝隨東皋公往山後走去。)
32**時間:接上 地點:草堂
(密林中有一草堂。
(東皋公引伍子胥、公子勝進入草堂,伍子胥再拜。)
東皋公:(慌忙答禮)此尚非君停足之處。
(東皋公復引伍子胥、公子勝至草堂後西偏,進一小小笆門,過一竹園。
(竹園後有一池,池邊有土屋三間,其門如竇。
(東皋公引伍子胥、公子勝低頭走入中間土屋。)
33**時間:接上 地點:土屋
(土屋內設床几,左右開小窗透光,東皋公推伍子胥上座。)
伍子胥:(指公子勝)有小主在,吾當側侍。
東皋公:此為何人?
伍子胥:此即楚太子建之子名勝。吾先前投奔太子建於宋,後小主父母被鄭侯所殺,故與某同逃來
此。
(東皋公乃侍公子勝坐中,自己與伍子胥東西相對。)
伍子胥:某實子胥,以公長者,不敢隱情。某有父兄切骨之仇,誓欲圖報,幸公勿洩!
(東皋公乃侍公子勝坐中,自己與伍子胥東西相對。)
東皋公:(笑對伍子胥)老夫但有濟人之術,豈有殺人之心?此處雖住一年半載,亦無人知覺。但
昭關設守甚嚴,公子如何可過?必思一萬全之策,方可無虞。
伍子胥:(下跪)先生何計能脫我難?日後必當重報!
東皋公:(扶起伍子胥)此處荒僻無人,公子暫且寬留。容某尋思一策,送爾君臣過關。
伍子胥:(大喜)多謝先生成全。
34**時間:白日 地點:土屋
(伍子胥來回踱步,坐立難安。
(東皋公手捧酒食而入,置於几上。)
伍子胥:(急對東皋公)某有大仇在心,以刻為歲,遷延於此,宛如死人。先生高義,寧不哀乎?
東皋公:(微笑)公子稍安勿躁。老夫思之已熟,正等一人到來。
(伍子胥狐疑不決,東皋公出屋而去。)
35**時間:夜晚(寅時末) 地點:土屋
(伍子胥寢不能寐,輾轉反側。
(伍子胥望著屋頂,長嘆一聲。
(伍子胥臥而復起,繞室而走。
(東方發白。)
36**時間:早上 地點:土屋
(伍子胥坐於床前沉思。
(東皋公叩門而入。)
東皋公:(見了伍子胥,大驚)足下鬚鬢何以忽然改色?
(伍子胥急摸鬚鬢,左顧右盼,尋鏡照不得,乃直奔屋外池邊。
(伍子胥面池而照,鬚鬢已蒼然斑白。)
伍子胥:(痛哭,對天呼喊)一事無成,雙鬢已斑,天啊!何以如此待我?
東皋公:(走近伍子胥身旁)足下勿得悲傷,此乃足下佳兆。
伍子胥:(拭淚問曰)何謂佳兆?
東皋公:公狀貌雄偉,見者易識。今鬚鬢頓白,一時難辨,當可混過俗眼。更何況老夫之友今已請
到,吾計當成。
伍子胥:(轉憂為喜,忙問)先生計將安出?
東皋公:吾友複姓皇甫名訥,此人身長九尺,眉廣八寸,彷彿與足下相似。我教他假扮作足下,足
下卻扮為僕者,倘吾友被執,於紛論之間,足下便可搶過昭關。
伍子胥:先生之計雖善。但累及貴友,於心不安!
東皋公:(微笑揮手)這個不妨。老夫自有解救之策在後,且已與吾友備細言之。此君亦慷慨之士
,直任無辭,足下不必過慮。
37**時間:中午 地點:土屋
(東皋公引皇甫訥入屋,與伍子胥、公子勝相見。)
東皋公:(介紹皇甫訥)此即吾友皇甫訥。
(皇甫訥對伍子胥、公子勝拱手作禮。
(伍子胥審視皇甫訥面貌,心中不勝之喜。)
伍子胥:(笑對東皋公)誠如先生所言,果有三分相像。
(東皋公取藥湯與伍子胥洗臉,變其顏色。
(東皋公請伍子胥解其素服與皇甫訥穿之,另拿出一套緊身褐衣與伍子胥穿著,扮作僕者
(。
(公子勝亦更衣,如村家小兒之狀。)
伍子胥:(向東皋公四拜)異日倘有出頭之日,定當重報!
東皋公:(搖頭)老夫哀君受冤,故願相脫,豈望回報?足下愛恨分明,恩仇必報,來日若能出頭
,凡事當留餘地,萬勿做絕。切記!切記!
(伍子胥默然無語。)
38**時間:清晨 地點:昭關
(伍子胥、公子勝跟隨皇甫訥,來到昭關前。
(黎明已到,正值開關,關門前已有許多路人等著出關。)
薳 越:(站於關門前,大聲對關役甲、乙)凡北人東度者,務要盤詰明白,方許過關。
(薳越走回兵所。
(伍子胥、公子勝讓皇甫訥先行排隊,待皇甫訥快到關門前時,兩人才向前排隊。
(皇甫訥來到關門前,身著素服,佯裝驚悸之狀。
(關役甲見皇甫訥,復視手持伍子胥圖畫,來回審視二次。
(關役甲盤住皇甫訥,對關役乙附耳密語,關役乙隨即奔回兵所。)
39**時間:接上 地點:昭關
(薳越與關役乙、軍士甲、軍士乙從兵所跑出。)
薳 越:(遙望皇甫訥)是矣!其人即為伍子胥。(手指皇甫訥,對軍士甲、乙)速將此人拿下!
(軍士甲、乙立刻向前捉拿皇甫訥。)
皇甫訥:(著急)將軍捉拿小人,不知何故?
(軍士甲拿伍子胥畫像至皇甫訥面前。)
軍士甲:逃犯伍子胥畫像與汝容貌一樣,將軍特命捉拿。
皇甫訥:(跪地假裝哀求)求將軍放小人一救生路。
(昭關前後百姓聞捉得伍子胥,盡皆踴躍向前觀看。
(伍子胥乘關門大開時帶領公子勝雜於眾人之中,捱捱擠擠,混出關門。
(薳越來至關前。)
薳 越:(對軍士甲)將伍子胥綁縛拷打,責令供狀,解去郢都。
皇甫訥:(冤枉大喊)吾乃龍洞山下隱士皇甫訥,欲從故人東皋公出關東遊,並無觸犯,何故見擒
?
薳 越:(聞其聲音,懷疑自語)子胥目如閃電,聲若洪鐘。此人形貌雖然相近,其聲低小,難道
是路途風霜所致?
軍士乙:(走近薳越身邊,低語)啟稟將軍,東皋公求見。
薳 越:(點頭,命軍士甲)將此人押回兵所囚禁,待吾親審。
40**時間:接上 地點:兵所
(薳越延東皋公入坐。)
東皋公:(拱手)老漢欲出關東遊,聞將軍捉得亡臣伍子胥,特來稱賀!
薳 越:小卒拿得一人,貌類子胥,而未肯招承。
東皋公:將軍與子胥父子,共立楚朝,豈不能辨別真偽?
薳 越:子胥目如閃電,聲如洪鐘。此人目小而聲雌,吾疑憔悴已久,失其故態。
東皋公:老漢與子胥亦有一面,請借此人與吾辨之,便知虛實。
薳 越:(點頭,對軍士甲)汝至獄中取似伍子胥者來此。
(軍士甲領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