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接上 地點：阿牛房內
牛小嫂：（拿著紙，眼有淚光）我委實不曾進過賭坊，賭過分毛，你聽著奶奶一面之詞，離異了我
。（哭，坐下）我生前無分辨處，做鬼也要明白此事！
牛 媽：（推門進去，牛小嫂背著牛媽）光天化日，說什麼鬼怪？（康兒一拐一拐走到牛小嫂身邊
（。）
牛小嫂：（站起來，轉身，阿牛見牛小嫂滿臉淚水）我入門三年，自問老實勤謹的，只以孝情為上
，小心奉事翁姑，你們怎能沒緣沒故休了我？
牛 媽：（看到牛小嫂手上拿著紙）休書你已接了，還說什麼？
牛小嫂：（看著阿牛，阿牛看了看牛媽，阿牛低頭）今世不能和你相見了，便死也不忘記你。（拉
（著康兒走出去門外。）
２２＊＊時間：白日 地點：客棧外
（乾隆皇、紀曉嵐、僕人甲、僕人乙、僕人丁、僕人丙來到客棧，見「悅來客棧」牌匾，
（便走進去。）
２３＊＊時間：接上 地點：客棧內
（乾隆皇、紀曉嵐、四名僕人坐下。
（小二甲拿著水壺，將水倒進茶壺裡。
（僕人甲、僕人乙、僕人丁、僕人丙看著店小二。
（小二甲看看僕人甲、僕人乙、僕人丁、僕人丙。）
小二甲：（神色害怕）客官要點些什麼小菜？
紀曉嵐：這裡的招牌菜是什麼？
小二甲：（想了想）炒雪裡蕻。
紀曉嵐：就來一客炒雪裡蕻，然後替我寫多幾味道地小菜。
小二甲：（點頭）是。
（小二甲走開。
（僕人甲用銀針放進水中，然後看了看，對紀曉嵐點頭。）
紀曉嵐：高老爺喝茶。
乾隆皇：（拿起茶杯）喝茶。
（紀曉嵐、僕人甲、僕人乙、僕人丁、僕人丙拿起茶杯，將杯中的茶喝下去。
紀曉嵐：（四周看看）這小村落環境優美，居民樸素，果是一個好去處。
紀曉嵐見乾隆皇看著隔壁桌子客人甲、客人乙。）
客人乙：你還有銀兩嗎？
客人甲：沒有，有都借完給你。
客人乙：真是倒楣！好打不打，打破夫人的花瓶。（用手握住錢袋）現在又不夠銀兩買個新的，你
說怎辦？
客人甲：（想了想）還有一個辦法﹍﹍
客人乙：（緊張）是什麼辦法？快說！
客人甲：你沒有聽過，財運無定數，一博扭乾坤嗎？
（乾隆皇、紀曉嵐互看一眼。）
客人乙：（用手握緊錢袋）伍爺賭坊？
客人甲：（點頭）去買一注大小。反正這裡的銀兩都不夠買花瓶，不如博一博。
客人乙：（想了想）好！
（客人甲、客人乙急忙離去。）
乾隆皇：古有晉朝劉毅，小字盤龍，賭時一擲數百萬，患上賭癮。今有升斗小民為花瓶孤注一擲，
種下賭根。殆哉！
（紀曉嵐用手招店小二，店小二走過來。）
店小二：客官，有何吩咐？
紀曉嵐：附近有哪間賭坊最聞名？
店小二：當然是伍爺賭坊。
乾隆皇：每間賭坊皆相同，何以伍爺賭坊最聞名？
店小二：客官有所不知，有一個吳江來的蕭秀才替伍爺賭坊寫了一幅對聯，聽聞那秀才很有才學。
（乾隆皇、紀曉嵐互看一眼。）
２４＊＊時間：接上 地點：賭坊外
（乾隆皇、紀曉嵐、僕人甲、僕人乙、僕人丁、僕人丙來到賭坊門口走出來，見右邊楹聯
（寫著「財運無定數，」，左邊寫著「一博扭乾坤。」。
（乾隆皇看到左邊楹聯有個蓋印，用扇指一指，紀曉嵐走過去看左邊楹聯的蓋印。）
紀曉嵐：蕭王賓鈐印。
乾隆皇：蕭王賓。
（紀曉嵐見賭坊有人群進去。）
紀曉嵐：高老爺，時候不早了，是時候去渡頭。
（乾隆皇點頭。
（乾隆皇、紀曉嵐、僕人甲、僕人乙、僕人丁、僕人丙離去。）
２５＊＊時間：接上 地點：渡頭
（乾隆皇、紀曉嵐、僕人甲、僕人乙、僕人丁、僕人丙走向渡頭牛小嫂、康兒站在渡頭。
（）
牛小嫂：（眼有淚光）康兒，姐對不起你。
康 兒：不是康兒爬樹跌跛腳，他們就不會趕姐出來，都是康兒連累了姐。
（牛小嫂摟著康兒。）
牛小嫂：（哭）姐要去做鬼。
康 兒：康兒要跟姐一起去。
（牛小嫂、康兒跳下海裡。
（渡頭的人群紛紛探頭看。）
客人甲：（呼喊）有人跳海！救命！
乾隆皇：快跳下去救人！
僕人丁：遵命！
（僕人丁、僕人丙跳下海。
（僕人丁在水面，用手挽著牛小嫂到渡頭。
（僕人丙在水面，用手挽著康兒到渡頭。
（僕人甲、僕人乙拉了牛小嫂、康兒上來渡頭。）
紀曉嵐：你們怎樣？
（牛小嫂、康兒吐出海水。
（康兒咳嗽。）
牛小嫂：（搖頭）我決心要死，官人為何要救咱們？
紀曉嵐：身體髮膚受諸父母，奈何要尋死？
乾隆皇：且說個緣故。
（牛小嫂搖頭。）
紀曉嵐：高老爺要你說，你直說無妨。
（僕人甲、僕人乙拿著棉被走過來，然後把棉被蓋在牛小嫂、康兒身上。
（牛小嫂搖頭。）
康 兒：他們說姐去賭坊賭博，害到我跌跛腳，趕我們走。
客人甲：牛小嫂怎會賭博？阿牛是不是看錯了？
牛小嫂：不關相公的事。孝為百行之本，阿牛只是孝順才會離異了我。
紀曉嵐：你相公可有給你休書？
（牛小嫂點頭，從衣襟拿出濕透的紙交給紀曉嵐。
（紀曉嵐打開來看。）
乾隆皇：怎樣？
紀曉嵐：用的是上等好墨，字還未化。（看了看紙）此婦人犯了七出之條的不事舅姑。
２６＊＊時間：白天 地點：衙門外
（衙門外，行人在行走。）
２７＊＊時間：接上 地點：公堂內
（公堂兩邊，各站著三位衙役，手拿木棍，分別排成一行。
（紀曉嵐坐在案臺前，乾隆皇坐在案臺前左旁的小桌。
（牛小嫂跪在右側。
（阿牛、牛媽、三姑、坤爺跪在左側。
（牛媽瞪著牛小嫂、康兒。）
牛 媽：我生不入官門，這次可被你害苦了！
（牛小嫂低頭。
（知縣、師爺躲在一旁偷看。
（紀曉嵐拿著驚堂木拍案。）
紀曉嵐：孫氏黃秀慧狀告其夫君孫阿牛以七出之不事舅姑休妻。（對阿牛）孫阿牛，本官問汝，孫
氏如何不事舅姑？
孫阿牛：回稟大人，康兒跌跛腳當日，秀慧在賭坊賭博。
紀曉嵐：那與不事舅姑有何干？
牛 媽：試問媳婦嗜賭，如何侍奉舅姑左右？
紀曉嵐：孫阿牛，汝親眼目睹孫氏在賭坊賭博？
孫阿牛：（搖頭）是三姑告知小民。
紀曉嵐：三姑，可有此事？
（三姑低頭。
（紀曉嵐拿著驚堂木拍案一次。）
紀曉嵐：（三姑抬起頭）公堂之上，豈容汝不答話？
（堂外傳來喧嘩聲。
（紀曉嵐拿著驚堂木拍案一次。
（堂外寂靜無聲。）
三 姑：大人冤枉，小人確沒有告知孫阿牛，是牛媽自己說的。
牛 媽：你說什麼？怎能賴到我頭上？
三 姑：（對牛媽）那的確是你對阿牛說的啊。
牛 媽：（對三姑）你教我說的。
（紀曉嵐拿著驚堂木拍案一次。）
紀曉嵐：肅靜！速將實情道出來，否則休怪本官用刑侍候。
三 姑：事情是這樣的，牛媽嫌棄其媳婦的弟弟康兒跌跛腳拖累阿牛，於是便找蕭秀才寫休書。
（堂外傳來喧嘩聲。
（紀曉嵐拿著驚堂木拍案兩次。
（堂外寂靜無聲。）
紀曉嵐：（大聲）不得喧嘩！哪個蕭秀才？
三 姑：好像叫蕭王賓。
（紀曉嵐見乾隆皇皺眉頭。）
紀曉嵐：此案顯然是一場鬧劇，既是鬧劇豈容浪費公帑？孫阿牛休妻之書作罷，一干人等重打三十
大板，以儆效尤！
孫阿牛：大人，娘年老體弱，怎可受三十大板？小民願代娘受多三十大板。
牛小嫂：相公，此事因秀慧而起，秀慧願代奶奶受三十大板。
（紀曉嵐拿著驚堂木拍案兩次。）
紀曉嵐：肅靜！
伍 爺：你們說什麼？大人，我才最冤枉，此乃是婆媳糾紛案，與小人何干？大人明鑑。
紀曉嵐：經本官派人查實，康兒之所以跌跛腳，全因汝貼楹聯時，將樓梯放在賭坊外。
（牛媽、牛小嫂、阿牛看著伍爺。）
伍 爺：大人，小民懂律法，哪有這樣的道理？樓梯放在賭坊外要受三十大板。國法何在？就算當
今聖上在此，小民都是這樣說？
乾隆皇：（站起來）朕即國家！公堂之上竟敢對朝廷命官出言不遜，汝該當何罪？
紀曉嵐：（走在公堂中，跪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堂外的人跪下。）
乾隆皇：平身。
紀曉嵐：謝皇上！（站起來）
（堂外的人站起來。）
２８＊＊時間：稍候 地點：公堂內
（公堂內牌匾寫著「明鏡高懸」，乾隆皇坐在案臺前，紀曉嵐坐在案臺前左旁的小桌。）
乾隆皇：汝可有不服？
伍 爺：（低頭、搖頭）草民知罪！草民只是一時口快，請皇上見諒。
乾隆皇：世人做事，決不可不檢點！（對伍爺）汝以楹聯譁眾取寵，誘民賭博，此乃是大害。來人
！替朕將賭坊外的楹聯撕下。
伍 爺：（低頭）皇上，草民知罪！
乾隆皇：牛媽、三姑，汝等為一己之私拆散鴛鴦，可知夫妻二字，極是鄭重，極宜斟酌？決不可戲
而不戲，胡作亂為。
（牛媽、三姑低頭、點頭。）
乾隆皇：孫阿牛，朕念在汝一片孝心，既往不究。至於康兒腳上有殘疾，朕會命御醫前來治療。
牛小嫂：（一臉開心）謝皇上。
乾隆皇：來人！將一干人等重打三十大板。
牛小嫂：（見阿牛一臉擔憂）皇上，奶奶年老體弱，求皇上赦免奶奶受皮肉之苦。
（牛媽一臉慚愧看了看牛小嫂。）
乾隆皇：朕金口一開，豈容收回？來人！打！
（伍爺、牛媽、三姑趴在地上，衙役手拿木棍。）
２９＊＊時間：中午 地點：御書房
（乾隆皇在御書房看奏章。
（紀曉嵐來到。）
紀曉嵐：（跪下）臣求見皇上。
乾隆皇：免禮。紀老，廷試已過，論才智、文采狀元一位非蕭王賓莫屬，不過此人不懂得人情世故
及事物的道理。
紀曉嵐：皇上所言甚是，一幅楹聯，可令賭風盛行。一字休書，差點誤拆姻緣。可見此人雖然胸藏
錦繡，筆走龍蛇，但是入世未深。
乾隆皇：既然如此，紀老可有辦法？
紀曉嵐：開科取才，選的賢才，依微臣愚見，蕭王賓選為探花，派他到杭州做一個刺史，磨練一番
，待立下功績，才加官晉爵。
乾隆皇：蕭王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免得他一錯再錯，紀老要個辦法讓蕭王賓知道他的無心失誤。
紀曉嵐：（點頭）是。
３０＊＊時間：白日 地點：酒館外
（街上的行人，紛紛聚在一起看皇榜告示板。
路人甲：金榜題名的狀元是揚州人士﹍﹍
蕭王賓一臉失意看了看行人，然後走到一間酒館旁，一張信紙從空中掉在蕭王賓面前。
蕭王賓抬頭看了看酒館樓上，見一花瓶放在欄杆上，然後拾起紙，打開來看，見「好心人
不知做了無心事。一幅楹聯，可令賭風盛行。一字休書，差點誤拆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