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１１＊＊時間：接上 地點：牛家大廳
（牛媽走進屋裡。）
阿 牛：娘，康兒出了事！
牛 媽：（坐下去，喝茶）大夫怎樣說？
阿 牛：到現在還未出來。
（熊大夫走出來，牛小嫂跟在後。）
阿 牛：大夫，康兒怎樣？
（熊大夫嘆氣，搖搖頭。）
牛小嫂：康兒怎麼了？不是將骨駁好了嗎？
熊大夫：令弟的傷勢不輕，恐怕﹍﹍
牛 媽：（緊張）恐怕什麼？
熊大夫：（牛小嫂眼有淚光）恐怕痊癒後，他右腳走路會不正。
牛 媽：（不開心）那不是說跛了！
牛小嫂：（哭）大夫怎會這樣？還可以駁好嗎？
（阿牛拉著牛小嫂的手。）
熊大夫：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牛 媽：不跛也跛了，哭有什麼用？
阿 牛：娘。
牛 媽：娘說得有錯嗎？要照顧你們兩姐弟，應是阿牛叫苦！
熊大夫：老夫先行，稍候請派人到醫館取藥。
牛 媽：（看看阿牛、牛小嫂）大夫，我隨你去拿。
阿 牛：大夫，慢行。
（熊大夫、牛媽離開。）
１２＊＊時間：接上 地點：醫館內
（客人甲交五包藥給牛媽。）
客人甲：承為十文錢。
牛 媽：十文錢？有沒有算錯？
（客人甲搖頭，看著牛媽。
（牛媽交了十文錢給客人甲。
（牛媽拿著五包藥離開。）
１３＊＊時間：接上 地點：醫館外
（三姑經過見牛媽拿五包藥走出醫館。）
三 姑：牛媽！
牛 媽：（生氣）好的不說，說什麼跌跛腳，現在康兒真的跛了，你說怎麼辦？
三 姑：不是休了她。我是媒人，你怕找不到好媳婦嗎？
牛 媽：（低聲）你叫我休了她。
三 姑：（摸五包藥）康兒跛了，治好都浪費醫費，倒不了休了她，一了罷了！你知道買糖水的阿
好嗎？
牛 媽：（點頭）知道。
三 姑：他要我替他覓個好夫君？還有他對阿牛有意思。你說阿好不比你家那個好嗎？
牛 媽：（一臉擔憂）怕阿牛不肯。
三 姑：阿牛是孝順兒，怎會逆你意？大不了說﹍﹍
（三姑靠近牛媽耳邊，嘴巴說著話。）
牛 媽：那還等什麼快找門館先生寫休書。
１４＊＊時間：接上 地點：寫字攤位
（一個攤位坐著門館甲，對面有婦人甲坐著。
（三姑拿五包藥、牛媽見婦人甲離開，便走過去。
（牛媽坐下，三姑站在一邊。）
門館甲：牛媽？
牛 媽：可以替牛媽寫一封休書嗎？
門館甲：休書？
牛 媽：（點頭）是阿牛要的。
門館甲：阿牛要休了牛小嫂？
牛 媽：（點頭）犯了七出之條，不是可以休嗎？
門館甲：是。那牛小嫂犯了哪七出之條？
牛 媽：哪條？（用手臂推一推三姑）
三 姑：來來去去不是那七條？有五文錢送給作潤筆不是可以了。（牛媽拿出五文錢）
門館甲：（搖頭、拒絕，笑笑）林某，收不起這五文錢。
（牛媽、三姑不開心地走開。）
１５＊＊時間：接上 地點：市集
（三姑、牛媽拿著五包藥在市集一邊走路、一邊說話。）
牛 媽：（埋怨）叫我寫休書，連七出之條有哪七條都不知道？叫人家怎樣相信我的媳婦犯了七出
之條？
三 姑：我記得有一條是無子，但是有了小牛，就說不過去。
（三姑、牛媽走到私塾。）
三 姑：（看到私塾牌匾寫著「吳私塾」）怎麼近城隍廟還不求支好籤？
（塾師甲走出來。
（三姑、牛媽急忙走過去。）
塾師甲：三姑、牛媽。
三 姑：吳塾師，三姑有一事相問。
塾師甲：不知所為何事？
三 姑：七出之條有哪七條？
塾師甲：三姑何會有此一問呢？
三 姑：人家說我三姑只知嫁娶禮義，不懂離棄條件，塾師說丟面子嗎？
塾師甲：七出之條，包括淫逸、口舌、不事舅姑、無子、盜竊、惡疾、妒忌。
三 姑：（點頭）有勞塾師指教。
（塾師甲點頭離開。）
牛 媽：想來想去，還是不事舅姑這條最好。
三 姑：這裡的人不會幫你寫休書。那叫誰來寫呢？
牛 媽：（想一想）我想到了。
１６＊＊時間：白天（第二天） 地點：客棧外
（蕭王賓提著包袱走出去。
（三姑、牛媽來到悅來客棧走進去。）
１７＊＊時間：接上 地點：客棧內
牛 媽：掌櫃，這裡是不是有個姓蕭的秀才？
（店小二在一旁用布摸桌子。）
掌 櫃：（搖頭）蕭秀才剛結賬，不在這裡。
店小二：你們找蕭秀才嗎？他去渡頭乘船。
（三姑、牛媽急忙離開。）
１８＊＊時間：接上 地點：渡頭
（渡頭放著木箱。
（人群坐在船上，船家將槳放在水中。
（三姑、牛媽從遠處見船在水中移動。）
牛 媽：三姑，船開了！
（三姑、牛媽急忙走上去。）
牛 媽：（招手）回來！
三 姑：（招手）快回來！
（牛媽見船離遠，坐在地上。）
牛 媽：（低頭，埋怨說）叫你走快一些，還在哪兒慢吞吞！
蕭王賓：（提著包袱，拿著一包紙袋，走過去牛媽身邊）這位大嬸發生啥事？
三 姑：（看了看蕭王賓，用手推推牛媽）這不是一位官人？來得湊巧，是必央及這官人則個。
（牛媽看了看蕭王賓。）
牛 媽：（開心）官人不像杭州人？
蕭王賓：在下蕭王賓，乃是吳江人士，正要上京趕考。
牛 媽：（站起來）蕭秀才，有煩官人拿紙筆寫一寫，自當相謝。
蕭王賓：寫個甚麼？
牛 媽：寫一紙休書，我的兒子要休妻。
蕭王賓：且說個緣故。
牛 媽：我的媳婦不事舅姑，終日與我鬥氣。
三 姑：他的相公，還為了此事，氣得咳出血，躺在家中。
蕭王賓：原來如此，有甚難處？
（蕭王賓從包袱拿出紙、筆。
（蕭王賓走過去，將紙放在木箱上，三姑用手按著紙角。）
牛 媽：我的兒子叫孫阿牛，媳婦叫黃秀慧。
（蕭王賓提起筆寫在紙上。
（三姑、牛媽互看了一眼。
（蕭王賓拿起紙看了看，然後交給牛媽。）
牛 媽：（拿出五文錢）這五錢銀子送秀才作潤筆之資。
蕭王賓：（拒絕）這幾行字值得甚麼？我卻受你銀子！不行！
（蕭王賓搖搖頭、離開。）
１９＊＊時間：接上 地點：稻田
（農夫對阿牛招手，然後離開，阿牛在稻田插秧。
（牛媽、三姑來到稻田。）
牛 媽：（呼喊）阿牛！阿牛！
阿 牛：（阿牛抬頭看）娘？
（阿牛走過去牛媽身邊。）
牛 媽：不得了！
阿 牛：發生啥事？
三 姑：阿牛，你知道康兒是在賭坊附近跌傷嗎？
阿 牛：那又怎樣？
牛 媽：三姑對我說，康兒出事那天，你娘子在賭坊賭博。
阿 牛：秀慧在賭坊賭博？
三 姑：我親眼看到，還不只一次呢！
牛 媽：阿牛，這樣的妻子要來有何用？不如休了他。
阿 牛：休了秀慧？娘，那是意外，秀慧不想的。
牛 媽：康兒沒有大人看顧，當然會發生意外。（阿牛低頭、搖頭）娘說的話你聽不進耳，都怪你
爹早死，我才會教出不孝兒！
阿 牛：娘。
三 姑：（怒）我來問你，娘親、娘親，到底是娘子還是娘親呢？
阿 牛：這﹍﹍
三 姑：你不想想你娘含辛茹苦養大你，現在只叫你休妻，又不是叫你幹些什麼？這樣都不肯？
牛 媽：（眼有淚光）娘一直不讓小牛跟你妻子去市集，就是知道他嗜賭，他一賭就迷得什麼也忘
了。
三 姑：你娘不想小牛像康兒那樣，你明白你娘的苦心嗎？
牛 媽：（流眼淚）聽娘說，（摸摸阿牛肩膀）休了他。
阿 牛：娘，別哭了。待康兒好些，我才對秀慧說。
牛 媽：你答應了，就不可反悔。
（阿牛點頭。
（牛媽轉身，背著阿牛用手帕抹眼淚，然後笑笑。）
２０＊＊時間：白日 地點：牛家房外
（小牛在房外踢蹙鞠，康兒坐在一旁。
（房內傳來哭鬧聲。
（牛媽走出來，小牛走過去牛媽身邊。）
小 牛：婆婆，娘在房裡哭。
（康兒一拐一拐走到房門邊。）
牛 媽：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塾師教你寫的字都學會嗎？（小牛搖頭，轉頭看了看房門）還不回
房練字。
（小牛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