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21**時間:接上 地點:廣場
    (廣場上路人熙來攘往;各式小攤正在營業;路人甲、乙、庚、辛、戊正站在告示牌
    (前看告示。〔攤子巨集〕
    (路人戊往衙門方向走去,門子丙、丁從他前面五公尺處迎面走來。〔看告示巨集〕
    (路人辛回頭看見二位門子,連忙讓開;二人走到告示牌前,門子丁拿起刷子蘸蘸漿糊
    (,在空白處刷一刷,門子丙將告示貼在上面,用手掌將四邊壓平;門子丁將刷子丟進
    (桶裡,退後一步。
    (他交臂看了看告示,向門子丙點點頭,同時提起木桶,兩人由左出鏡;路人丙入鏡,
    (在路人庚後停步望著告示。
    (路人甲、乙、庚、辛、丙立刻圍在告示前議論紛紛,鏡頭拉近至告示,告示上寫著
    (「陽城知縣劉 為昨夜三更不肖徒數人潛入澤州靖王府盜走寶物事知情者速向本縣告
    (發凡知情不舉者處以連坐」
    (俯角全景;廣場上人來人往;告示牌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洪琴拿著破碗在東牆邊行乞,路人己視若無睹地從她面前走過,某己、辛從左入鏡,
    (前者一看到洪琴,立刻扭頭和某辛說話,兩人從右出鏡。
    (洪琴看看碗裡的二個銅板,再望望四周,慢慢向興元街方向走去。)
    
    
22**時間:同時 地點:松馥閣
    (從窗外取鏡;友己正放下筷子;友乙正在伸懶腰;友丙和友丁正在說話;友戊正在挾
    (菜;友甲正在替丁威斟酒;丁威正在嚼食;〔眾人繼續喝酒吃菜,菜量減少〕)
友 甲:丁大爺,你總相信什麼吧?
丁 威:錢!我相信錢!錢哪,越多越好!(眾人大笑。)
友 甲:好,那我問你,劉員外那潑天的家私,算有錢了吧?
丁 威:劉員外?那沒話說。
友 甲:那你…為什麼不是劉員外呢?(大家都笑起來,友乙推友甲一把。)
丁 威:我沒那個命呀!瞧瞧劉員外!他爺爺做了三十年宰相,他老子又撈了十年漕運。我要生
    在他家,哼!什麼員外爺!那不就是我大爺嗎?
友 丁:丁大爺!那我們就該稱您劉大爺啦!
丁 威:該打!(眾人皆笑)不過,(舉起酒碗)為了銀子,改姓什麼都成!
    (眾人大笑,紛紛舉酒碗相敬;)
友 甲:來,喝,喝!
    (友丙一邊放下酒碗,一邊抹嘴;)
友 丙:哎呀,丁大爺說對啦!這就是命,您能不信嗎?
丁 威:這個命我信,如果卜得出來,那個窮小子幹嘛不姓劉去?
友 甲:丁大爺這話不通呀,誰有那個本事,鑽到劉夫人肚子裡去?
丁 威: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有人能未卜先知,這種人一定能在地下挖出黃金!
友 乙:天道的運行,有一定的規律,這點,丁大爺同意吧?
丁 威:同意不同意又怎樣?只要不讓大爺我有錢,我就反對!
友 乙:有理!丁大爺您的錢也不算少了,您喜歡錢,你拼命賺去。
    (丁威不置可否地聽著。)
旁 白:(友乙)要是有人不喜歡錢,他就和錢沒緣,這叫天道。
丁 威:好說!天下還有人不喜歡錢!(合鏡)
友 乙:眼前就有一位,只是丁大爺不見得有興趣知道。
    (眾人都好奇地看著友乙。)
丁 威:什麼話!快說,讓我見識見識!
友 甲:是呀!
友 乙:好,今年春節,周家狗子中邪死了,這事兒,大家總有個耳聞吧!
友 丙:唉,是啊,這周狗子一死,周家老小三口沒了生路,一齊投河了。
    (友乙沉重的點點頭;友己和友丁附耳低語;丁威面無表情地斟酒。)
友 丙:(瞄丁威一眼,對友乙)不過這事也絕啊,一個大善人把他們救下來,還出錢安頓了,
    到今兒還不知道是誰呀?
丁 威:欸,那肯定是劉大員外,只有他有這個能耐。
友 乙:劉員外嗜錢如命,打死他也不會幹這種傻事呀!
丁 威:那還有誰?難道…便是那位不喜歡錢的怪物?
友 乙:不錯!(慢慢地斟酒)
丁 威:說呀!這個人是誰呀?
友 乙:(自顧自放下酒壺)周狗子的老婆死也不說,兩個孩子又小,(望丁威)他們不說,我
    怎麼知道呀?
丁 威:他媽的!你小子坑人!不知道你還賣弄什麼呢?
友 乙:可是,誰能一手遮天哪?天下事都有些蛛絲馬跡吧?
友 戊:喔!又被你發現啦?
友 乙:如果有個人,原來還有點家產,在這件事之後,突然變得一貧如洗呢?
丁 威:哈哈!那算什麼?大爺就經常如此,只要來個一翻兩瞪眼,隨時隨地就兩手空空呀!
    (從窗戶外取全景;眾人大笑。)
丁 威:怎麼樣?晚上大家來一局吧!
友 甲:行!算我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起哄;友乙文風不動,似乎還有話要說,友丙邊望著友乙邊用手臂碰
    (碰友丁的手臂,大家又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望著友乙。)
友 乙:這個人不賭,不嫖,不放利息,不做買賣。
丁 威:啊!我知道了!
友 甲:是誰呀?
友 乙:(對丁威)你也猜出來啦?
    (友戊和友己盯著丁威。
    (丁威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舉起酒碗,)
丁 威:準是個大白癡!
    (友甲、丙互望一眼;友乙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友 乙:你們每年的春聯是誰給寫的啊?啊?
友 甲:王家秀才呀!只有他不要錢。
友 乙:那王家秀才像白癡嗎?偏偏就是他在對街占卦哩!
    (大家突然有點明白,不約而同地往茶館看去。)
    
    
23**時間:接上 地點:藥店(興元街)
    (〔洪琴持著破碗站在藥店前;〕陳頭正從餅店前的路上往藥店走來,他一見洪琴持著
    (破碗站在藥店街前,立刻掩鼻轉頭,快步走向對街。
    (洪琴望望碗內,再望著酒樓,只見丁威和友甲、乙、丙、丁、戊、己正七嘴八舌地由
    (酒樓門口往茶館走。
    (丁威望招幌一眼,友乙也望丁威一眼,眾人繼續往茶館內走去,鏡頭向左搖5度,洪
    (琴入畫面;她在茶館前停步,一邊將手攏在袖內,一邊好奇地往裡面看。)
    
    
24**時間:接上 地點:茶館
    (相士拿著書坐在左前桌正訝異地望著丁威;丁威正大剌剌地在他左邊坐下;友甲、乙
    (、丙站在相士後邊;友丁、戊、己站在丁威後邊;友甲正和友乙交頭接耳;友丁交臂
    (正幸災樂禍地望著相士;茶客己坐在中後桌正在喝茶。)
丁 威:算命的,來,給我算一個。
王博文:(將書合上,放在桌上)啊,這位爺台,我不算命,只占卜。
丁 威:誰管你算命占卜?(指指招幌)你那裡寫著「不占不靈」,口氣挺大的…
    (友甲、乙略憂地互望一眼。)
旁 白:(丁威)要是不靈,我不但不給錢…
丁 威:今兒就把你的招牌拆了。
王博文:哦,我寫的是不占不靈,可沒說有占必靈呀!
丁 威:(對友乙)你瞧瞧,媽的!這不是唬人嗎?
    (茶房笑嘻嘻地提著茶壺,另一手拿著茶碗入鏡,他將茶碗放在丁威面前;)
茶 房:(邊倒茶邊說)欸,丁大爺,多時沒見,今天來賞臉啦!
丁 威:我是來主持公道的,這小子如果胡說八道,我就把他的招牌給摘了。
茶 房:丁大爺,這種事哪能認真哪?大家都是混碗飯吃嘛!
丁 威:混飯吃?難道都把我們當傻瓜?
    (茶房的主觀鏡;王博文面不改色,茶房急得放下提壺向丁威作揖;)
茶 房:唉,不是這個意思,這位先生真能算,嘿!算得還真準呢!
丁 威:這是啥話?(茶客己走到友甲左後方,好奇地望著丁威)算得準能叫混飯吃?
茶 房:可是,可是這種事嘛!老天沒長眼,沒得準。
丁 威:沒準?沒準我就摘招牌!我可是準得很!(眾人大笑。)
    (洪琴悄悄入鏡,走到友己身後好奇地聆聽;)
茶 房:這個招牌太舊,早該換了。丁大爺,您真想摘,只要一句話!您是陽城出名的及時雨,
    最好能賞換個新的。
    (相士突然仔細地打量著丁威,一會,)
王博文:這位爺台,您不用問,我已經知道您的來意。我若是沒說對,這招牌當然由您摘…要是
    說準了呢?
丁 威:說準了?哈哈!你只要能挨到邊,我就有重賞!
    (洪琴靜靜地聽著。)
旁 白:(茶房)相公,難得丁大爺今天賞光,您就自己把聯兒給摘了吧![20]
茶 房:(向王博文附耳)趕明兒我再給您掛一幅新的。
王博文:(低頭掐指算一會)這位爺台,恕我說話直,可能不好聽。
丁 威:誰管你好聽不好聽,只要說錯了,大爺我就(拿起茶碗)動手!
王博文:欸…大爺今天早上發了一筆橫財!
    (丁威大吃一驚。
    (王博文冷靜地坐正。
    (俯角全身鏡;友戊、己竊竊私語;茶房樂得拍拍相士的肩膀;餘人好奇地望著丁威。
    ()
    (丁威倏地放下茶碗,指著相士大吼;)
丁 威:他媽的!小子!(突然立起)你給我說明白!什麼叫橫財?
王博文:(略有懼意)哦…(又掐算一會)今天早上,指的是子時至卯時,以卦象論,亥財旺動
    ,而逢合,是應於寅時。橫者,非直也,財者,金銀珠寶之謂也。
    (丁威暴怒,〔一把將椅子踢開,〕向相士逼近,惡狠狠地揚起拳頭;)
丁 威:媽的!誰告訴你的?
王博文:(不安)我…(又掐起指頭細算。)
    (洪琴關切地望著相士。
    (鏡頭從茶客己慢搖向友己;各個神色緊張。)
王博文:(神色鎮定)您不是叫我占卦嗎?卦上這麼說的!
    (丁威納悶地摸摸頭,突然一掌拍在相士肩頭,讓他嚇了一跳。
    (洪琴臉色驟變,幾乎叫出聲來,趕忙捂住嘴巴。)
丁 威:靈!靈!靈!真靈!(對眾人)嘿嘿!有點邪門呀!
友 甲:好呀!丁大爺,發了財,還不請咱們兄弟好好喝一頓?
丁 威:媽的!剛才你們吃的是什麼?
友 甲:欸,剛才吃得不明不白!還得再請!
友 乙:(和友丙、丁、戊、己異口同聲)請客!請客!
王博文:可是…
丁 威:別吵!別吵!當然請,當然請!
茶 房:那您不摘招牌了?
王博文:(急著對丁威)這位爺台,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友甲走到丁威旁邊;)
友 甲:要請現在就請!剛才那場酒還沒喝足!
    (王博文急得站起來;丁威和友甲正往門口方向走;)
友 乙:丁大爺!別忘了您說過有重賞的!
丁 威:(止步)你不是說他不要錢嗎?(
    (茶房搶到丁威面前;)
茶 房:丁大爺慈悲,他佔著這裡的客座,吃飯喝茶能不要錢嗎?
    (相士表情陰晴不定。)
旁 白:(友乙)欸!丁大爺發了橫財,怎會賴帳呢?卦金多少?
    (丁威左手伸入懷裡摸了摸,突然臉色微變,左掌伸入右袖口摸一摸,)
丁 威:(遲疑)哦…能給我記在帳上嗎?
王博文:大爺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坐下)我這裡是沒有帳可記的。
丁 威:(尷尬)欸,剛才我會完酒錢,剩下的全賞了夥計。
友 甲:欸,我沒帶錢。
王博文:(對丁威)反正我也沒說什麼,既然不方便,就免了吧!(伸手拿書。)
    (友甲、乙盯著丁威。
    (友乙的主觀鏡;丁威神色不安地又按著胸部;)
友 乙:丁爺!真不方便嗎?
丁 威:(不好意思)欸,大爺我哪一次付不出錢?
友 乙:是呀!(對眾友)那咱們拍拍屁股走吧!
    (丁威一咬牙,從懷裡拿出扇墜,快步走回左前桌;友甲跟在後頭。)
丁 威:媽的!拍屁股走路?這算什麼話!咱雖比不上人家二爺,看過的橋也比你們走的路多!
    讓你們見見世面吧!(把扇墜用力往桌上一放,隨即快步往酒樓方向走去。)
    (相士的主觀鏡;友甲、乙、丙、丁、戊、己急跟著丁威離去。
    (相士再望桌上,只見桌上有個〔拇指大的〕玉佛扇墜。
    (茶房驚訝地瞪著玉佛,他拿起來仔細看了又看,放進嘴裡使勁咬,咬完又看,看完又
    (咬,鏡頭拉遠成二人鏡;茶客己望著茶房,聳聳肩走回中後桌坐下。〔64〕)
王博文:(自言自語)欸,這人真奇怪,一陣風的,(對茶房)我還沒說完呢,人就走了!
茶 房:相公,您算得真準!(一想)哦,不對!這次又算錯了,(坐下)您說今天沒有財運,
    這個玉佛〔還〕怕不值幾十兩銀子?
    (王博文接過玉佛仔細觀看;)
王博文:玉佛?這不可能是真的!
茶 房:當然是玉,聽說玉很硬,我牙齒都咬疼了!
王博文:(把玩著玉佛)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茶 房:我敢打賭,絕對不是廟裡供的!
    (王博文將玉佛放在左掌上細看;)
王博文:欸,這真是玉嗎?
茶 房:(望著玉佛)誰知道?可不是麵和的!
    (玉佛的特寫。)
旁 白:(洪琴)沒錯,是真玉。
    (茶房一看洪琴,她正站在他左後方一公尺處,)
茶 房:(不屑)妳也知道?(再看玉佛)難道妳見過玉?
洪 琴:玉有很多種,這是上好的和闐玉。
茶 房:得了!得啦!姑娘,妳還是要妳的飯去吧!什麼火田玉,水田玉,這是石頭!
王博文:二哥!人生禍福相依,貧富難明,(將玉佛放在桌上)二哥你這話太重了。(起身,對
    (洪琴)欸,姑娘,請過來吃杯茶吧,他這人有口無心,請不要見怪。
洪 琴:謝謝相公了,小女子不配。
茶 房:(起身)姑娘別見怪,剛才是小的開姑娘頑笑,看!我自己掌嘴!
王博文:姑娘不要客氣,如果真是玉佛,該值不少錢吧?
    (洪琴〔走近桌旁,〕將破碗放在桌上,拿起玉佛,輕輕掂了掂,又向著光線,仔細觀
    (察一會,)
洪 琴:(羨慕)這玉沒有雜色,雕工精細,至少…值一百兩白銀!
    (茶房驚訝地連退兩步,)
茶 房:妳…妳說什麼?(對相士)一百兩銀子?
    (相士凝視著洪琴。
    (王博文的主觀鏡;洪琴正用拇指輕輕摩著玉佛,)
洪 琴:要是遇到識貨的,這可是無價之寶!(輕輕把玉佛放在桌上,拿起破碗就要離去。)
    (洪琴正往門口方向走去,)
王博文:(自語)嗯!這個玉佛,我要它沒用,姑娘拿去吧!(洪琴突然止步,吃驚地望著相士
    ()不用再乞討了!
茶 房:(更吃驚)欸,這怎麼可以?
王博文:怎麼不可以?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今天一定要破財消災。既然注定了今天沒有進帳
    ,不管金山銀山都不能要。
    (洪琴又驚訝又敬佩地望著相士。)
茶 房:相公!占卜不過是混飯吃,難道您當真?
王博文:唉,怪不得你也要摘我的招牌!原來你一點都不信!
茶 房:欸!相公!別冤枉小的,您剛才算得一陣風丁大爺把玉佛都拿出來了,我還能不信?是
    您自己說今天沒進帳,瞧,這個玉佛是什麼?
王博文:所以啊!(坐下)這個玉佛不該我得。〔92〕
茶 房:您這不是鬧彆扭嗎?卦靈不靈算什麼呢!一百兩銀子!
洪 琴:相公,這個玉佛小女子萬不能接受。(
王博文:(微笑)姑娘沒聽他說嗎?要是卦靈,這玉佛就不該我得,妳拿去正好。
洪 琴:您要發善心,(漸漸低下頭)給幾文錢也就夠了。
茶 房:兩位爭個什麼呢?既然都不要,就給我吧!(拿起玉佛,將手攏到袖子裡。)
王博文:欸,既然姑娘不要,你拿去也好。
茶 房:真的?不開玩笑喔?
王博文:誰跟你開玩笑,(稍停)只怕禍福難知,別給你添了麻煩才好。
茶 房:麻煩?(笑,在相士面前將玉佛晃一晃)一百兩銀子的麻煩哪兒去找?王相公,那…我
    就不客氣嘍!
王博文:不必客氣。(翻開易經,開始閱讀。)
    (洪琴的主觀鏡;茶房不能置信地望望相士,又瞪著玉佛,用手掂著。)
    
    
25**時間:接上 地點:李宅後院
    (張頭正背靠大樹坐著;秋娘躺在他懷裡,張頭輕撫她的頭髮。
    (兩人沉默一會,)
秋 娘:嗯,我們能永遠這樣多好呀。
張得標:嗐!有什麼好?(環視)偷偷摸摸的!
    (秋娘坐正,)
秋 娘:誰叫你(捏張得標的大腿)沒本事呀(張得標叫了一聲),抓不到老頭子的把柄!
張得標:哼!不是抓不到,是時機未到!
秋 娘:你這話說了一年了,什麼時機不時機?明明是在敷衍我!再下去我人老珠黃,你又找別
    人去了!
    
    
26**時間:接上 地點:接24
    (相士繼續閱讀易經,)
旁 白:(茶房)……相公,我不懂…
茶 房:您真捨得把這玉佛送人?
王博文: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本來不該我得,有什麼捨不捨得的?(
茶 房:不該您得?那應不應該我得?(
王博文:得之心安,才算該得(繼續看書)。〔請去掉「嗯」聲〕
    (茶房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茶 房:(毅然)王相公原來打算給妳,老實說,我良心不安,妳還是拿去吧!
洪 琴:(退後一步)欸,不!不!不!這樣貴重的玉佛,小女子不能接受。
茶 房:剛才王相公說得好,要心安理得!我是個茶房,客人茶喝得痛快,我就心安。妳向人乞
    討,給什麼拿什麼,有什麼貴重不貴重的?(把玉佛放在桌上)給了妳,拿去就是了!
王博文:(微笑)二哥這話只說對了一半,人生本是因緣聚合,眼前的一切,不論是非得失,都
    將化做雲煙,世上哪有永遠的相士、茶房呢?
    (茶房若有所悟,專心的聽著。)
旁 白:(王博文)所以心安不安,不在於做什麼工作,而是面對長遠的目標,把握當前的機會
    。
    (王博文站起來,)
王博文:(對洪琴)姑娘,妳正需要錢,把這玉佛變賣了,妳們父女就可以回鄉了。(指茶房)
    這是他的好意,請不必推辭。
洪 琴:(感動得流下淚來)啊…(對著相士和茶房就要跪下。)
茶 房:(和王博文同聲,制止)姑娘,別…〔補〕
    
    
27**時間:接上 地點:接25
    (張頭心虛地東張西望;)
秋 娘:(又怨又怒)哼!別以為我好欺負!你要想…
    (張頭不耐煩地打斷她,)
張得標:(悄聲)欸,急什麼?我大白天來找妳,就是因為機會來了,昨夜靖王府失竊,丟了不
    少貴重的東西。你這幾天多留意,要是老頭子收了什麼來路不明的貨色,你快來通知我
    !
    (秋娘半信半疑,靜靜地回想著。)
    
    
28**時間:黃昏 地點:衙門
    (取俯角全景;陳頭和張頭邊說話邊從石階走下來;衙役甲正從大門走出來;衙役癸和
    (衙役子正從左石獅往左出鏡;門子丁正在大門口點燈;衙役乙、丙、丁正從東廂房前
    (二公尺處,往大門走來。〔衙門放衙,吏役出衙門或回官舍〕。
    (縣令負手正從東廂廊往花廳走去。
    (在花廳中,夫人正坐在桌前,就著蠟燭把玩著一串珍珠。
    (夫人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縣令正跨門檻走進來;她起身問安,)
夫 人:啊,老爺。
    (縣令一見珍珠,大驚,只見珍珠串有三十二粒珍珠,個個有指頭大小,圓潤光澤。
    ()
    (縣令從夫人手上搶過珍珠,仔細察看,他面色慘白,雙手微抖,)
縣 令:啊!這…這是哪兒來的?
夫 人:(歡喜)還不是二弟送的,你看,又大又圓,罕見的寶貝吔!
縣 令:(大聲責問)他哪兒弄來的?
夫 人:(生氣)欸!奇怪!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把珍珠搶過來)咱們收了他多少貴重禮物,
    (坐下,低頭欣賞珍珠)可從沒問過來處啊!
縣 令:唉!這下可糟了!(開始踱步。)
夫 人:啊,什麼糟了?難道這串珠子來頭大?
縣 令:(停步)夫人,靖王爺是妳姑丈呀,難道妳忘啦?
夫 人:我看你呀,準昏了頭了!如今他正紅得發紫,我怎麼忘得了啊?上個月他壽誕,還帶了
    二弟去拜壽,他說一定提拔你!
縣 令:哎呀,這就是王爺心愛的寶貝呀!昨天晚上被…(急得跺腳)失蹤了,〔上頭來了公文
    〔,本句請刪〕,縣裡正在追查!這…
夫 人:(楞了半晌,再細看珍珠,突然想起)哎呀!怪道看來眼熟哇。
    (珍珠串特寫;珠光閃爍,令人不能睜眼。)
    (縣令與夫人面面相覷,)
縣 令:唉!二弟也太不知好歹了,怎麼能…(甩袖頓足。)
夫 人:(打斷)欸,你裝不知道不就得了?
縣 令:(焦急)這回禍闖大了,裝不了了,上頭限期破案,逼得緊哪!
夫 人:逼得緊又怎樣呀?(捏緊珍珠串,目不轉睛地望著)破不了就是破不了啊!
縣 令:可是破了案,不就是奇功一件嗎?
夫 人:哼!休想!(急將珍珠串搋在袖子裡)叫我再吐出來?你做夢!
縣 令:誰叫你拿出來啊?多一件少一件誰知道?(坐在夫人旁邊,胸有成足地)只要二弟賣個
    面子,將來咱升了官,還忘得了他?
    
    
29**時間:黃昏 地點:洪宅
    (玉佛在油燈照映下,晶瑩剔透。〔洪父捏著玉佛〕
    (鏡頭拉遠至二人鏡;洪父坐在床上,正將玉佛拿近觀察;洪琴立在床前,看著玉佛
    (。)
洪 父:以為父之見,這個玉佛分明是個貴重的扇墜,絕不可能單獨帶在身邊玩賞。(沉思)看
    來那丁爺不是簡單人物,他一時衝動拿出來,(對洪琴)就算不後悔,日後也會惹上麻
    煩。
洪 琴:爹太怕事了,咱們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麻煩?(坐在床邊)再說,這是女兒
    乞討來的,又沒偷沒搶、沒犯王法,怕什麼?
洪 父:話雖如此,可是璧本無罪,懷璧其罪,(低頭望玉佛)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洪 琴:明天女兒便把這玉佛當了,(笑容漸展)有了盤纏,咱們就能回家了!
洪 父:(想了又想)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父女既然淪落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
    選擇?(停了一會,嘆口氣)唉!為父當官數十年,(望著油燈)所求不過無愧於天地
    …
    (洪父的主觀鏡,從油燈慢慢搖向瓦鍋,再搖向破扉。)
    (〔洪父的主觀鏡,他從油燈慢慢往左環視。〕)
旁 白:(洪父)既未結黨營私,也沒遺惠親友。誰想一場病魔,就弄得家破人亡,求救無門。
洪 父:(無力又傷感地靠著牆,望天長嘆)唉,不過,(洪琴啜泣起來)為父依然無怨無悔,
    只是…
洪 琴:(打斷,流淚)爹爹不要再說了,您所牽掛的只有女兒一人。(用袖口輕輕擦淚,慎重
    ()這事女兒考慮過了,既然收下這個重禮,就該由女兒承擔一切後果。(鏡頭慢移至
    (單人特寫)爹爹放心,是福是禍,女兒絕不牽累別人!
洪 父:(綻露笑容)好!好女兒!這才叫有擔當!(略微坐起)瞎猜毫無意義,(將玉佛遞給
    (洪琴)還是早點休息吧!
洪 琴:(點點頭)嗯!(一面把玩玉佛一面向稻草墊走去;洪父疲累地閉上眼睛;鏡頭拉遠至
    (俯角全景。)
    
    
30**時間:晚上 地點:相士房
    (桌上點著一盞油燈,相士坐在桌前正聚精會神地看《易經》,一會,王母從門外走進
    (來。
    (相士急忙放下書本上前迎接,扶著她坐在凳子上,王母示意相士坐下來。)
    (王母看看四周,)
王 母:(憂愁)兒啊!今天又沒有進帳,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呀?
王博文:娘不必掛心,天命自有安排。
王 母:(不耐煩地打斷)什麼天命不天命!你考不上舉人,又不願意就館,一點家產也被你賣
    了賙濟周家!(憂慮)看來…天命是要置我母子於死地了!
王博文:娘!您又多心了!我們沒凍著、沒餓著,平安健康,老天哪點虧待我們了?
王 母:哪點?你年近三十,再這樣下去,王家要絕子絕孫了!
王博文:您又不是不知道,(望著門外)這是天意,急不得的!
王 母:(惱怒)又是天意!天意!別老拿這個來搪塞!
王博文:(陪笑,急忙將易經移到王母面前,指著「隨卦」)娘,娘,我剛讀到《易經》的「隨
    」卦,(王母望著易經)上六曰,拘係之,乃從維之,王用亨于西山。
    (王母抬頭聆聽。)
旁 白:(王博文)這句話前面是說,繫之又繫,以至於糾結不可解。這倒還容易理解…
王博文:一陽一陰,至澤之極,可是為什麼古人要說「王用亨於西山」呢?
    (王母專心地閱讀,一會,)
王 母:(笑)呵呵,孩子呀,你爹是怎樣教你來著?要注意「卦象」的象徵呀!兌卦居於西方
    ,又錯艮為山,所以王不得不在西山祭祀。
王博文:(手肘移到桌面上,同時上身向王母微傾)兒還是不懂,以帝王的身分和地位,他為什
    麼一定要在西山祭祀?
王 母:怎麼?你是越來越笨了!這句話是說,人生在世,受到環境拘束,身不由己…(覺得失
    (口,錯愕地望著相士。)
    (相士得意的笑著,王母也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王 母:唉!老了!老了!又上你的當了!(相士微笑著忙起身走到王母背後,輕輕給她捶背)
    別得意,只要你一天不給我抱孫子,我就嘮叼一天!看誰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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