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 至 第一〇〇
91**時間:後來 地點:縣前
(二人來到縣前,問二仙山時,有人指)
村 人:離縣投東,只有五里便是。
(兩個又離了縣治,投東而行。)
92**時間:後來 地點:二仙山
(果然行不到五里,早望見那座仙山,委實秀麗。)
(戴宗見個樵夫。)
戴 宗:(施禮)借問此間清人家在何處居住?
樵 夫:(指)只過這東山嘴,門外有條小石橋的便是。
93**時間:後來 地點:草房
(兩個抹過山嘴來,見有十數間草房,一週圍矮牆,牆外一座小小石橋。)
(兩個來到此邊,見一個村姑提一籃新果子出來。)
戴 宗:(施禮問)娘子從一清道人家出來,一清道人在家麼?
村 姑:(答)在屋後煉丹。
(戴宗心中暗喜,吩咐李逵)
李 逵:你且去樹背後躲一躲。待我自入去,見了他,卻來叫你。
94**時間:後來 地點:屋內
(戴宗自入到裏面看時,一帶三間草房,門上懸掛一個蘆簾。)
(戴宗咳嗽了一聲,只見一個白髮婆婆從裏面出來。)
戴 宗:(當下施禮)告稟老娘:小可欲求清人相見一面。
婆 婆:官人高姓?
戴 宗:小可姓戴,名宗,從山東到此。
婆 婆:孩兒出外雲游,不曾還家。
戴 宗:小可是舊時相識,要說一句緊要的話,求見一面。
婆 婆:不在家裏,有甚話說,留下在此不妨。待回家,自來相見。
戴 宗:小可再來。
(就辭了婆婆。)
95**時間:接上 地點:屋前
(戴宗來門外對李逵)
戴 宗:今番須用著你。方纔他娘說,不在家裏,如今你可去請他。他若說不在時,你便
打將起來,卻不得傷犯他老母。我來喝住,你便罷。
(李逵先去包裹裏取出雙斧,插在兩胯下,入的門裏。)
96**時間:接上 地點:屋內
(李逵入內,大叫。)
李 逵:著個出來!
婆 婆:(慌忙迎著問)是誰?
(見了李逵睜著雙眼,先有八分怕他)哥哥有甚話說?
李 逵:我是梁山泊黑旋風。奉著哥哥將令,教我來請公孫勝。你叫他出來,佛眼相看,
若還不肯出來,放一把鳥火,把你家當都燒做白地,莫言不是早早出來!
婆 婆:好漢莫要恁地。我這裏不是公孫勝家,自喚做清道人。
李 逵:你只叫他出來,我自認得他鳥臉。
婆 婆:出外雲游未歸。
(李逵拔出大斧,先砍翻一堵壁。)
(婆婆向前攔住。)
李 逵:你不叫你兒子出來,我只殺了你。
(拿起斧來便砍,把那婆婆驚倒在地。)
(只見公孫勝從裏面走將出來,叫)
公孫勝:不得無禮!
(戴宗進來便喝)
戴 宗:鐵牛,如何嚇倒老母!
(戴宗連忙扶起。)
(李逵撇了大斧,便唱個喏)
李 逵:阿哥休怪。不恁地,你不肯出來。
(公孫勝先扶娘入去了,卻出來拜請戴宗,李逵,邀進一間淨室坐下)
97**時間:後來 地點:淨室
公孫勝:虧二位尋得到此。
戴 宗:自從師父下山之後,小可先來薊州尋了一遍,並無打聽處。今次宋公明哥哥,因
去高唐州救柴大官人,致被知府高廉,兩三陣用妖法贏了,無計奈何,只得教小
可和李逵來尋請足下。
公孫勝:貧幼年飄蕩江湖,多與好漢們相聚。自從梁山泊分別回鄉,非是昧心:一者母親
年老,無人奉侍;二乃本師羅真人留在屋前,恐怕有人尋來,故改名清人,隱藏
在此。
戴 宗:今者宋公明正在危急之際,師父慈悲,只得去走一遭。
公孫勝:干礙老母無人養贍,本師羅真人如何肯放。其實去不得了。
(戴宗再拜懇告,公孫勝扶起戴宗)
公孫勝:再容商議。
(公孫勝留戴宗,李逵在淨室裏坐定,安排些素酒素食相待。)
(三個喫了一回,戴宗又苦苦哀告)
戴 宗:若是師父不肯去時,宋公明必被高廉捉了。山寨大義,從此休矣!
公孫勝:且容我去稟問本師真人。若肯容許,便一同去。
戴 宗:只今便去啟問本師。
公孫勝:且寬心住一宵,明日早去。
戴 宗:哥哥在彼一日,如度一年,煩請師父同往一遭。
(公孫勝便起身,引了戴宗,李逵,離了家裏,取路上二仙山來。)
98**時間:後來 地點:二仙山
(此時已是秋殘冬初時分,日短夜長,容易得晚,來到半山腰,卻早紅輪西墜。
()
(松陰裏面一條小路,直到羅真人觀前,見有硃紅牌額,上寫三個金字,書著「
(紫虛觀」。)
(三人來到觀前,看那二仙山時,果然是好座仙境。)
(三人就著衣亭上,整頓衣服,從廊下入來,逕投殿後松鶴軒裏去。)
(兩個童子,看見公孫勝領人入來,報知羅真人。)
99**時間:接上 地點:松鶴軒
(當下公孫勝引著戴宗,李逵到松鶴軒內,真人坐在雲床上。)
(公孫勝向前行禮起居,躬身侍立。)
(戴宗當下見了,慌忙下拜。)
(李逵只管著眼看。)
羅真人:(問公孫勝)此二位何來?
公孫勝:便是昔日弟子曾告我師,山東義友是也。今為高唐州知府高廉顯逞異術,有兄宋
江特令二弟來此,呼喚弟子。未敢擅便,故來稟問我師。
羅真人:吾弟子既脫火坑,學煉長生,何得再慕此境?
戴 宗:(再拜)容乞暫請公孫先生下山,破了高廉,便送還山。
羅真人:二位不知:此非出家人閒管之事。汝等自下山去商議。
100**時間:後來 地點:山下
(公孫勝只得引了二人,離了松鶴軒,連晚下山來。)
李 逵:那老仙先生說甚麼?
戴 宗:你偏不聽得?
李 逵:便是不省得這般鳥則聲。
戴 宗:便是他的師父說教他休去。
(李逵聽了,叫起來)
李 逵:教我兩個走了許多路程,千難萬難尋見了,卻放出這個屁來。莫要引老爺性發,
一隻手捻碎你這冠兒,一隻手提住腰胯,把那老賊倒直撞下山去。
戴 宗:(矁著)你又要釘住了腳!
李 逵:不敢,不敢,我自這般說一聲兒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