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六〇
51**時間:後來 地點:同上
(次日有人見殺死在林子裏,報與知府知。)
(府尹聽了大怒,親自到林子裏看了,痛哭不已,備辦棺木燒化。)
(府尹行移公文,諸處緝捕捉拿朱仝正身。)
(鄆城縣已自申報朱仝妻子挈家在逃,不知去向,行開各州縣出給賞錢捕獲。)
52**時間:一個月後 地點:柴莊
(李逵在柴進莊上住了一個來月。)
(忽一日,見一個人齎一封書火急奔莊上來,柴大官人卻好迎著,接書看了大驚
(。)
柴 進:既是如此,我只得去走一遭。
李 逵:(便問)大官人有甚緊事?
柴 進:我有個叔叔柴皇城,見在高唐州居住,今被本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錫那
廝,來要佔花園,嘔了一口氣,臥病在床,早晚性命不保。必有遺囑的言語吩咐
,特來喚我。想叔叔無兒無女,必須親身去走一遭。
李 逵:既是大官人去時,我也跟大官人去走一遭如何?
柴 進:大哥肯去時,就同走一遭。
(柴進即便收拾行李,選了十數匹好馬,帶了幾個莊客。)
53**時間:後來 地點:路途
(柴進、李逵並從人都上了馬,離了莊院望高唐州來。)
54**時間:後來 地點:高唐州
(不一日,來到高唐州。
(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馬,留李逵和從人在外面廳房內。)
55**時間:後來 地點:臥室
(柴進自逕入臥房裏來看視那叔叔柴皇城。)
(柴皇叔面如金紙,體似枯柴。)
(柴進看了柴皇城,自坐在叔叔榻前,放聲慟哭。)
繼 室:(出來勸柴進)大官人鞍馬風塵不易,初到此間,且休煩惱。
(柴進施禮罷,便問事情。)
旁 白:(繼室之言化為影像)此間新任知府高廉,兼管本州兵馬,是東京高俅的叔伯兄
弟。
倚仗他哥哥勢,要在這裏無所不為。
其妻舅殷天錫人稱殷直閣,年紀雖小,倚仗他姐夫高廉的權勢,在此間橫行害人
。
有那等獻勤的賣科,對他說我家宅後有個花園水亭,蓋造得好。
那廝帶將許多奸詐不及的三二十人,逕入家裏來宅子後看了,便要發遣我們出去
,他要來住。
皇城對他說:我家是金枝玉葉,有先朝丹書鐵券在門,諸人不許欺侮。
你如何敢奪占我的住宅,趕我老小那裏去?那廝不容所言,定要我們出屋。
皇城去扯他,反被這廝推搶毆打。
因此受這口氣,一臥不起、飲食不喫,服藥無效,眼見得上天遠,入地近。
今日得大官人來家做個主張,便有些山高水低,也更不憂。
柴 進:(答)尊嬸放心,只顧請好醫士調治叔叔。但有門戶,小侄自使人回滄州家裏,
去取丹書鐵券來,和他理會。便告到官府今上御前,也不怕他!
繼 室:皇城幹事,全不濟事,還是大官人理論是得。
56**時間:後來 地點:外廳
(柴進出來和李逵並帶來人從說知備細。)
李 逵:(聽了,跳將起來)這廝好無理!我有大斧在這裏,教他喫我幾斧,卻再商量。
柴 進:李大哥,你且息怒,沒來由,和他粗鹵做甚麼?他雖是倚勢欺人,我家放著有護
持聖旨,這裏和他理論不得,須是京師也有大似他的,放著明明的條例,和他打
官司。
李 逵:條例,條例,若還依得天下不亂了!我只是前打後商量。那廝若還去告,我那鳥
官一發都砍。
柴 進:(笑)可知朱仝要和你廝併,見面不得。這裏是禁城之內,如何比得你小寨裏橫
行?
李 逵:禁城便怎地?江州無為軍偏我不曾殺人?
柴 進:等我看了頭勢,用著大哥時,那時相央,無事只在房裏請坐。
(正說之間,裏面侍妾慌忙出來。)
侍 妾:請大官人看視皇城。
57**時間:接上 地點:臥室
(柴進入到裏面臥榻前,只見皇城擱著兩眼淚,對柴進說)
柴皇城:賢姪志氣軒昂,不辱祖宗。我今日被殷天錫毆死。你可看骨肉之面,親齎書往京
師攔駕告狀,與我報讎,九泉之下,也感賢姪親意。保重!保重!再不多囑!
(言罷,便放了命。)
(柴進痛哭了一場。)
繼 室:(恐怕昏暈,勸住柴進)大官人煩惱有日,且請商量後事。
柴 進:誓書在我家裏,不曾帶得來,星夜教人去取須用,將往東京告狀。叔叔尊靈,且
安排棺槨盛殮,成了孝服,卻再商量。
58**時間:後來 地點:大廳
(柴進教依官制,備辦內棺外槨,依禮鋪設靈位,一門穿了重孝,大小舉哀。)
(李逵在外面聽得堂裏哭泣,自己磨拳擦掌價氣,問從人都不肯說。)
(宅裏請僧修設好事功果。)
59**時間:第三日 地點:宅前
(殷天錫騎著一匹攛行的馬,將引閑漢三二十人。
(手執彈弓、川弩、吹筒、氣球、撚竿、樂器,城外游翫了一遭。
(帶五七分酒,佯醉假顛,逕來到柴皇城宅前,勒住馬,叫裏面管家的人出來說
(話。)
(柴進聽得說,掛著一身孝服,慌忙出來答應。)
殷天錫:(在馬上問)你是他家甚麼人?
柴 進:(答)小可是柴皇城親姪柴進。
殷天錫:前日我吩咐,教他家搬出屋去,如何不依我言語?
柴 進:便是叔叔臥病,不敢移動,夜來已自身故,待斷七了搬出去。
殷天錫:放屁!我只限你三日便要出屋,三日外不搬,先把你這廝眾號起,先喫我一百訊
棍!
柴 進:直閣休恁相欺!我家也是龍子龍孫,放著先朝丹書鐵券,誰敢不敬?
殷天錫:(喝)你將出來我看!
柴 進:現在滄州家裏,已使人去取來。
殷天錫:(大怒)這廝正是胡說!便有誓書鐵券,我也不怕,左右與我打這廝!
(眾人卻待動手,原來黑旋風李逵在門縫裏都看見。
(聽得喝打柴進,便拽開房門,大吼一聲,直搶到馬邊。
(早把殷天錫揪下馬來,一拳打翻。)
(那二三十人卻待搶他,被李逵手起,早打倒五六個,一鬨都走了。)
(李逵拿殷天錫提起來,拳頭腳尖一發上,柴進那裏勸得住。)
(看那殷天錫時,鳴呼哀哉,伏惟尚饗。)
(李逵將殷天錫打死在地,柴進只叫得苦,便教李逵且去後堂商議。)
60**時間:接上 地點:後堂
柴 進:眼見得便有人到這裏,你安身不得了。官司我自支吾,你快走回梁山泊去。
李 逵:我便走了,須連累你。
柴 進:我自有誓書鐵券護身,你便去是,事不宜遲。
(李逵取了雙斧,帶了盤纏,出後門,自投梁山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