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五四
51**時間:稍後 地點:濟州府
(濟州府尹坐堂,只見門吏報)
門 吏:東京太師府裏差府幹現到廳前,有緊急公文,要見相公。
府 尹:(大驚)多管是生辰綱的事!
(府尹慌忙陞廳,來與府幹相見了。)
府 尹:這件事、下官已受了梁府虞侯的狀子,已經差緝捕的人,跟捉賊人,未見蹤跡。
若有些動靜消息,下官親到相府回話。
府 幹:太師親自吩咐,教小人到本府,只就州衙裏宿歇,立等相公要拿這七個販棗子的
並賣酒一人,在逃軍官楊志,各賊正身。限在十日捉拿完備,差人解赴東京。若
十日不獲得這件公事時,怕不先來請相公去沙門島走一遭,請看太師府裏行來的
鈞帖。
(府尹看罷大驚,隨即便喚。)
來人!
(只見階下一人聲喏,立在簾前。)
府 尹:你是甚人?
何 濤:(稟)小人是三都緝捕使臣何濤。
府 尹:前日黃泥岡上打劫了去的生辰綱,是你該管麼?
何 濤:稟覆相公:何濤自從領了這件公事,晝夜無眠,差下本管眼明手快的公人去黃泥
岡上往來緝捕;雖是累經杖責,到今未見蹤跡。非是何濤怠慢官府,實出於無奈
。
府 尹:(喝)胡說!上不緊則下慢。我自進士出身,歷任到這一郡諸侯,非同容易!今
日東京太師府差一幹辦來到這裏,領太師台旨:限十日內,須要捕獲各賊正身,
完備解京。
何 濤:(面有難色)稟相公,十日絕無可能。
府 尹:(怒)若還違了限次,以致禍及於我。我就先把你這廝迭配遠惡軍州,雁飛不到
去處!
(回頭喚)文筆匠來!
文筆匠:小人在。
府 尹:在這廝臉上刺下迭配……州字樣,且空著甚處州名,以待發落。
文筆匠:遵命。
(文筆匠即走到何濤面前。)
府 尹:何濤,你若獲不得賊人,重罪決不饒恕!
52**時間:稍後 地點:使臣房
(何濤會集許多做公的,都到機密房中,商議公事。)
(眾做公的都面面相覷,如箭穿雁嘴,鉤搭魚腮,盡無言語。)
何 濤:你們閒常時都在這房裏賺錢使用,如今有此一事難促,都不做聲。你眾人也可憐
我臉上刺的字樣。
公 人:上復觀察,小人們人非草木,豈不省的?只是這一夥做客商的,必是他州外府深
山曠野強人,遇著,一時劫了他的財寶,自去山寨裏快活,如何拿的著?便是知
,也只看得他一看。
(何濤聽了,當初只有五分煩惱,見說了這話,又添了五分煩惱,自離了使臣房
(裏。)
53**時間:稍後 地點:何宅
(何濤上馬回到家中,把馬牽去後槽上拴了。)
(獨自一個,悶悶不已。)
何老婆:(問)丈夫,你如何今日這般嘴臉?
何 濤:因黃泥岡上一夥賊人,打劫了梁中書與丈人蔡太師慶生辰的金珠寶貝計十一擔。
我自從領了這鈞批,到今未曾得獲。府尹將我臉上刺下迭配……州字樣,只不曾
填甚去處,在後知我性命如何!
何老婆:似此怎地好?卻是如何得了!
(正說之間,只見兄弟何清來望哥哥。)
何 濤:你來做甚麼?不去賭錢,卻來怎地?
(何濤的妻子乖覺,連忙招手說)
何老婆:阿叔,你且來廚下,和你說話。
(何清當時跟了嫂嫂進到廚下坐了。)
54**時間:接上 地點:廚下
(嫂嫂安排些酒肉菜蔬,燙幾盃酒,請何清喫。)
何 清:(問嫂嫂)哥哥忒殺欺負人!我不中,也是你一個親兄弟!你便奢遮殺,只做得
個緝捕觀察,便叫我一處喫盞酒,有甚麼辱沒了你!
何老婆:阿叔,你不知,你哥哥心裏自過活不得哩!
何 清:他每日起了大錢大物,那裏去了?有的是錢和米,有甚麼過活不得處?
何老婆:你不知,為這黃泥岡上,前日一夥販棗子的客人打劫了北京梁中書慶賀蔡太師的
生辰綱去。如今濟州府尹奉著太師鈞旨:限十日內,定要捉拿各賊解京。
何 清:(伸了伸舌頭)十日?不是晃眼就過去了?
何老婆:你不見你哥哥先喫府尹刺了臉上迭配……州字樣,只不曾填甚麼去處,早晚捉不
著時,實是受苦!他如何有心和你喫酒?我卻纔安排些酒食與你喫。他悶了幾時
了,你卻怪他不得。
何 清:我也誹誹地聽得人說:有賊打劫了生辰綱去。正在那裏地面上?
何老婆:只聽的說黃泥岡上。
何 清:卻是甚麼樣人劫了?
何老婆:叔叔,你又不醉,我方纔說了,是七個販棗子的客人打劫了去。
何 清:(呵呵大笑)原來恁地。知是販棗子的客人了,卻悶怎地?何不差精細的人去捉
。
何老婆:你倒說得好,便是沒捉處。
何 清:(笑)嫂嫂,倒要你憂。哥哥放著常來的一班兒好酒肉弟兄,閒常不睬的是親兄
弟,今日纔有事,便叫沒捉處。若是教兄弟得知,賺得幾貫錢使,量這夥小賊,
有甚難處!
何老婆:阿叔,你倒敢知得些風路?
何 清:(笑)直等哥哥臨危之際,兄弟卻來有個理救他。
何老婆:(大喜起身)阿叔且再喫兩杯,我就來。
第五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