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 至 第四〇
31**時間:後來 地點:樊城
(曹仁謂滿寵曰)
曹 仁:不聽公言,兵敗將亡,失卻襄陽,如之奈何?
滿 寵:雲長虎將,足智多謀,不可輕敵,只宜堅守。
(正言間,探子報。)
探 子:關雲長渡江而來,攻打樊城。
(曹仁大驚。)
滿 寵:只宜堅守。
呂 常:(奮然曰)某乞兵數千,願當來軍於襄江之內。
滿 寵:不可。
呂 常:(怒曰)據汝等文官之言,只宜堅守,何能退敵?豈不聞兵法云:『軍半渡可擊
』?今雲長軍半渡襄江,何不擊之?若兵臨城下,將至壕邊,急難抵當矣。
32**時間:後來 地點:江口
(呂常來至江口,只見前面繡旗開處,雲長橫刀出馬。
(呂常卻欲來迎。
(後面眾軍見雲長神威凜凜,不戰先走。
(呂常喝止不住。
(雲長混殺過來,曹軍大敗,馬步軍折其大半。
(殘敗軍奔入樊城。)
33**時間:後來 地點:長安
(曹操與眾商議。)
曹 操:雲長破了襄陽,現圍樊城甚急;于禁可去解樊城之圍。
于 禁:某求一將作先鋒,領兵同去。
曹 操:(又問眾人曰)誰敢作先鋒?
龐 德:(奮然出曰)某願施犬馬之勞,生擒關某,獻於麾下。
(第七十四回 龐令名抬櫬決死戰 關雲長放水渰七軍)
曹 操:(喜曰)關某威震華夏,未逢對手。今遇令名,真勁敵也。
34**時間:後來 地點:營帳
(當日引各頭目參拜于禁。)
董 衡:今將軍提七枝重兵,去解樊城之厄,期在必勝;乃用龐德為先鋒,豈不誤事?
于 禁:(驚問)何故?
董 衡:龐德原係馬超手下副將,不得已而降魏;今其故主在蜀,職居『五虎上將』;況
其親兄龐柔亦在西川為官:今使他為先鋒,是潑油救火也。將軍何不啟知魏王,
別換一人去?
35**時間:夜 地點:曹府
(于禁連夜入府啟知曹操。
(曹操省悟,即喚龐德至階下。)
曹 操:(對龐德)汝且納下先鋒印授。
龐 德:(驚曰)某正欲與大王出力,何故不肯見用?
曹 操:孤本無猜疑;但今馬超見在西川,汝兄龐柔亦在西川,俱佐劉備;孤縱不疑,奈
眾口何?
(龐德聞之,免冠頓首,流血滿面而告曰)
龐 德:某自漢中投降大王,每感厚恩;雖肝腦塗地,不能補報。大王何疑於德也?德昔
在故鄉時,與兄同居;嫂甚不賢,德乘醉殺之;兄恨德入骨髓,誓不相見,恩已
斷矣。故主馬超,有勇無謀,兵敗地亡,孤身入川,今與德各事其主,舊義已絕
。德感大王恩遇,安敢萌異志?惟大王察之。
(曹操乃扶起龐德,曰)
曹 操:孤素知卿忠義,前言特以安眾人之心耳。卿可努力建功。卿不負孤,孤亦必不負
卿也。
36**時間:次日 地點:龐宅
(龐德請諸友赴席,列櫬於堂。)
(眾親友見之皆驚,友人問曰。)
友 人:將軍出師,何用此不祥之物?
龐 德:吾受魏王重恩,誓以死報。今去樊城,與關某決戰,我若不能殺彼,必為彼所殺
;即不為彼所殺,我亦當自殺;故先備此櫬,以示無空回之理。
(龐德喚李氏與其子龐會出,謂其妻曰)
吾今為先鋒,義當效死疆場。我若死,汝好生看養吾兒。吾兒有異相,長大必當
與吾報讎也。
(妻子痛哭送別,德令扶櫬而行。)
37**時間:後來 地點:帳中
(關公正坐帳中讀書,忽探馬飛報)
探 馬:曹操差于禁為將,領七枝精壯兵到來。前部先鋒龐德,軍前抬一木櫬,口出不遜
之言,誓欲與將軍決一死戰。兵離城止三十里矣。
(雲長聞言,勃然變色,美髯飄動,大怒曰)
關 公:天下英雄,聞吾之名,無不畏服;龐德豎子,何敢藐視吾耶!關平一面攻打樊城
,吾自去斬此匹夫,以雪吾恨!
關 平:父親不可以泰山之重,與頑石爭高下。辱子願代父去戰龐德。
關 公:汝試一往,吾隨後便來接應。
38**時間:後來 地點:城下
(關平出帳,提刀上馬,領兵來迎龐德。
(兩陣對圓,魏營一面皂旗上大書「南安龐德」四個白字。
(龐德青袍銀鎧,鋼刀白馬,立於陣前;背後五百軍兵緊隨,步卒數人肩抬木櫬
(而出。)
關 平:(大罵龐德)背主之賊!
龐 德:(問部卒曰)此何人也?
關 平:(或答曰)此關公義子關平也。
龐 德:吾奉魏王旨,來取汝父之首!汝乃疥癩小兒,吾不殺汝!快喚汝父來!
(關平大怒,縱馬舞刀,來取龐德。
(龐德橫刀來迎。
(戰三十合,不分勝負,兩家各歇。
(關公自己親來接應。
(關平接著。)
關 平:兒與龐德交戰,未分勝負。
(關公隨即橫刀出馬,大叫曰)
關 公:關雲長在此,龐德何不早來受死!
(龐德鼓聲響處,出馬曰)
龐 德:吾奉魏王旨,特來取汝首!恐汝不信,備櫬在此。汝若怕死,早下馬受降!
關 公:(大罵曰)量汝一匹夫,亦何能為!可惜我青龍刀斬汝鼠賊!
(縱馬舞刀,來取龐德。
(德輪刀來迎。
(二將戰有百餘合,精神倍長。
(兩軍各看得痴呆了。
(魏軍恐龐德有失,急令鳴金收軍。
(關平恐父年老,亦急鳴金。
(二將各退。)
39**時間:後來 地點:曹營
(龐德歸寨,對眾曰)
龐 德:人言關公英雄,今日方信也。
(正言間,于禁至。)
于 禁:(相見畢)聞將軍戰關公,百合之上,未得便宜,何不且退軍避之?
龐 德:(奮然曰)魏王命將軍為大將,何太弱也?吾來日與關某共決一死,誓不退避!
(于禁不敢阻而回。)
40**時間:接上 地點:關寨
(卻說回寨,謂關平曰)
關 公:龐德刀法慣熟,真吾敵手。
關 平:俗云:『初生之犢不懼虎。』父親縱然斬了此人,只是西羌一小卒耳;倘有疏虞
,非所以重伯父之託也。
關 公:吾不殺此人,何以雪恨?吾意已決,再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