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六〇
５１＊＊時間：次日 地點：營寨
（徐庶當晚密使近人去各寨中暗布謠言。
（次日，寨中三三五五，交頭接耳而說。）
探 子：（向曹操報知）軍中傳言西涼州韓遂、馬騰謀反，殺奔許都來。
（曹操大驚，急聚商議曰）
曹 操：吾引兵南征，心中所憂者，韓遂、馬騰耳。軍中謠言，雖未辨虛實，然不可不防
。
（言未畢，徐庶進曰）
徐 庶：庶蒙丞相收錄，恨無寸功報效。請得三千人馬，星夜往散關把住隘口。如有緊急
，再行告報。
曹 操：若得元直去，吾無憂矣。散關之上，亦有軍兵。公統領之。目下撥三千馬步軍，
命臧霸為先鋒，星夜前去，不可稽遲。
５２＊＊時間：接上 地點：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自遣徐庶去後，心中稍安，遂上馬先看沿江旱寨，
次看水寨。
乘大船一隻，於中央上建「帥」字旗號，兩旁皆列水寨，船上埋伏弓弩千張。
曹操居於上。
時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十五日。
天氣晴明，平風靜浪。
曹操令置酒設樂於大船之上。
曹 操：吾今夕欲會諸將。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天色向晚，東山月上，皎皎如同白日。
長江一帶，如橫素練。
曹操坐大船之上，左右侍御者數百人，皆錦衣繡襖，荷戈執戟。
文武眾官，各依次而坐。
曹操見南屏山色如畫，東視柴桑之境，西觀夏口之江，南望樊山，北覷烏林，四
顧空闊，心中歡喜。
曹 操：吾自起義兵以來，與國家除兇去害，誓願掃清四海，削平天下；所未得者江南也
。今吾有百萬雄師，更賴諸公用命，何患不成功耶？收服江南之後，天下無事，
與諸公共享富貴，以樂太平。
文 武：（皆起謝曰）願得早奏凱歌。我等終身皆賴丞相福蔭。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大喜，命左右行酒。
飲至半夜，操酒酣，遙指南岸曰。
曹 操：周瑜、魯肅，不識天時。今幸有投降之人，為彼心腹之患，此天助吾也。
荀 攸：丞相勿言，恐有洩漏。
曹 操：（笑曰）座上諸公，與近侍左右，皆吾心腹之人也，言之何礙？
荀 攸：（又指夏口曰）劉備、諸葛亮，汝不料螻蟻之力，欲撼泰山，何其愚耶！
曹 操：（顧謂諸將曰）吾今年五十四歲矣，如得江南，竊有所喜。昔日喬公與吾至契，
吾知其二女皆有國色。後不料為孫策、周瑜所娶。吾今新構銅雀臺於漳水之上，
如得江南，當娶二喬置之臺上，以娛暮年，吾願足矣。
（言罷大笑。
（曹操正笑談間，忽聞鴉聲望南飛鳴而去。）
曹 操：此鴉緣何夜鳴？
荀 攸：鴉見月明，疑是天曉，故離樹而鳴也。
（曹操又大笑。
（時操已醉，乃取槊立於船頭上，以酒奠於江中，滿飲三爵，橫槊）
曹 操：我持此槊，破黃巾，擒呂布、滅袁術、收袁紹；深入塞北，直抵遼東，縱橫天下
；頗不負大丈夫之志也。今對此景，甚有慷慨。吾當作歌，汝等和之。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歌曰：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皎皎如月，何時可輟？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遶樹三匝，無枝可依。
山不厭高，水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歌罷，眾和之，共皆歡笑。）
劉 馥：（忽座間進曰）大軍相當之際，將士用命之時，丞相何故出此不吉之言？
（曹操視之，乃揚州刺史，沛國相人，姓劉，名馥，字元穎。
曹 操：（當下操橫槊問曰）吾言有何不吉？
劉 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遶樹三匝，無枝可依。』此不吉之言也。
曹 操：（怒曰）汝安敢敗吾興！
（手起一槊，刺死劉馥。
（眾皆驚駭，遂罷宴。）
５３＊＊時間：次日 地點：帳中
（曹操酒醒，懊恨不已。
（劉馥子劉熙，告請父屍歸葬。）
曹 操：（泣曰）吾昨因醉誤傷汝父，悔之無及。可以三公厚禮葬之。撥軍士護送靈柩，
即日回葬。
（水軍都督毛玠、詣帳下，請曰）
于 禁：大小船隻，俱已配搭連鎖停當。旌旗戰具，一一齊備。請丞相調遣，剋日進兵。
５４＊＊時間：接上 地點：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至水軍中央大戰船上坐定，喚集諸將，各各聽令。
水旱二軍，俱分五色旗號。
水軍中央黃旗毛玠、于禁，前軍紅旗張郃，後軍皂旗呂虔，左軍青旗文聘，右軍
白旗呂通。
馬步前軍紅旗徐晃，後軍皂旗李典，左軍青旗樂進，右軍白旗夏侯淵。
水陸路都接應使，夏侯惇、曹洪；護衛往來監戰使，許褚、張遼。
其餘驍將，各依隊伍。
５５＊＊時間：接上 地點：岸邊
（南岸隔夜聽得鼓聲喧震，遙望曹操調練水軍，探事人報知周瑜。
（周瑜往山頂觀之。）
５６＊＊時間：接上 地點：江上
令畢，水軍寨中發擂三通，各隊伍戰船，分門而出。
是日西北風驟起，各船拽起風帆，衝波激浪，穩如平地。
北軍在船上，踴躍施勇，刺鎗使刀，前後左右，各軍旗旛不雜。
又有小船五十餘隻，往來巡警催督。
曹操立於將臺之上，觀看調練，心中大喜，以為必勝之法；教且收住帆幔，各依
次序回寨。
５７＊＊時間：後來 地點：帳中
（曹操升帳謂眾謀士曰）
曹 操：若非天命助吾，安得鳳雛妙計？鐵索連舟，果然渡江如履平地。
程 昱：船皆連鎖，固是平穩；但彼若用火攻，難以迴避。不可不防。
曹 操：（笑曰）程仲德雖有遠慮，卻還有見不到處。
荀 攸：仲德之言甚是。丞相何故笑之？
曹 操：凡用火攻，必藉風力。方今隆冬之際，但有西風北風，安有東風南風耶？吾居於
西北之上，彼兵皆在南岸，彼若用火，是燒自己之兵也，吾何懼哉？若是十月小
春之時，吾早已隄備矣。
荀 攸：丞相高見，眾人不及。
曹 操：（顧諸將曰）青、徐、燕、代之眾，不慣乘舟。今非此計，安能涉大江之險？
（只見班部中，焦觸、張南挺身出曰）
焦 觸：小將雖幽、燕之人，也能乘舟。今願借巡船二十隻，直至北江口，奪旗鼓而還，
以顯北軍亦能乘舟也。
（曹操視之，乃袁紹手下舊將焦觸、張南也。）
曹 操：汝等皆生長北方，恐乘舟不便。江南之兵，往來水上，習練精熟，汝勿輕以性命
為兒戲也。
焦 觸：（大叫曰）如其不勝，甘受軍法。
曹 操：戰船盡已連鎖，惟有小舟。每舟可容二十人。只恐未便接戰。
焦 觸：若用大船，何足為奇？乞付小舟二十餘隻。某與張南各引一半，只今日直抵江南
水寨，須要奪旗斬將而還。
曹 操：吾與汝二十隻船，差撥精銳軍五百人，皆長鎗硬弩。到來日天明，將大寨船出到
江面上，遠為之勢。更差文聘亦領三十隻巡船接應汝回。
（焦觸、張南欣喜而退。）
５８＊＊時間：次日 地點：江上
（次日四更造飯，五更結束已定，早聽得水寨中擂鼓鳴金。
（船皆出寨，分布水面，長江一帶，青紅旗號交雜。
（焦觸、張南領哨船二十隻，穿寨而出，望江南進發。）
５９＊＊時間：接上 地點：岸邊
（忽聞鼓聲震天，軍士急登高觀望。
（見有小船衝波而來，飛報中軍。）
６０＊＊時間：接上 地點：帳中
周 瑜：（問帳下）誰敢先出？
（韓當、周泰二人齊出曰）
周 泰：某當權為先鋒破敵。
周 瑜：傳令各寨嚴加守禦，不可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