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 至 第五〇
４１＊＊時間：夜 地點：帳內
（周瑜夜坐帳中看書，忽見黃蓋潛入中軍來見周瑜。）
周 瑜：公覆夜至，必有良謀見教。
黃 蓋：彼眾我寡，不宜久持，何不用火攻之？
周 瑜：誰教公獻此計？
黃 蓋：某出自己意，非他人之所教也。
周 瑜：吾正欲如此，故留蔡中、蔡和詐降之人，以通消息；但恨無一人為我行詐降計耳
。
黃 蓋：某願行此計。
周 瑜：不受些苦，彼如何肯信？
黃 蓋：某受孫氏厚恩，雖肝腦塗地，亦無怨悔。
周 瑜：（拜而謝之曰）君若肯行此苦肉計，則江東之萬幸也。
黃 蓋：某死亦無怨。
（遂謝而出。）
４２＊＊時間：次日 地點：同上
（周瑜鳴鼓大會諸將於帳下。
（孔明亦在座。）
周 瑜：操引百萬之眾，連絡三百餘里，非一日可破。今令諸將各領三個月糧草，準備禦
敵。
（言未訖，黃蓋進曰）
黃 蓋：莫說三個月，便支三十個月糧草，也不濟事。若是這個月破的便破；若是這個月
破不的，只可依張子布之言，棄甲倒戈，北面而降之耳。
周 瑜：（勃然變色大怒曰）吾奉主公之命，督兵破曹，敢有再言降者必斬！今兩軍相敵
之際，汝敢出此言，慢我軍心，不斬汝首，難以服眾！
（喝左右）將黃蓋斬訖報來。
黃 蓋：（亦怒曰）吾自隨破虜將軍，縱橫東南，已歷三世，那有你來！
周 瑜：（大怒，喝令）速斬。
甘 寧：（進前告曰）公覆乃東吳舊臣，望寬恕之。
周 瑜：（喝曰）汝何敢多言，亂吾法度！
（叱左右）將甘寧亂棒打出。
眾 官：（皆跪告曰）黃蓋罪固當誅，但於軍不利。望都督寬恕，權且記罪。破曹之後，
斬亦未遲。
（周瑜怒未息。
（眾官苦苦告求。）
周 瑜：若不看眾官面皮，決須斬首！今且免死！
（命左右）打一百脊杖，以正其罪。
（眾官又告免。
（周瑜推翻案桌，叱退眾官，喝教行杖。
（將黃蓋剝了衣服，拖翻在地，打了五十脊杖。
（眾官又復苦苦求免。）
周 瑜：（躍起指蓋曰）汝敢小覷我耶！且記下五十棍！再有怠慢，二罪俱罰！
（恨聲不絕而入帳中。
（眾官扶起黃蓋，打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扶歸本寨，昏絕幾次。
（動問之人，無不下淚。）
４３＊＊時間：後來 地點：舟中
（魯肅來至孔明船中，謂孔明曰）
魯 肅：今日公瑾怒責公覆，我等皆是他部下，不敢犯顏苦諫；先生是客，何故袖手旁觀
，不發一語？
孔 明：（笑曰）子敬欺我。
魯 肅：肅與先生渡江以來，未嘗一事相欺，今何出此言？
孔 明：子敬豈不知公瑾今日毒打黃公覆，乃其計耶？如何要我勸他？
（魯肅方悟。）
孔 明：不用苦肉計，何能瞞過曹操？今必令黃公覆去詐降，卻教蔡中、蔡和報知其事矣
。子敬見公瑾時，切勿言亮先知其事，只說亮也埋怨都督便了。
４４＊＊時間：後來 地點：帳中
（魯肅入帳見周瑜。
（周瑜邀入帳後。）
魯 肅：今日何故痛責黃公覆？
周 瑜：諸將怨否？
魯 肅：多有心中不安者。
周 瑜：孔明之意若何？
魯 肅：他也埋怨都督忒情薄。
周 瑜：今番須瞞過他也。
魯 肅：何謂也？
周 瑜：今日痛打黃蓋，乃計也。吾欲令他詐降，先須用苦肉計，瞞過曹操，就中用火攻
之，可以取勝。
（魯肅乃暗思孔明之高見，卻不敢明言。）
４５＊＊時間：後來 地點：黃蓋帳中
（黃蓋臥於帳中，諸將皆來動問。
（黃蓋不言語，但長吁而已。）
軍 士：參謀闞澤來問。
黃 蓋：請入。
（闞澤進入，黃蓋叱退左右。）
闞 澤：將軍莫非與都督有讎？
黃 蓋：非也。
闞 澤：然則公之受責，莫非苦肉計乎？
黃 蓋：何以知之？
闞 澤：某觀公瑾舉動，已料著八九分。
黃 蓋：某受吳侯三世厚恩，無以為報，故獻此計，以破曹操。吾雖受苦，亦無所恨。吾
遍觀軍中，無一人可為心腹者。惟公素有忠義之心，敢以心腹相告。
闞 澤：公之告我，無非要我獻詐降書耳。
黃 蓋：實有此意。未知肯否？
（第四十七回 闞澤密獻詐降書 龐統巧授連環計）
４６＊＊時間：接上 地點：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卻說闞澤字德潤，會稽山陰人也。
家貧好學，與人傭工，嘗借人書來看。
看過一遍，便不遺忘。
口才辨給，少有膽氣。
孫權召為參謀，與黃蓋最相善。
黃蓋知其能言有膽，故欲使獻詐降書。
闞 澤：（欣然應諾曰）大丈夫處世，不能立功建業，不幾與草木同腐乎？公既捐軀報主
，澤又何惜微生？
（黃蓋滾下床來，拜而謝之。）
闞 澤：事不可緩，即今便行。
黃 蓋：書已修下了。
４７＊＊時間：夜 地點：江上
（闞澤領了書，只就當夜扮作漁翁，駕小舟，望北岸而行。
（是夜寒星滿天，三更時候，早到曹軍水寨。
（巡江軍士拏住，連夜報知曹操。）
４８＊＊時間：接上 地點：曹營
（軍士向曹操報告。）
軍 士：來一漁翁，自稱是東吳參謀闞澤，有機密事來見。
曹 操：引將入來。
（軍士引闞澤至，只見帳上燈燭輝煌，曹操憑几危坐）
曹 操：汝既是東吳參謀，來此何幹？
闞 澤：人言曹丞相求賢若渴，今觀此問，甚不相合。黃公覆，汝又錯尋思了也！
曹 操：吾與東吳旦夕交兵，汝私行到此，如何不問？
闞 澤：黃公覆乃東吳三世舊臣，今被周瑜於眾將之前，無端毒打，不勝忿恨。因欲投降
丞相，為報讎之計，特謀之於我。
曹 操：所謀者何？
闞 澤：我與公覆，情同骨肉，逕來為獻密書。未知丞相肯容納否？
曹 操：書在何處？
（闞澤取書呈上。）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拆書，就燈下觀看。
書曰： 蓋受孫氏厚恩，本不當懷二心。
然以今日事勢論之：用江東六郡之卒，當中國百萬之師，眾寡不敵，海內所共見
也。
東吳將吏，無論智愚，皆知其不可。
周瑜小子，偏懷淺戇，自負其能，輒欲以卵敵石；兼之擅作威福，無罪受刑，有
功不賞。
蓋係舊臣，無端為所摧辱，心實恨之。
伏聞丞相，誠心待物，虛懷納士，蓋願率眾歸降，以圖建功雪恥。
糧草車仗，隨船獻納。
泣血拜白，萬勿見疑。
（曹操於幾案上翻覆將書看了十餘次，忽然拍案張目大怒曰）
曹 操：黃蓋用苦肉計，令汝下詐降書，就中取事，卻敢來戲侮我耶！
（便教左右）推出斬之。
（左右將闞澤簇下。
（闞澤面不改容，仰天大笑。
（曹操叱曰）
曹 操：吾已識破奸計，汝何故哂笑？
闞 澤：吾不笑你。吾笑黃公覆不識人耳。
曹 操：何不識人？
闞 澤：殺便殺，何必多問！
曹 操：吾自幼熟讀兵書，深知奸偽之道。汝這條計，只好瞞別人，如何瞞得我！
闞 澤：你且說書中那件事是奸計？
曹 操：我說出你那破綻，教你死而無怨！你既是真心獻書投降，如何不明約幾時？如今
你有何理說？
闞 澤：虧汝自誇熟讀兵書！還不及早收兵回去！倘若交戰，必被周瑜擒矣！無學之輩，
可惜吾屈死汝手！
曹 操：何謂我無學？
闞 澤：汝不識機謀，不明道理，豈非無學？
曹 操：你且說我那幾般不是處？
闞 澤：汝無待賢之禮，吾何必言？但有死而已。
曹 操：汝若說得有理，我自然敬服。
闞 澤：豈不聞『背主作竊，不可定期？』倘今約定日期，急切下不得手，這裏反來接應
，事必洩漏。但可覷便而行，豈可預期相訂乎？汝不明此理，欲屈殺好人，真無
學之輩也！
曹 操：（改容下席而謝曰）某見事不明，誤犯尊威，幸勿挂懷。
闞 澤：吾與黃公覆，傾心投降，如嬰兒之望父母，豈有詐乎？
曹 操：（喜曰）若二人能建大功，他日受爵，必在諸人之上。
闞 澤：某等非為爵祿而來，實應天順人耳。
（曹操取酒待之。
（少頃，有人入帳，於操耳邊私語。）
曹 操：將書來看。
（其人以密書呈上。
（曹操觀之，顏色頗喜。）
曹 操：煩先生再回江東，與黃公覆約定，先通消息過江，吾以兵接應。
闞 澤：某已離江東，不可復還。望丞相別遣機密人去。
曹 操：若他人去，事恐洩漏。
闞 澤：某若歸，必遭眾疑。
曹 操：若已見疑，公覆難保矣！
闞 澤：（考慮再三）若去則不可久停，便當行矣。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賜以金帛，澤不受，辭別出營。
闞澤再駕扁舟，重回江東，來見黃蓋，細說前事。
黃 蓋：非公能辯，則蓋徒受苦矣。
闞 澤：吾今去甘寧寨中，探蔡中、蔡和消息。
黃 蓋：甚善。
４９＊＊時間：後來 地點：帳內
（闞澤至甘寧寨，甘寧接入。）
闞 澤：將軍昨為救黃公覆，被周公瑾所辱，吾甚不平。
（甘寧笑而不答。
（正話間，蔡和、蔡中至。
（闞澤以目送甘寧。）
甘 寧：（會意）周公瑾只自恃其能，全不以我等為念。我今被辱，羞見江左諸人！
（說罷，咬牙切齒，拍案大叫。
（闞澤乃虛與甘寧耳邊低語。
（甘寧低頭不言，長歎數聲。
（蔡中以言挑之曰）
蔡 和：將軍何故煩惱？先生有何不平？
闞 澤：吾等腹中之苦，汝豈知耶？
蔡 和：莫非欲背吳投曹耶？
（闞澤失色。）
甘 寧：（拔劍而起曰）吾事已為窺破，不可不殺之以滅口！
（蔡和、蔡中慌曰）
蔡 和：二公勿憂。吾亦當以心腹之事相告。
甘 寧：可速言之。
蔡 和：吾二人乃曹公使來詐降者。二公若有歸順之心，吾當引進。
甘 寧：汝言果真乎？
蔡 和：安敢相欺？
甘 寧：（佯喜曰）若如此，是天賜其便也！
蔡 和：黃公覆與將軍被辱之事，吾已報知丞相矣。
闞 澤：吾已為黃公覆獻書丞相，今特來見興霸，相約同降耳。
甘 寧：大丈夫既遇明主，自當傾心相投。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於是四人共飲，同論心事。
二蔡即時寫書，密報曹操，說甘寧與某同為內應。
闞澤另自修書，遣人密報曹操。
書中具言黃蓋欲來，未得其便。
但看船頭插青牙旗而來者，即是。
曹操連得二書，心中疑惑不定，聚商議曰。
曹 操：江左甘寧，被周瑜所辱，願為內應；黃蓋受責，令闞澤來納降；俱未可深信。誰
敢直入周瑜寨中，探聽實信？
蔣 幹：（進曰）某前日空往東吳，未得成功，深懷慚愧。今願捨身再往，務得實信，回
報丞相。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大喜，即時令蔣幹上船。
蔣幹駕小舟，逕到江南水寨邊，便使人傳報。
周瑜聽得幹又到，大喜曰。
周 瑜：吾之成功，只在此人身上！
（對魯肅曰）請龐士元來。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襄陽龐統，字士元，因避亂寓居江東。
魯肅曾薦之於周瑜，龐統未及往見。
魯 肅：（問計於統曰）破曹當用何策？
龐 統：欲破曹兵，須用火攻；但大江面上，一船著火，餘船四散，除非獻『連環計』，
教他釘作一處，然後功可成也。
魯肅以告瑜，瑜深服其論，因謂肅曰：為我行此計者，非龐士元不可。
魯 肅：只怕曹操奸猾，如何去得？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周瑜正尋思沒個機會，忽報蔣幹又來。
周瑜大喜，一面分付龐統用計；一面坐於帳上，使人請幹。
蔣幹見不來接，心中疑慮，教把船於僻靜岸口繫纜，乃入寨見周瑜。
周 瑜：（作色曰）子翼何故欺吾太甚？
蔣 幹：（笑曰）吾想與你乃舊日弟兄，特來吐心腹事，何言相欺也？
周 瑜：汝要說我降，除非海枯石爛！前番吾念舊日交情，請你痛飲一醉，留你同榻；你
卻盜吾私書，不辭而去，歸報曹操，殺了蔡瑁、張允，致使吾事不成。
蔣 幹：且聽我一言。
周 瑜：今日無故又來，必不懷好意！吾不看舊日之情，一刀兩段！本待送你過去，爭奈
吾一二日間，便要破曹賊；待留你在軍中，又必有洩漏。
（便教左右）送子翼往西山庵中歇息。待吾破了曹操，那時渡你過江未遲。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蔣幹再欲開言，周瑜已入帳後去了。
左右取馬與蔣幹乘坐，送到西山背後小庵歇息，撥兩個軍人伏侍。
蔣幹於庵內，心中憂悶，寢食不安。
是夜星露滿天，獨步出庵後，只聽得讀書之聲。
信步尋去，見山巖畔有草屋數椽，內射燈光。
蔣幹往窺之，只見一人挂劍燈前，誦孫、吳兵書。
蔣幹思此必異人也，叩戶請見。
龐統開門出迎，儀表非俗。
蔣 幹：尊姓大名？
龐 統：姓龐名統，字士元。
蔣 幹：莫非鳳雛先生否？
龐 統：然也。
蔣 幹：久聞大名，今何僻居此地？
龐 統：周瑜自恃才高，不能容物，吾故隱居於此。公乃何人？
蔣 幹：吾蔣幹也。
（龐統乃邀入草庵，共坐談心。）
蔣 幹：以公之才，何往不利？如肯歸曹，幹當引進。
龐 統：吾亦欲離江東久矣。公既有引進之心，即今便當一行。如遲則周瑜聞之必將見害
。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於是與蔣幹連夜下山，至江邊尋著原來船隻，飛棹投江
北。
既至操寨，幹先入見，備述前事。
曹操聞鳳雛先生來，親自出帳迎入，分賓主坐定。
曹 操：周瑜年幼，恃才欺眾，不用良謀。操久聞先生大名，今得惠顧，乞不吝教誨。
龐 統：某素聞丞相用兵有法，今願一睹軍容。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教備馬，先邀統同觀旱寨。
龐統與操並馬登高而望。
龐 統：傍山依林，前後顧盼，出入有門，退進曲折，雖孫、吳再生，穰苴復出，亦不過
此矣。
曹 操：先生勿得過譽，尚望指教。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於是又與同觀水寨。
南分二十四座門，皆有艨艟戰艦，列為城郭，中藏小船，往來有巷，起伏有序。
龐 統：丞相用兵如此，名不虛傳！
（因指江南而言曰）周郎，周郎！剋期必亡！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大喜。
回寨，請入帳中，置酒共飲，同說兵機。
龐統高談雄辯，應答如流。
曹操深敬服，慇懃相待。
龐 統：（佯醉曰）敢問軍中有良醫否？
曹 操：用醫為何？
龐 統：水軍多疾，須用良醫治之。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時曹操軍因不服水土，俱生嘔吐之疾，多有死者。
曹操正慮此事。
龐 統：丞相教練水軍之法甚妙，但可惜不全。
曹 操：請示其詳。
龐 統：某有一策，使大小水軍，並無疾病，安穩成功。
曹 操：（大喜）敬領妙策。
龐 統：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風浪不息。北兵不慣乘舟，受此顛播，便生疾病。若以大
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為一排，或五十為一排，首尾用鐵環連鎖，上鋪闊板，
休言人可渡，馬亦可走矣。乘此而行，任他風浪潮水上下，復何懼哉？
曹 操：（下席而謝曰）非先生良謀，安能破東吳耶？
龐 統：愚淺之見，丞相自裁之。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即時傳令，喚軍中鐵匠，連夜打造連環大釘，鎖住
船隻。
諸軍聞之，俱各喜悅。
龐 統：（又謂操曰）某觀江左豪傑，多有怨周瑜者。某憑三寸舌，為丞相說之，使皆來
降。周瑜孤立無援，必為丞相所擒。瑜既破，則劉備無所用矣。
曹 操：先生果能成大功，操請奏聞天子，封為三公之列。
龐 統：某非為富貴，但欲救萬民耳。丞相渡江，慎勿殺害。
曹 操：吾替天行道，安忍殺戮人民？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龐統拜求榜文，以安宗族。
曹 操：先生家屬，見居何處？
龐 統：只在江邊。若得此榜，可保全矣。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命寫榜僉押付統。
龐 統：（拜謝曰）別後可速進兵，休待周郎知覺。
５０＊＊時間：後來 地點：江邊
（龐統至江邊，正欲下船，忽見岸上道袍竹冠，一把扯住統曰）
徐 庶：你好大膽！黃蓋用苦肉計，闞澤下詐降書，你又來獻連環計，只恐燒不盡絕！你
們把出這等毒手來，只好瞞曹操，也須瞞我不得！
（第四十八回 宴長江曹操賦詩 鎖戰船北軍用武）
（龐統聞言，吃了一驚；急回視其人，原來卻是徐庶。
（龐統見是故人，心下放定。）
龐 統：（回顧左右無人）你若說破我計，可惜江南八十一州百姓，皆是你送了也！
徐 庶：此間八十三萬人馬，性命如何？
龐 統：元直真欲破我計耶？
徐 庶：吾感劉皇叔厚恩，未嘗忘報。曹操送死吾母，吾已說過終身不設一謀，今安肯破
兄良策？只是我亦隨軍在此，兵敗之後，玉石不分，豈能免難？君當教我脫身之
術，我即緘口遠避矣。
龐 統：元直如此高見遠識，諒此有何難哉？
徐 庶：願先生賜教。
（龐統去徐庶耳邊略說數句。
（徐庶大喜，拜謝。
（龐統別卻徐庶，下船自回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