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 至 第六八
６１＊＊時間：接上 地點：後園（遂喚二十個精壯獄卒，執平至後園拷問。
（曹操坐於亭上，將平縛倒於地。
（吉平面不改容，略無懼怯。）
曹 操：量汝是個醫人，安敢下毒害我？必有人唆使你來。你說出那人，我便饒你。
吉 平：汝乃欺君罔上之賊，天下皆欲殺汝，豈獨我乎！
曹 操：餘者何人？
吉 平：我自欲殺汝，安有人使我來？今事不成，惟死而已！
（曹操怒，教獄卒痛打。
（打到兩個時辰，皮開肉裂，血流滿階。）
６２＊＊時間：次日 地點：曹府後堂
（曹操設宴，請眾大臣飲酒。）
侍 從：報告承相，董舅有病，不能赴宴。
曹 操：知道了。
（惟董承託病不來。
（王子服等皆恐曹操生疑，只得俱至。
（酒行數巡。）
曹 操：筵中無可為樂，我有一人，可為眾官醒酒。
（教二十個獄卒）與吾牽來！
（須臾，只見一長枷釘著吉平，拖至階下。）
曹 操：眾官不知。此人連結惡黨，欲反背朝廷，謀害曹某；今日天敗，請聽口詞。
（曹操教先打一頓，昏絕於地，以水噴面。
（吉平甦醒，睜目切齒而罵曰）
吉 平：操賊不殺我，更待何時？
曹 操：同謀者先有六人，與汝共七人耶？
（王子服等四人面面相覷，如坐鍼氈。
（曹操教一面打，一面噴。
（平並無求饒之意。）
曹 操：（喝曰）且牽下去。
（酒過數巡，眾官席散。
（王子服等四人大喜，正欲起身。
（曹操止之，曰。）
汝四人暫候。
（四人魂不附體，只得留待。
（待眾官去盡，）
曹 操：本不相留，爭奈有事相問。汝四人不知與董承商議何事？
王子服：並未商議甚事。
曹 操：白絹中寫著何事？
王子服：不知承相所指為何。
曹 操：（呼左右）喚出慶童對證。
（慶童出見。）
王子服：汝於何處見來？
慶 童：你避了眾人，六人在一處畫字，如何賴得？
王子服：（對曹操曰）此賊與國舅侍妾通奸，被責誣主，不可聽也。
曹 操：吉平下毒，非董承所使而誰？
王子服：不知此事。
曹 操：今晚自首，尚猶可恕；若待事發，其實難容！
王子服：請承相明察，絕無此事。
曹 操：（叱左右）將四人拿住監禁。
６３＊＊時間：次日 地點：董府
（曹操帶領眾人逕投董承家探病。
（董承只得出迎。）
曹 操：緣何夜來不赴宴？
董 承：微疾未痊，不敢輕出。
曹 操：此是憂國家病耳。
董 承：（愕然）請言其詳。
曹 操：國舅知吉平事乎？
董 承：不知。
曹 操：（冷笑曰）國舅如何不知？
（回顧左右）牽來與國舅起病。
（董承舉措無地。
（須臾，二十獄卒推吉平至階下。）
吉 平：（大罵）曹操逆賊！
曹 操：（謂董承曰）此人曾攀下王子服等四人，吾已拏下廷尉。尚有一人，未曾捉獲。
（因問平曰）誰使汝來藥我？可速招出！
吉 平：天使我來殺逆賊！
（曹操怒教打。
（身上無容刑之處。
（董承在座觀之，心如刀割。）
曹 操：（又問平曰）你原有十指，今如何只有九指？
吉 平：嚼以為誓，誓殺國賊！
曹 操：（顧左右）取刀來。
（侍從取過佩刀，曹操接過。
（左右將吉平之手按在階上。
（曹操一刀砍下，截去其九指）一發截了，教你為誓！
吉 平：尚有口可以吞賊，有舌可以罵賊！
曹 操：（令侍從）割其舌。
吉 平：且勿動手。吾今熬刑不過，只得供招。可釋吾縛。
曹 操：釋之何礙？
（遂命解其縛。）
吉 平：（起身望闕拜曰）臣不能為國家除賊，乃天數也！
（拜畢，撞階而死。）
曹 操：（令左右）帶秦慶童。
（伺從將
童帶來。）曹 操：國舅認得此人否？
董 承：（怒曰）逃奴在此，即當誅之！
曹 操：他首告謀反，今來對證，誰敢誅之？
董 承：丞相何故聽逃奴一面之說？
曹 操：王子服等吾已擒下，皆招證明白，汝尚抵賴乎？
（即喚左右）拿下！
（從人直入董承臥房內，搜出衣帶詔並義狀。）
曹 操：（笑曰）鼠輩安敢如此！
６４＊＊時間：後來 地點：曹府
（第二十四回 國賊行兇殺貴妃 皇叔敗走投袁紹）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卻說曹操見了衣帶詔，與眾謀士商議，欲廢卻獻帝，更
擇有德者立之。
程 昱：（諫曰）明公所以能威震四方，號令天下者，以奉漢家名號故也。今諸侯未平，
遽行廢立之事，必起兵端矣。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曹操乃止。
只將董承等五人，并其全家老小，押送各門處斬。
死者共七百餘人。
城中官民見者，無不下淚。
曹操既殺了董承等眾人，怒氣未消，遂帶劍入宮，來弒董貴妃。
貴妃乃董承之妹，帝幸之，已懷孕五月。
當日帝在後宮，正與伏皇后私論董承之事，至今尚無音耗。
忽見曹操帶劍入宮，面有怒容，帝大驚失色。
曹 操：董承謀反，陛下知否？
獻 帝：董卓已誅矣。
曹 操：不是董卓！是董承！
獻 帝：（帝戰慄曰）朕實不知。
曹 操：忘了破指修詔耶？
（帝不能答。
（曹操叱武士擒董妃至。）
獻 帝：董妃有五月身孕，望丞相見憐。
曹 操：若非天敗，吾已被害。豈得復留此女，為吾後患？
伏 后：貶於冷宮，待分娩了，殺之未遲。
曹 操：欲留此逆種，為母報讎乎？
董 妃：（泣告曰）乞全屍而死，勿令彰露。
（曹操令取白練至面前。）
獻 帝：（泣謂妃曰）卿於九泉之下，勿怨朕躬！
（言訖，淚下如雨。
（伏后亦大哭。）
曹 操：猶作兒女態耶？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叱武士牽出，勒死於宮門之外。
曹 操：（諭監宮官曰）今後但有外戚宗族，不奉吾旨，輒入宮門者斬。守禦不嚴與同罪
。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又撥心腹人三千充禦林軍，令曹洪統領，以為防察。）
曹 操：（謂程昱曰）今董承等雖誅，尚有馬騰、劉備，亦在此數，不可不除。
程 昱：馬騰屯軍西涼，未可輕取；但當以書慰勞，勿使生疑，誘入京師圖之，可也。劉
備現在徐州，分布犄角之勢，亦不可輕敵。況今袁紹屯兵官渡，常有圖許都之心
。若我一旦東征劉備，勢必求救於紹。紹乘虛來襲，何以當之？
曹 操：非也。備乃人傑也。今若不擊，待其羽翼既成，急難圖矣。袁紹雖強，事多懷疑
不決，何足憂乎？
（正議間，郭嘉自外而入。）
曹 操：吾欲東征劉備，奈有袁紹之憂，如何？
郭 嘉：紹性遲而多疑，其謀士各相妒忌，不足憂也。劉備新整軍兵，眾心未服，丞相引
兵東征，一戰可定。
曹 操：（喜曰）正合吾意。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遂起二十萬大軍，分兵五路下徐州。
細作探知，報入徐州。
孫乾先往下邳報知關公，隨至小沛報知玄德。
劉 備：（與孫乾計議曰）此必求救於袁紹，方可解危。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於是玄德修書一封，遣孫乾至河北。
孫乾乃先見田豐，具言其事，求其引進。
田豐即引孫乾入見紹，呈上書信。
只見袁紹形容憔悴，衣冠不整。
李 豐：今日主公何故如此？
袁 紹：我將死矣！
李 豐：主公何出此言？
袁 紹：吾生五子，惟最幼者極快吾意。今患疥瘡，命已垂絕。吾有何心更論他事乎？
李 豐：今曹操東征劉玄德，許昌空虛，若以義兵乘虛而入，上可以保天子，下可以救萬
民。此不易得之機會也，惟明公裁之。
袁 紹：吾亦知此最好，奈我心中恍惚，恐有不利。
李 豐：何恍惚之有？
袁 紹：五子中惟此子生得最異，倘有疏虞，吾命休矣。
（對孫乾曰）
汝回見玄德，可言其故。倘有不如意，可來相投，吾自有相助之處。
田 豐：（以杖擊地曰）遭此難遇之時，乃以嬰兒之病，失此機會，大事去矣！可痛惜哉
！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孫乾見紹不肯發兵，只得星夜回小沛見玄德，具說此事
。
劉 備：（大驚曰）似此如之奈何？
張 飛：兄長勿憂。曹兵遠來，必然困乏；乘其初至，先去劫寨，可破曹操。
劉 備：素以汝為一勇夫耳，前者捉劉岱時，頗能用計；今獻此策，亦中兵法。
６５＊＊時間：接上 地點：
（且說曹操引軍往小沛來。
（正行間，狂風驟至，忽聽一聲響亮，將一面牙旗吹折。
（曹操便令軍兵且住，聚眾謀士問吉凶。）
荀 彧：風從何方來？吹折甚顏色旗？
曹 操：風自東南方來，吹折角上牙旗，旗乃青紅二色。
荀 彧：不主別事，今夜劉備必來劫寨。
（曹操點頭。）
毛 玠：（入見曰）方纔東南風起，吹折青紅牙旗一面。主公以為主何吉凶？
曹 操：公意若何？
毛 玠：愚意以為今夜必主有人來劫寨。
曹 操：天報應我，當即防之。
（遂分兵九隊，只留一隊向前虛紮營寨，餘眾八面埋伏。）
６６＊＊時間：夜 地點：曹營
（是夜月色微明。
（玄德在左，張飛在右，分兵兩隊進發。
（張飛領輕騎在前，突入曹操寨，但見零零落落，無多人馬，四邊火光大起，喊
（聲齊舉。
（飛知中計，急出寨外。
（正東張遼、正西許褚、正南于禁、正北李典、東南徐晃、西南樂進、東北夏侯
（惇、西北夏侯淵，八處軍馬殺來。
（張飛左衝右突，前遮後當，所領軍兵原是曹操手下舊軍，見事勢已急，盡皆投
（降去了。
（張飛正殺間，逢著徐晃大殺一陣，後面樂進趕到。
（張飛殺條血路突圍而走，只有數十騎跟定。
（欲還小沛，去路已斷。
（欲投徐州、下邳，又恐曹軍截住；尋思無路，只得望芒碭山而去。
（玄德將近寨門，喊聲大震，後面衝出一軍，先截去了一半人馬。
（夏侯惇又到。
（玄德突圍而走，夏侯淵又從後趕來。
（玄德回顧，止有三十餘騎跟隨；急欲奔還小沛，早望見小沛城中火起。
（只得棄了小沛，欲投徐州、下邳；又見曹軍漫山塞野，截住去路。
（玄德自思無路可歸，
（今不若暫往依棲，別作良圖；遂望青州路而走，正逢李典攔住。
（玄德匹馬落荒望北而逃，李典擄將從騎去了。）
６７＊＊時間：後來 地點：青州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為影像）玄德匹馬投青州，奔至城下叫門；門吏問了姓名，來報
刺史。
刺史乃袁紹長子袁譚。
袁譚素敬玄德，聞知匹馬到來，即便開門相迎，接入公廨，細問其故。
玄德備言兵敗相投之意。
袁譚乃留玄德於館驛中住下，發書報父袁紹；一面差本州人馬，護送玄德。
至平原界口，袁紹親自引眾出鄴郡三十里迎接玄德。
劉備拜謝，袁紹忙答禮曰。
袁 紹：昨為小兒抱病，有失救援，於心怏怏不安。今幸得相見，大慰平生渴想之思。
劉 備：孤窮劉備，久欲投於門下，奈機緣未遇；今為曹操所攻，妻子俱陷，想將軍容納
四方之士，故不避羞慚，逕來相投。望乞收錄，誓當圖報。
（袁紹大喜，相待甚厚，同居冀州。）
６８＊＊時間：後來 地點：徐州
（曹操當夜取了小沛，隨即進兵攻徐州。
（糜竺、簡雍守把不住，只得棄城而走。
（陳登獻了徐州。
（曹操大軍入城，安民已畢，隨喚眾謀士議取下邳。）
荀 彧：雲長保護玄德妻小，死守此城；若不速取，恐為袁紹所竊。
曹 操：吾素愛雲長武藝人材，欲得之以為己用，不若令人說之使降。
郭 嘉：雲長義氣深重，必不肯降。若使人說之，恐被其害。
張 遼：（由帳下出曰）某與關公有一面之交，願往說之。
程 昱：文遠雖與雲長有舊，吾觀此人，非可以言詞說也。某有一計，使此人進退無路，
然後用文遠說之，彼必歸丞相矣。
第六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