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 至 第一〇〇
91**時間:次日 地點:王允府
(王允家,水陸畢陳於前廳,正中設座,錦繡鋪地,內外各設幃幔。
(向午,董卓來到。
(允具朝服出迎,再拜起居。
(董卓下車,左右持戟甲士百餘,簇擁入堂,分列兩旁。
(允於堂下再拜,董卓命扶上,賜坐於側。
王 允:太師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
(董卓大喜。
(進酒作樂,允極其致敬。)
92**時間:晚 地點:同上
(天晚,酒酣。)
(王允延請董卓入後堂,董卓知識,叱退甲士。)
93**時間:接上 地點:後堂
王 允:(伏地捧觴稱賀曰)允自幼頗習天文,夜觀乾象,漢家氣數已盡。太師功德,振
於天下,若舜之受堯,禹之繼舜,正合天心人意。
董 卓:安敢望此?
王 允:自古『有道伐無道,無德讓有德』,豈過分乎?
董 卓:(笑曰)若果天命歸我,司徒當為元勳。
(允拜謝。
(堂中點上畫燭,止留女使進酒供食。)
王 允:教坊之樂,不足供奉;偶有家伎,敢使承應。
董 卓:甚妙。
(允教放下簾櫳,笙簧繚繞,簇擁貂蟬舞於簾外。
(舞罷,董卓命近前。
(貂蟬傳入簾內,深深再拜。
(董卓見顏色美麗,便問)
董 卓:此女何人?
王 允:歌伎貂蟬也。
董 卓:能唱否?
(王允命貂蟬檀板低歌一曲。
(董卓稱賞不已。
(王允命貂蟬把盞。)
董 卓:青春幾何?
貂 蟬:賤妾年方二八。
董 卓:(笑曰)真神仙中人也!
王 允:允欲將此女獻上太師,未審肯容納否?
董 卓:如此見惠,何以報德?
王 允:此女得侍太師,其福不淺。
(董卓再三稱謝,允即命備氈車,先將貂蟬送到相府。
(董卓亦起身告辭。)
94**時間:稍後 地點:相府
(王允親送董卓直到相府,
(董卓貂蟬下車。
(王允然後辭回。)
95**時間:接上 地點:路中
(王允乘馬而行,只見兩行紅燈照道,一人騎馬執戟而來。
(該人正是呂布,與王允撞見,便勒住馬,一把揪住衣襟,厲聲問曰。)
呂 布:司徒既以貂蟬許我,今又送與太師,何相戲耶?
王 允:(急止之曰)此非說話處,且請到草舍去。
96**時間:接上 地點:王允府後堂
(呂布同允到家,下馬入後堂。)
王 允:將軍何故怪老夫?
呂 布:有人報我,說你把氈車送貂蟬入相府,是何意故?
王 允:將軍原來不知。(所言化為影像)昨日太師在朝堂中,對老夫說:『我有一事,
明日要到你家。』允因此準備,等候太師。飲酒中間,說:『我聞你有一女,名
喚貂蟬,已許吾兒奉先。我恐你言未準,特來相求,並請一見。』老夫不敢有違
,隨引貂蟬出拜公公。太師曰:『今日良辰,吾即當取此女回去,配與奉先。』
將軍試思,太師親臨,老夫焉敢推阻?
呂 布:司徒少罪。布一時錯見,來日自當負荊。
王 允:小女頗有妝奩,待過將軍府下,便當送至。
(呂布謝去。)
97**時間:次日 地點:董宅
(呂布在府中打聽,絕不聞音耗。
(呂布逕入堂中,尋問諸侍妾。)
呂 布:日昨有新人來否?
侍 妾:夜來太師與新人共寢,至今未起。
98**時間:接上 地點:臥室
(呂布大怒,潛入董卓臥房後窺探。
(時貂蟬已起,於窗下梳頭。
(見窗外池中見一人影,極長大,頭帶束髮冠,偷眼視之,正是呂布。
(貂蟬故蹙雙眉,做憂愁不樂之態,復以香羅頻拭眼淚。
(呂布窺視良久,乃出;少頃又入。
(董卓已坐於中堂,見呂布來,問曰。)
董 卓:外面無事乎?
呂 布:無事。
(侍立董卓側。
(董卓方食,呂布偷目竊望,見繡簾內一女子往來觀覷,微露半面,以目送情。
(呂布知是貂蟬,神魂飄蕩。
(董卓見呂布如此光景,心中疑忌
董 卓:奉先無事且退。
呂 布:昨日王司徒有何要事?
董 卓:與汝無關,不必多問。
(呂布怏怏而出。)
99**時間:接上 地點: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影像)董卓自納貂蟬後,為色所迷,月餘不出理事。
董卓偶染小疾,貂蟬衣不解帶,曲意逢迎,董卓心愈喜。
呂布入內問安,正值董卓睡。
貂蟬於床後探半身望布,以手指心,又以手指董卓,揮淚不止。
呂布心如碎。
董卓朦朧雙目,見呂布注視床後,目不轉睛;回身一看,見立於床後,董卓大怒
,叱呂布曰
董 卓:汝敢戲吾愛姬耶?速去!今後不許入堂。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影像)呂布怒恨而歸,路遇李儒,告知其故。
儒急入見董卓曰太師欲取天下,何故以小過見責溫侯?倘彼心變,大事去矣。
董 卓:奈何?
李 儒:來朝喚入,賜以金帛,好言慰之,自然無事。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影像)次日,使人喚呂布入堂,慰之曰吾前日病中,心神恍惚,
誤言傷汝,汝勿記心。
隨賜金十斤,錦二十疋。
呂布謝歸;然身雖在董卓左右,心實繫念貂蟬。
董卓疾既愈,入朝議事。
呂布執戟相隨,見董卓與獻帝共談,便乘間提戟出內門,上馬逕投相府來。
繫馬府前,提戟入後堂,尋見貂蟬。
貂 蟬:汝可去後園中鳳儀亭邊等我。
100**時間:接上 地點:鳳儀亭
(呂布提戟逕往,立於亭下曲欄之傍。
(貂蟬分花拂柳而來,果然如月宮仙子,貂蟬泣謂呂布曰。)
貂 蟬:我雖非王司徒親女,然待之如己出。自見將軍,許侍箕帚,妾已生平願足。
呂 布:司徒告我係將汝送來我處。
貂 蟬:誰想太師見妾,竟起不良之心,將妾淫汙。妾恨不即死;止因未與將軍一訣,故
且忍辱偷生。
呂 布:(大怒)賊子敢耳?
貂 蟬:今幸得見,妾願畢矣。此身已汙,不得復事英雄;願死於君前,以明妾志!
(言訖,手攀曲欄,望荷花池便跳。
(呂布慌忙抱住,泣曰)
呂 布:我知汝心久矣!只恨不能共語!
貂 蟬:(手扯呂布曰)妾今生不能與君為妻,願相期於來世。
呂 布:我今生不能以汝為妻,非英雄也。
貂 蟬:妾度日如年,願君憐而救之。
呂 布:我今偷空而來,恐老賊見疑,必當速去。
貂 蟬:(蟬牽其衣曰)君如此懼怕老賊,妾身無見天日之期矣!
呂 布:(立住曰)容我徐圖良策。
(語罷,提戟欲去。)
貂 蟬:妾在深閨,聞將軍之名,如雷灌耳,以為當世一人而已;誰想反受他人之制乎!
(言訖,淚下如雨。
(呂布羞慚滿面,重復倚戟,回身摟抱貂蟬,用好言安慰。
(兩個偎偎倚倚,不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