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11**時間:後來 地點:成皋
(陳宮與曹操更衣易服,各背劍一口,乘馬投故鄉來。
(至成皋地方,天色向晚。
(曹操於林深處,謂宮曰。)
曹 操:此間有一人姓呂,名伯奢,是吾父結義弟兄;就往問家中消息,覓一宿,如何?
陳 宮:最好。
12**時間:接上 地點:莊內
(二人至莊前下馬,入見伯奢。)
伯 奢:我聞朝廷遍行文書,捉汝甚急,汝父已避陳留去了。汝如何得至此?
曹 操:董賊弒天子,魚肉人民,吾反之。
伯 奢:是矣,今董賊勢力盛大,行止小心。
曹 操:若非陳縣令,姪早已粉骨碎身矣。
伯 奢:(拜陳宮曰)小姪若非使君,曹氏滅門矣。
陳 宮: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伯 奢:使君寬懷安坐,今晚便可下榻草舍。
(說罷,即起身入內。)
曹 操:看來家鄉已不能歸矣。
陳 宮:天下至大,何處不能容身?
(伯奢良久乃出,謂陳宮曰。)
伯 奢:老夫家無好酒,容往西村沽一樽來相待。
(言訖,匆匆上驢而去。)
13**時間:後來 地點:同上
(曹操與陳宮坐了良久,忽聞莊後有磨刀之聲。)
曹 操:呂伯奢非吾至親,此去可疑,吾竊聽之。
(二人潛步入草堂後,但聞人語曰。)
旁 白:(莊人)縛而殺之,何如?
曹 操:(對陳宮曰)是矣!今若不先下手,必遭擒獲。
(遂與宮拔劍直入,不問男女,皆殺之,一連殺死八口。
(搜至廚下,卻見縛一豬欲殺。)
陳 宮:孟德心多,誤殺好人矣!
14**時間:稍後 地點:莊外
(曹操與陳宮急出莊上馬而行。
(行不到二里,只見伯奢驢鞍前轎懸酒二瓶,手攜果菜而來。)
伯 奢:賢姪與使君何故便去?
曹 操:被罪之人,不可久住。
伯 奢:吾已分付家人宰一豬相款。賢姪、使君,何憎一宿?速請轉騎。
(曹操不顧,策馬便行。
(行不數步,忽復回,叫伯奢曰。)
曹 操:此來者何人?
(伯奢回頭看時,曹操揮劍砍伯奢於驢下。)
陳 宮:(驚曰)適纔誤耳,今何為也?
曹 操:伯奢到家,見殺死多人,安肯干休?若率眾來追,必遭其禍矣。
陳 宮:知而故殺,大不義也!
曹 操: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陳宮默然。)
15**時間:夜 地點:客店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影像)二人夜行數里,月明中敲開客店門投宿。
喂飽了馬,曹操先睡。
陳宮尋思我將謂曹操是好人,棄官跟他;原來是個狠心之人!今日留之,必為後
患。
便欲拔劍來殺曹操。
正是:設心狠毒非良士,曹操董卓原來一路人。
(第五回 發矯詔諸鎮應曹公 破關兵三英戰呂布)
陳宮卻說正欲下手殺曹操,忽轉念曰。
陳 宮:我為國家跟他到此,殺之不義。不若棄而他往。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影像)陳宮插劍上馬,不等天明,自投東郡去了。
曹操覺醒,不見陳宮。
尋思:此人見我說了這兩句,疑我不仁,棄我而去;吾當急行,不可久留。
遂連夜到陳留,尋見父親,備說前事;欲散家資,招募義兵。
父言資少恐不成事。此間有孝廉衛弘,疏財仗義,其家巨富;若得相助,事可圖
矣。
曹操置酒張筵,拜請衛弘到家今漢室無主,董卓專權,欺君害民,天下切齒。曹
操欲力扶社稷,恨力不足。公乃忠義之士,敢求相助。
衛弘曰吾有是心久矣,恨未遇英雄耳。既孟德有大志,願將家資相助。
曹操大喜;於是先發矯詔,馳報各道,然後招集義兵,豎起招兵白旗一面,上書
「忠義」二字。
不數日間,應募之士,如雨駢集。
一日,有一個陽平衛國人,姓樂,名進,字文謙,來投曹操。
又有一個山陽鉅鹿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也來投曹操。
曹操皆留為帳前吏。
又有沛國譙人,夏侯惇,字元讓,乃夏侯嬰之後;自小習鎗棒;年十四從師學武
,有人辱罵其師,惇殺之,逃於外方;聞知曹操起兵,與其族弟夏侯淵,兩個各
引壯士千人來會。
此二人本曹操之弟兄。
曹操父曹嵩原是夏侯氏之子,過房與曹家,因此是同族。
不數日,曹氏兄弟曹仁、曹洪各引兵千餘來助。
曹仁字子孝,曹洪字子廉。
二人兵馬熟嫺,武藝精通。
曹操大喜,於村中調練軍馬。
衛弘盡出家財,置辦衣甲旗旛。
四方送糧食者,不記其數。
時袁紹得曹操矯詔,乃聚麾下文武,引兵三萬,離渤海來與曹操會盟。
曹操作檄文以達諸郡。檄文曰:
操等謹以大義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穢亂宮禁,殘害生
靈;狼戾不仁,罪惡充積!今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凶
。
望興義師,共洩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
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曹操發檄文去後,各鎮諸侯,皆起兵相應:第一鎮,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
第二鎮,冀州刺史韓馥。
第三鎮,豫州刺史孔仙。
第四鎮,兗州刺史劉岱。
第五鎮,河內太守王匡。
第六鎮,陳留太守張邈。
第七鎮,東郡太守喬瑁。
第八鎮,山陽太守袁遺。
第九鎮,濟北相鮑信。
第十鎮,北海太守孔融。
第十一鎮,廣陵太守張超。
第十二鎮,徐州刺史陶謙。
第十三鎮,西涼太守馬騰。
第十四鎮,北平太守公孫瓚。
第十五鎮,上黨太守張楊。
第十六鎮,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
第十七鎮,祁鄉侯渤海太守袁紹。
諸路軍馬,多少不等,有三萬者,有一二萬者,各領文官武將,投洛陽來。
16**時間:後來 地點:北平
(北平太守公孫瓚,統領精兵一萬五千,路經德州平原縣。
(正行之間,遙見桑樹叢中,一面黃旗,數騎來迎。
(公孫瓚視之,乃劉玄德也。)
公孫瓚:賢弟何故在此?
劉 備:舊日蒙兄保備為平原縣令,今聞大軍過此,特來奉候,就請兄長入城歇馬。
公孫瓚:(指關、張而問曰)此何人也?
劉 備:此關羽、張飛,備結義兄弟也。
公孫瓚:乃同破黃巾賊者乎?
劉 備:皆此二人之力。
公孫瓚:今居何職?
劉 備:關羽為馬弓手,張飛為步弓手。
公孫瓚:如此可謂埋沒英雄!今董卓作亂,天下諸侯,共往誅之。
劉 備:早有此心,但恨無力耳。
公孫瓚:賢弟可棄此卑官,同投曹操,一同討賊,力扶漢室,若何?
劉 備:願往。
張 飛:(忿忿)都是大哥不對!
劉 備:有何不對?
張 飛:當時若容我殺了董賊,怎有今日之事?
雲 長:事已至此,即當收拾前去。
17**時間:後來 地點:曹營
(玄德、關、張引數騎跟公孫瓚來,曹操接著。
(眾諸侯亦陸續皆至,各自安營下寨。
(各營連接三百餘里。)
18**時間:接上 地點:營帳內
(曹操乃宰牛殺馬,大會諸侯,商議進兵之策。)
王 匡:今奉大義,必立盟主;眾聽約束,然後進兵。
曹 操:袁本初四世三公,門多故吏,漢朝名相之裔,可為盟主。
袁 紹:不可,不可。
眾 官:(同聲)非本初不可。
(袁紹方應允。)
19**時間:次日 地點:營外
旁 白:(說書人之言化影像)營中築臺三層,遍列五方旗幟,上建白旄黃鉞,兵符將印
,請袁紹登壇。
袁紹整衣佩劍,慨然而上,焚香再拜。其盟曰:
漢室不幸,皇綱失統。
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
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並赴國難。
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必無二志。
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
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讀畢,歃血。
眾因其辭氣慷慨,皆涕泗橫流。
歃血已罷,下壇。
眾扶袁紹升帳而坐,兩行依爵位年齒分列坐定。
20**時間:接上 地點:帳內
(眾人就位,行酒數巡。
(曹操起立,對眾曰。)
曹 操:今日既立盟主,各聽調遣,同扶國家,勿以強弱計較。
袁 紹:紹雖不才,既承公等推為盟主,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國有常刑,軍有紀律;各
宜遵守,勿得違犯。
眾 官:惟命是聽。
袁 紹:吾弟袁術總督糧草,應付諸營,無使有缺。更須一人為先鋒,直抵氾水關挑戰。
餘各據險要,以為接應。
孫 堅:堅願為前部。
袁 紹:文臺勇烈,可當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