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 至 第九〇
８１＊＊時間：下午 地點：武林門市集（海寧）（〔追查〕）
（林豐見陳牛挑著箍桶擔兒，林豐走過去對陳牛說，）
林 豐：大哥，請問你，這裡有個箍桶的老兒，不知姓甚名誰，大哥可認識麼？
陳 牛：客官，我這箍桶行裡，止有兩個老兒：一個姓李，住在石榴園巷內﹔一個姓張，住在西城
腳下。不知那一個是？
林 豐：謝你。
陳 牛：不客氣。
（林豐出鏡。）
陳 牛：（喊）箍桶來囉！箍桶來！
８２＊＊時間：接上 地點：沈繡坊後院（海寧）
（〔懷疑〕）
（沈昱坐﹔鳥籠甲放在桌上〔沒有白布籠罩〕。
（畫眉對沈昱鳴叫。）
沈 昱：我知，秀兒走了，你一定好傷心。
（畫眉對沈昱鳴叫。）
沈 昱：我都是。那年青人還說我害死無辜，我更加難過。假如你會說話，多好。你一定會告訴我
真相。
（畫眉對沈昱鳴叫。
（沈昱對畫眉苦笑。
（女工甲捧七匹布入鏡，一匹布掉在地上。
（沈昱前去一匹布。）
女工甲：老闆，我來拾。
沈 昱：這麼多匹布你一人怎搬得來，扭傷腰就麻煩了。
女工甲：老闆你真是好人！
（沈昱從女工甲手上取多二匹布放在沈昱手上，
（沈昱邊走邊說，）
沈 昱：你新來的。
女工甲：都不是，做了一個月。
沈 昱：是嗎？那你要用心工作﹍﹍
（〔聲音漸小〕沈昱、女工甲出鏡﹔一貓在牆上坐。
（畫眉見貓，鳴叫。
（貓跳到地上，對著畫眉喵喵叫。
（貓跳到椅上再跳到桌上，畫眉鳴叫。
（沈昱出鏡，出力踏步，走近桌旁。）
沈 昱：（兇巴巴道）貓，貓！
（貓急跑出鏡。）
沈 昱：哪來野貓？（對畫眉）此地不可久留！
８３＊＊時間：接上 地點：武林門市集（海寧）
（〔疑點〕）
（沈昱提著鳥籠甲來至竹籠店。）
沈 昱：老朱。
朱 商：沈老闆，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沈 昱：（笑笑）有心。（指鳥籠甲的鉤子）我見掛鉤壞了，你幫我修修。
朱 商：我看看，（對沈昱）之前沈鳥兒就是因為這籠子的鉤子有問題，才換了個金籠。
沈 昱：（想什麼似的）是啊，我兒子的金籠子，還有我縫的綠紗罩兒去了哪兒？我記得他出事前
是提著金籠子出門。
朱 商：（看著鳥籠甲）我認得這籠子，（指籠子〔損處〕）這
損的。沈鳥兒換了金籠，就將這 舊籠留在這裡。
沈 昱：之後呢？
朱 商：這樣舊籠子我本來就想丟的，但張婆來到說『要』，我就給了她。
沈 昱：張婆是誰？
朱 商：是個老婦人，很貪小便宜的，可能她丈夫早喪，只一子，你知，寡母婆養大兒子還真不容
易的。
（沈昱想什麼似的。）
旁 白：（朱商）但是她兒子還可以。
朱 商：待人很有禮貌的。
沈 昱：這樣說，秀兒臨死前可能見過張婆？
（朱商搖頭。）
沈 昱：朱老，你知不知張婆住在哪兒？
朱 商：未搬的話，是在西城腳下。我很久沒見過他們了。
沈 昱：多謝你。
朱 商：不客氣。這籠也太舊了，沈老闆要不要個新籠子？
沈 昱：我有須要再來找你。
朱 商：好，好。
（沈昱提著鳥籠甲急著出鏡。）
８４＊＊時間：接上 地點：張公家外（海寧）
（〔問路〕）
（林豐已在張公家外，見路人甲，）
林 豐：（對路人甲）大哥，這裡有個箍桶的老兒，姓張的，請問你，是哪一戶？
路人甲：你說張公，（指一指張公家）那一間。
林 豐：謝謝你。
路人甲：不多謝，舉手之勞。
（只見沈昱提著鳥籠甲入鏡。
（沈昱見林豐、路人甲，走近林豐身邊。）
沈 昱：你怎會在這裡？
林 豐：我來問路，你呢？
沈 昱：我也是，（對路人甲）哥兒，我想問你，你認識張婆嗎？她住哪兒？
路人甲：原來你們是同路人。張婆的兒子是張公，（指一指張公家）他們住在一起的。這個時候，
張公應該出門箍桶去，不在家。
沈 昱：謝謝！
路人甲：你們還有什麼要問嗎？沒有，我就走啦！
（路人甲出鏡。）
沈 昱：你知道些什麼？
林 豐：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沈 昱：就是不知道才來問呀！
（沈昱提著鳥籠甲走至張公家門，林豐跟隨。）
８５＊＊時間：接上 地點：張公家門前（海寧）
（〔否認〕）
（沈昱敲門。
（張婆開門。）
張 婆：你們是誰？
沈 昱：我是沈繡坊的沈昱。
（張婆看林豐。）
林 豐：（指沈昱）我是跟隨他來的。
張 婆：我不認識你們的。
沈 昱：我想問你認不認識我的兒子，他叫沈秀，人人都叫他沈鳥兒﹍他
（沈昱提起鳥籠甲。
（張婆一臉驚恐﹔林豐見張婆一臉驚恐。）
旁 白：（沈昱）經常著拖著這畫眉到柳林去。
（畫眉對張婆鳴叫。）
張 婆：（搖頭）我不認識，沒見過。
沈 昱：這鳥籠是不是妳從老朱那兒拿回來的？
張 婆：我都不養鳥，拿籠子幹麼？沒有拿過。
（沈昱不作聲。）
旁 白：（張婆）還有其他事嗎？
（沈昱搖頭。）
張 婆：我在剛才忙喔，我去忙。
（沈昱點頭，張婆關門。
（沈昱提著鳥籠甲與林豐一同出鏡。）
８６＊＊時間：下午 地點：衙門二堂（海寧）
（〔報官〕）
（沈昱提著鳥籠甲與林豐已入鏡。
（劉縣令坐在主位。）
劉縣令：沈秀的事，俱已明白了，兇身已斬了，還有，（站起身對沈昱）是你親身來本府銷批的，
要翻審，豈同兒戲？
沈 昱：大人，小兒一案確有疑點。
林 豐：大理寺官不明，只以畫眉為實﹔更不推詳來歷，將李吉明白屈殺了。小人特與李吉討命。
如不是實，怎敢告擾？望乞憐憫做主。
沈 昱：望大人細審張婆、張公。
劉縣令：事關重大，我要想想怎樣做，你們先告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
（沈昱、林豐出鏡。）
劉縣令：來人啊！
（衙役甲入鏡。）
衙役甲：大人，有何吩咐？
劉縣令：叫王捕快來。
（衙役甲出鏡。）
８７＊＊時間：傍晚 地點：張公家大廳（海寧）
（〔露馬腳〕）
（張婆見張公入鏡。）
張 婆：不得了！
張 公：阿婆，怎麼了？
張 婆：今天下午有一老一少找上門，（低聲）老的還拿著那隻畫眉，問長問短。
張 公：他們知道我殺了人？（搖頭）不可能，知道我殺了人，就捉我去啦！
張 婆：我看他們查查下，遲早會查到。
（張公一臉害怕。）
旁 白：（張婆）有人會認得我們。
張 婆：賣過鳥、典當過籠的。
張 公：那怎辦？
（張公一臉害怕，走來走去，）
張 婆：砍人頭的時候，又不見你怎麼怕，現在慌張的樣子，害到我心也驚了。
張 公：殺到近身，當然怕啦！
８８＊＊時間：晚 地點：張公家外（海寧）
（只見後門打開，張婆、張公拿著行裝出門，四周看看。
（沈昱、林豐、王捕快、衙役甲、乙站在暗處，）
林 豐：還不是殺人心虛！
王捕快：捉住他們。
（王捕快領衙役甲、乙、沈昱、林豐出鏡。
（張婆、張公一臉害怕。）
８９＊＊時間：早 地點：正堂（海寧）
（〔審問〕）
（劉縣令坐在公座上﹔衙役甲、乙、丙、丁、戊、己持棍肅排立在正堂兩旁﹔鳥籠甲放在
（沈昱身邊，沈昱、林豐、張公、張婆跪在地上。）
劉縣令：（拍驚堂木）張公、張婆，你們緣何夤夜捲逃？還不是畏罪潛逃？
張 婆：冤枉啊大人！
劉縣令：今日事露，天理不容！你們不是心虛，是什麼？還敢喊冤？你們緣何殺了沈秀，反將李吉
償命？
張 公：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過？
劉縣令：張婆，朱商是不是曾給你鳥籠？
張 婆：是，但是之後我想想下就將鳥籠丟了。
劉縣令：丟去哪兒？
張 婆：這麼久的事，不記得了。
張 公：大人，我們是窮人家，哪有本事養鳥？不養鳥要鳥籠幹啥？
（捕快甲拿著彎刀與王捕快入鏡，）
劉縣令：找到什麼可疑的？
捕快甲：回大人，這削桶的刀最能將沈秀的頭砍下來。
劉縣令：張公，你有話好說？
張 公：我是箍桶的，當然有削桶的刀。就算我不是箍桶的，在我家廚房也能找到菜刀，沒有削桶
刀，菜刀也能說是砍頭刀。
林 豐：誰會帶把菜刀去柳林殺人？
劉縣令：對。
林 豐：張公就不一樣，他出外箍桶，削桶刀一定跟身，將刀帶到哪兒都可以？沒人會懷疑。
張 公：大人，樵夫也有砍柴刀，斧頭，還有宰販的雞刀、鴨刀、牛刀、羊刀，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刀，人人都有刀砍人頭，大人非屈我們不成嗎？
劉縣令：哎唷，好一個貧嘴薄舌的刁民！身為父母官，你以為我閒著沒事兒辦嗎？要翻案來屈你？
看來都是不打不招！
張 公：平白難造，明明沒證據也要亂安我罪名，（看了看沈昱、林豐）都不知受誰的唆擺、賄賂
？欺貧助富。（對劉縣令）還口口聲聲說是父母官，，聽到不順耳，心有不爽快的，就動
輒撒野，喊打喊殺，草菅人命啊！
張 婆：（低聲對張公道）你傻了？
張 公：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只狗命一條，他們要，就給他們拿去，我才不
怕呢！
張 婆：大人海量，我的兒子嚇傻了，才會胡言亂語，求大人寬宥我們。
張 公：（對張婆）阿婆，你不要向他們乞命了，像他們這些無情無義無人性的﹍，不知什麼，求
他們只是徒費唇舌，我有命也是等看他們什麼時候被天收？
林 豐：（對張公）呀，你這個人，出口傷人，心腸也不會好得哪兒去？你們說
不養鳥嗎？李吉曾對我說『他是在湖州墅裡客店外向一個老兒買鳥』，在湖州一定有人見
過這個老兒賣鳥，（對張公）只要找到人證就不怕他不認。
（張公不作聲，張婆看了看張公，）
張 婆：大人，人是我殺的。
（劉縣令驚訝﹔林豐一臉懷疑﹔沈昱一臉悲傷。）
旁 白：（張婆）不關我兒子的事，他全不知情。
張 公：（緊張）阿婆﹍。
劉縣令：妳怎殺沈秀？
張 婆：那天經過柳林見地上有一隻畫眉，正想提回家時，沈秀跑出來說那隻畫眉是他的。
沈 昱：他沒騙妳啊，妳幹麼還要殺他？
張 婆：我喜歡那隻畫眉，那時只想提它回家，而沈秀死要強走它，我當然不給，糾纏多時，我見
柳樹邊有一斧頭就砍下去，誰知就掉了他的頭下來。
（沈昱一臉傷心。）
旁 白：（張婆）大人，我只是一時情急，沒想過要殺他的。
劉縣令：案發現場找不到斧頭和頭？
張 婆：我怕啊，將可以丟的都丟到湖裡，只屍體太重搬不起。
劉縣令：（點頭）說得有理。
林 豐：怎麼大件事，張公沒有理由不知道？
張 婆：你說得對呀，謀殺這麼大件事，當然越少人知越好，我怎會笨到告訴人聽？
（林豐一臉懷疑。）
張 婆：我只和他說偷了畫眉回來，他對我說『犯了竊盜罪，沒有贓款才打五十鞭子，好過徒刑』
，所以要快快替我拿畫眉賣。
（張公看了看張婆。）
旁 白：（張婆）大人，我兒子不知殺人情由。
林 豐：大人，不可只聽張婆片面之言，在柳樹邊有斧頭，那有這種巧事？斧頭是樵夫的謀生工具
，怎會這麼容易遺漏？
張 婆：大人，民婦所言千真萬確。
林 豐：張婆是替他兒子頂罪，亂編故事。
張 婆：沈秀真是我殺的，不關我兒子事。
林 豐：大人，斧頭是重物一定還留在湖裡，望大人派人搜索到底。
張 婆：我都認了，你還要浪費人力物力，多此一舉。
林 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替他頂罪，不是幫他，而是縱容他。
張 婆：大人，我沒有﹍
劉縣令：（拍驚堂木）公堂之上，豈容你們胡鬧？此案繁雜，先將張公、張婆送大牢內監。（拍驚
（堂木）退堂！
（劉縣令出鏡。）
９０＊＊時間：接上 地點：武林門市集（海寧）
（〔關鍵〕）
（只見魚販在割魚，對面是露天麵檔，
（沈昱、林豐入鏡，往麵檔位坐下〔林豐的位置可見到魚販在割魚〕。）
沈 昱：原來我冤死了李吉，豐小弟﹍我都不知說些什麼？
（林豐低頭沉思，）
旁 白：（沈昱）豐小弟，豐小弟。
（林豐擡頭。）
沈 昱：李吉有何親人？
林 豐：他沒有什麼親人了，只有一個八歲兒子，單名一個『祥』字。
（沈昱點頭。）
沈 昱：（嘆氣）我真是太糊塗了！
林 豐：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這個也沒有用了。
（林豐見沈昱一臉傷感。）
林 豐：其實吉兄只是怪自已，做人不腳踏實地，惹上這禍，而你都是想為你兒子討個公道。說起
來，我上次語氣太重了，真是抱歉！
沈 昱：（搖頭）不是你通知我們說張婆趁夜潛逃，也捉不了他們，我應謝你才真。
林 豐：可惜，我想到頭也痛了，也不知如何證明張公才是真兇？
沈 昱：你為何一定要說張公是真兇呢？或者張婆說的是真的。
（林豐苦笑，見魚販坐下﹔一群蒼蠅在砧板和刀上飛來飛。
（林豐想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