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一 至 第三一二〇
３１１１＊＊時間： 地點：
（旋竇滔坐罪被譴，徙往流沙。
（竇滔但挈趙陽台西去，留蘇蕙家居。）
３１１２＊＊時間： 地點：
（蘇蕙獨處岑寂，不免思夫。
（蘇蕙乃為迴文詩數首，織諸錦上，宛轉循環，寓意悱惻，共得八百四十字，寄與竇滔。
（竇滔接閱迴文旋錦圖，反覆吟哦，也為泣下。
（可惜迴文詩未曾錄入。）
３１１３＊＊時間： 地點：
（可巧前秦宣昭帝符堅亦赦令竇滔回家。
（竇滔馬上啟行，東歸探婦，伉儷重逢，和好如初。
（這也是一段情天佳話，後人播為美談，看官幸勿笑我夾雜哩。
（不沒才婦。）
３１１４＊＊時間： 地點：
（且說前秦宣昭帝符堅陽若好文，陰仍尚武，始終不忘南略。
（勉強捱延了兩年，前秦宣昭帝符堅正擬大舉南侵，偏東海公苻陽，及侍郎王皮，尚書郎周弒，通同謀叛，定期舉事。
（符陽係符法子，王皮係王猛子，周弒係晉故益州刺史周撫孫，降秦受官。
（符陽、王皮、周弒三人糾眾作亂，倒也是一場大難。
（偏偏逆謀預洩，被前秦宣昭帝符堅飭人收捕，面加訊鞫。）
３１１５＊＊時間： 地點：
符 陽：（抗聲道）臣父哀公〔苻法死諡哀公，事見前文〕死不當罪，臣欲為父復仇呢！
（前秦宣昭帝符堅不禁流涕道）
符 堅：哀公致死，事不在朕，如何錯怪？
（雖由苟太后苟氏主張，前秦宣昭帝符堅亦不能盡諉。
（前秦宣昭帝符堅說至此，復問王皮何故謀逆？
（王皮答道）
王 皮：臣父丞相猛，有佐命大功，臣乃不免貧賤，為富貴計，不得不然。
（遁辭。
（前秦宣昭帝符堅叱道）
符 堅：丞相臨終，只貽汝十具牛，囑汝治田，未嘗為汝求官。朕念汝先父有功，擢汝為侍郎，汝反忘恩肆逆，這真叫做知子莫若父哩！
（前秦宣昭帝符堅說著，又顧周弒問狀。
周 弒：（答道）世受晉恩，生為晉臣，死為晉鬼，何勞再問？
（周弒果忠晉，不宜受秦官爵，既受秦封，如何謀叛？
（前秦宣昭帝符堅喝令係獄，歎息入宮。）
３１１６＊＊時間： 地點：
（前秦宣昭帝符堅旋即頒發命令，曲貸符陽、王皮、周弒三人死罪。
（惟徙符陽至高昌，王皮、周弒至朔方塞外，算作了案。
（未免失刑。）
３１１７＊＊時間： 地點：
（會西域車師、鄯善二國，遣使入朝，願為嚮導，引秦兵經略西域。
（前秦宣昭帝符堅即遣將軍呂光為都督，統兵十萬，往定西域。
（陽平公符融入諫道）
符 融：西域荒遠，得民未必可使，得地未必可食，從前漢武西征，得不償失，臣願陛下毋循覆轍呢！
（前秦宣昭帝符堅不肯從，竟令呂光西行。）
３１１８＊＊時間： 地點：
（呂光出隴西，越流沙，收服焉耆諸國。
（惟龜茲王白純〔一作帛純〕拒命，為呂光所逐。
（呂光遂居龜茲，威愛兼施，遠近悅服，秦威大震。
（適前高密內史毛璪之等，由秦逃亡，仍歸晉室。
（毛璪之被獲，事見上文。）
３１１９＊＊時間： 地點：
（前秦宣昭帝符堅乃親御太極殿，大會群臣，當面宣諭道）
符 堅：今四方略定，只有東南一隅，未沾王化，現計我國兵士，可得九十餘萬，朕欲大舉親徵，卿等以為可否？
（尚書左僕射權翼道）
權 翼：昔商紂不道，三仁在朝，武王猶且旋師。今晉雖微弱，未有大惡；謝安桓沖，並皆江表偉人，君臣輯睦，內外同心，依臣愚見，晉卻未可速圖呢。
（前秦宣昭帝符堅沈吟半晌，又左右旁顧道）
符 堅：諸卿可各言所見。
（太子左衛率石越應聲道）
石 越：今歲鎮二星，適守南斗，福德在吳，未可輕討。且彼有長江天險，民尚樂用，臣以為不宜加兵。
（權翼是畏晉人和，石越並說及天時地利。
符 堅：從前武王伐紂，逆歲違卜，天道幽遠，未易可知。夫差孫皓，皆保據江湖，終歸覆滅。今憑我百萬兵馬，投鞭江中，已足斷流，怕甚麼天險呢？
石 越：（又答道）三國君主，統淫虐無道，所以敵國往取，易如拾芥。今晉雖寡德，究無大愆，願陛下且按兵積穀，坐待敵釁，果使有隙可乘，發兵未遲。
（此外群臣各言利害，紛紜莫決。
（前秦宣昭帝符堅懊悵道）
符 堅：這便是築室道旁，無時可成，看來惟我獨斷罷！
（群臣見前秦宣昭帝符堅有慍色，自然不敢再言，相率退出。
（獨陽平公符融尚在座側，前秦宣昭帝符堅顧語道）
符 堅：人主欲定大事，不過一二臣可以與謀，今眾議紛紜，徒亂人意，我當與卿專決此事。
符 融：（答道）今欲伐晉，卻有三難，天道不順，就是一難；晉國無釁，就是二難；我國屢經徵討，兵力已疲，勢轉怯鬥，就是三難。群臣謂不宜伐晉，確是
忠謀，願陛下依從眾議！
（前秦宣昭帝符堅忿然道）
符 堅：汝也來作此說麼？我尚何望？試想我有強兵百萬，資械如山，我雖未為令主，究非暗劣，乘我累勝，擊彼垂危，何患不克？怎可復留此殘寇，長為國憂
呢？
符 融：（泣語道）晉未可滅，昭然易知，今欲勞師大舉，實非萬全計策。且如臣所憂，更不止此，陛下寵養鮮卑，羌羯佈滿畿甸，這統是蕭牆大患，如陛下督
師南征，太子獨與弱卒留守京師，一旦變生肘腋，悔何可追？臣本頑愚，言不足彩。王景略乃一時俊傑，陛下嘗比為諸葛武侯，他臨歿時，曾有遺誡，
難道陛下忘記麼？
（比權翼、石越二人還要說得明白，這真是苦口忠言。）
３１２０＊＊時間： 地點：
（前秦宣昭帝符堅愈加不樂，退入內庭，符融當然趨出。
（適太子符宏入內問安，前秦宣昭帝符堅與語）
符 堅：我欲伐晉，以強臨弱，可保必勝，朝臣皆言未可，我實不解！
（符宏婉答道）
符 宏：今歲在吳分，晉君又無大過，若南征不捷，外損國威，內殫民力，所傷實多，無怪群下疑沮呢。
（前秦宣昭帝符堅搖首道）
符 堅：前我出兵滅燕，亦犯歲星，天道原不可盡憑。況古時秦滅六國，六國君主，豈必皆暴虐麼？
（符堅說罷，便顧令左右，宣召冠軍將軍慕容垂入議。
（慕容垂應召即至，前秦宣昭帝符堅問及伐晉事宜。
（慕容垂抵掌道）
慕容垂：弱肉強食，乃是古今通例。如陛下神武應運，威加海內，虎旅百萬，韓信白起滿朝，乃蕞爾江南，獨違王命，不伐何為？古詩有云：『謀夫孔多，是用
不集。』願陛下斷自聖衷，不必多慮！陛下可記得晉武平吳，只有張杜二三臣，與他同意，若必從眾議，如何能統一中原呢？
（美疢不如惡石。
（前秦宣昭帝符堅不禁起舞道）
符 堅：與朕共定天下，獨卿一人。餘子碌碌，何足與謀！
（前秦宣昭帝符堅遂命賜慕容垂帛五百匹。
（慕容垂拜謝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