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一 至 第一九八〇
1971**時間: 地點:
(劉曜圍攻金墉,已過了三月有餘,他見堅城難下,索性置諸度外,鎮日與群臣飲博,酣醉無度,不恤士卒。
(左右或進言相規,劉曜斥為妄語,連殺數人。
(及聞勒渡河親至,方擬遣兵增戍,堵截勒兵。
(議尚未定,勒兵已抵洛水,前驅諜使,被曜候騎獲得一人,獻入營中。)
劉 曜:大胡自來麼?率眾幾何?
諜 使:大王自來,兵勢甚盛。
(劉曜聞言不禁失色,便下令撤圍,退營洛水西岸。
(敘出曜軍情形,方與上文接筍。
(到了石勒兵入城,劉曜尚無佈置,仍然拚命飲酒。)
1972**時間: 地點:
(臨戰的早晨,已聞石虎石堪等兩路殺來,還要飲酒數鬥,喝得醉意醺醺,方披甲上馬。
(馬無故悲鳴,立住不動,經劉曜揮了數鞭,反見馬倒退下去,一前一卻,幾乎把劉曜掀落,虧得左右將曜扶住,倉猝下馬,改乘他騎。
(劉曜疑是酒力未足,致馬作怪,再命左右進酒一斗,一氣喝乾,乃策馬出營,逕詣西陽門。
(說時遲,那時快,石虎從左殺到,石堪石聰從右殺來。
(曜兵抵擋不住,紛紛潰亂。
(劉曜已爛醉如泥,不知進退,但向西陽門馳去,不防石勒帶著親兵,由閶闔門繞至西陽門,迎頭擊曜。
(劉曜醉眼矇矓,望不出甚麼石勒,惟聽得一聲大喝道)
石 勒:劉曜快來受死!
(這一語傳入耳鼓,才把十分酒意,嚇退三分。
(又見前面兵士,好幾個滾下頭顱,乃拍馬返奔,忙不擇路,只管沿洛水邊亂跑。
(又聽背後有人叫道)
旁 白:(石虎)劉曜休走!
(劉曜也不敢回頭,飛馬奔逃。
(那後面的箭鏃,接連射來,可恨背上不生眼睛,無從閃避,徒受了三處箭傷。
(馬亦中了數箭,負痛亂躍,高低不辨,竟致陷入石渠。
(劉曜慌忙提韁,馬足雖得拔出,馬力已竭,墜倒水濱,劉曜亦當然同墜。
(可巧水結成冰,將人馬一同擱住,不致沈溺。
(奈左右俱已逃散,無人相救。
(俄而追兵馳到,用著撓鉤等件,將曜鉤起。
(曜身上又受創十餘,臥在地上,由他捆縛,勉強開眼一瞧,面前立著一馬,馬上坐著一員大將,正是後趙都尉石堪。
(堪見曜西奔,率馬追來,用箭射倒劉曜,遂得擒曜報功。
(曜兵一半逃去,一半被殺。
石 勒:(下令道)我只欲擒獲一人,今已得擒住,將士等可抑鋒止銳,毋得再加殺戮,有傷天仁。
(於是收軍入城,牽曜至河南丞廨,把他拘住。
(一面宰牛設饗,大犒將士。)
1973**時間: 地點:
(一連三日,方班師北還襄國,使徵東將軍石邃,押曜同行。
(劉曜創痕未痊,不能行動,因用馬車載劉曜,令金創醫李永,與劉曜同載,沿途療治。)
1974**時間: 地點:
(既至北苑市,三老孫機,請諸勒前,願一見劉曜,石勒即允諾。
(孫機持酒一大觥,進白劉曜道)
孫 機:僕谷王,關右稱帝王,當持重,保土疆;輕用兵,敗洛陽,祚運窮,天所亡;開大量,進一觴。
(劉曜見孫機龐眉皓首,鬚髮似銀,乃接觥答語道)
劉 曜:老翁年當近百,尚這般康健麼?我當為公滿飲此觴。
(說著,一吸立盡。
(適配胃口。
(孫機乃退。
(石勒聞機言,也為悵然道)
石 勒:亡國奴,應該使老叟數罪哩。
1975**時間: 地點:
(及馳入襄國,石勒令劉曜居永豐小城,遣還伎妾,與劉曜為伴,惟派兵監守,不准劉曜出入自由。
(先是兩趙連歲交兵,互有擒獲,勒將石佗,為曜軍所擒,便即殺死。
(曜將劉岳劉震,為勒軍所擒,尚未被殺,至此劉岳劉震等,得奉勒命,許令見曜。)
劉 曜:(瞿然道)我道卿等久為灰土,不意石王仁厚,全宥至今,我驟殺石佗,有愧石王,無怪今日遭禍呢。
(乃留劉岳劉震等同宴,終日始別。)
1976**時間: 地點:
(此時已近死期,樂得痛飲數杯。
(石勒使人語劉曜,令致彼太子熙書,囑使速降。
(劉曜不從勒意,但飭熙與群臣維持社稷,不必為我易慮云云。
(石勒因此嫉劉曜,尋即將劉曜害死。
(劉曜僭位十三年,歲次戊子,兵敗被擒,正與劉均言相符。)
(〔第四十二回 並前趙石勒稱尊 防中山徐遐泣諫〕)
1977**時間: 地點:
(卻說劉熙居守長安,接得乃父被擒消息,當然大駭,急與南陽王劉胤等,商量方法。
(劉胤本是劉曜嫡子,為元配卜氏所生,從前靳准作亂,劉胤逃匿鄰近鬱鞠部。
(及劉曜即位,鬱鞠部送胤歸國,曜見他身長多力,意欲廢熙立胤。
(胤舅左光祿大夫卜泰,及太子太保韓廣等,均謂不宜廢立,劉胤亦涕泣固辭。
(劉曜也追憶羊後,不忍廢熙,乃封胤為王,號為皇子,追諡元配卜氏為元悼皇后,進卜泰為太子太傅,儀同三司。
(其實太子劉熙,原是懦弱,就是胤亦徒有外表,未足稱能。
(劉曜率兵南下時,劉胤且進署大司馬,輔劉熙居守。
(一切政事,歸劉胤裁決,所以曜陷沒後趙,劉熙即召劉胤計議。
(劉胤謂長安難守,不如退保秦州。
(尚書胡勛進言道)
胡 勛:今主子雖已喪亡,國家尚未殘缺,兵士不下數十萬人,正可並力扼險,堵御石氏,萬一力不能拒,再走未遲。
劉 胤:(怒叱道)汝敢撓沮眾心麼?
(遂喝令左右,把胡勛牽出斬首。
(胤不但無能,且是個糊塗蟲,怎能保國?勛既冤死,還有何人再敢多嘴,遂相率奔往上邽。)
1978**時間: 地點:
(首都一動,各鎮皆搖,汝陰王劉厚,安定王劉策,各棄鎮西走,關中大亂。
(將軍蔣英辛恕,擁眾數萬,入據長安,遣人奉表後趙,情願投降。)
1979**時間: 地點:
(石勒覽表,即敕洛陽守將石生,乘便西略。
(石生即帶領部曲,逕入長安。
(那時劉胤卻率兵數萬,從上邽出發,來與石生爭長安城。
(前時已願棄去,此時復欲奪還,奇極怪極。
(隴東武都安定新平北地扶風始平諸郡胡人,亦奮起應胤。
(胤軍次仲橋,石生嬰城自守,飛使向襄國乞援。)
1980**時間: 地點:
(石勒即遣石虎往救,撥給騎兵二萬,由石虎帶去。
(石虎行至義渠,與各郡胡人相值,好似虎入羊群,不值一掃,夷人四面遁去,石虎即進搗胤營。
(劉胤聞胡人敗遁,已是心怯,沒奈何出營迎戰。
(兩陣對圓,鋒刃相交,石虎麾動鐵騎,衝入胤陣,縱橫馳騁,十蕩十決。
(劉胤慌忙奔還,經石虎從後追擊,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渠,遂進薄上邽城下。
(上邽城內的將吏,見劉胤逃還,都嚇得魂魄飛揚,哪裡還敢抵禦?不到數日,便即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