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一 至 第一八五〇
1841**時間: 地點:
(晉廷因叛黨悉平,當然解嚴。
(有司發掘王敦屍首,焚去衣冠,扶屍跪著,梟去首級,與沈充首同懸高橋。)
1842**時間: 地點:
(郗鑒入奏晉明帝道)
郗 鑒:前朝誅楊駿等人,皆先加官刑,後聽私殯。臣以為逆敦既伏王誅,不妨使全私義,可聽敦家收葬,借示皇恩。
(晉明帝准如所請,乃將敦首取下,聽令葬埋。)
1843**時間: 地點:
(敦黨周撫鄧岳,相偕出亡。
(周光擬給周撫路資,陰圖執鄧岳。)
周 撫:(怒道)我與鄧伯山同亡,如欲害鄧,寧先殺我。
(伯山即岳表字,俄而岳至,撫即趨出,遙與岳語道)
周 撫:快去!快去!我弟尚不相容,何論他人。
(鄧岳回身返走。
(周撫亦取得資斧,追及鄧岳,同竄入西陽蠻中。
(後來再經大赦,才得東還。)
1844**時間: 地點:
(晉明帝加封王導為始興公,溫嶠為建寧公,卞壷為建興公,庾亮為永昌公,劉遐為泉陵公,蘇峻為邵陵公,郗鑒為高平侯,應詹為觀陽侯,卞敦為益
(陽侯,趙胤為湘南侯,下此按功晉秩,不勝殫述。
(有司奏稱王彬等為敦親族,均應除名,復詔謂)
王 導:司徒導大義滅親,應宥及百世,況彬等皆司徒近支,毋庸再問。
(大義滅親四字,恐導不足當此。
(惟王敦綱紀,悉令除籍,參佐並皆禁錮。
(溫嶠又上疏解免道:
( 王敦剛愎不仁,忍行殺戮,親任小人,疏遠君子,朝廷所不能制,骨肉所不能阻,處其朝者,恒懼危亡,故士人結舌,道路以目,誠賢人君子,
(道窮數盡,遵養時晦之辰也。且敦為大逆之日,拘錄人士,自免無路,原其私心,豈遑宴處?如陸玩、羊曼、劉胤、蔡謨、郭璞,常與臣言,備知之
(矣。必其贊導凶悖,自當正以典刑,如其枉陷奸黨,還宜施之以寬。臣以玩等之誠,聞於聖聽,當受同賊之責,苟默而不言,實負其心。陛下仁聖含
(弘,思求允中,臣階緣博納,於非其事,誠在愛才,不忘忠益,謹昧死上聞!)
(晉明帝覽疏,頗加感動,特下群臣議決。
郗 鑒:君臣有義,義在死節,不應偷生。王敦佐吏,雖多被脅,但進不能諫止逆謀,退不能脫身遠引,有虧臣道,宜加義責。
(此外或從嶠議,或如鑒言,論久未決。
(還是晉明帝有意行仁,終從嶠請,於是敦黨皆免連坐。
(張茂妻陸氏,詣闕上書,語多哀痛,表面上是為茂謝罪,說他不能克敵,自致陣亡,實際上是為茂請封,無非說是「略跡原心,應待恩恤」等語。
(晉明帝乃贈茂太僕,且撥庫帑,憮恤遺孥。
(陸氏始謝恩歸家。
(也算一個奇婦人。
(即而再敘前勛,命王導為太保,兼領司徒,西陽王羕領太尉,應詹為江州刺史,劉遐為徐州刺史,蘇峻為歷陽內史,庾亮加護軍將軍,溫嶠加前將軍
(,惟導固辭不受。
(江州本由王彬鎮守,驟遭易任,吏民未安。
(嗣經詹加意懷柔,才得翕服。)
1845**時間: 地點:
(轉瞬又是一年,晉明帝追贈譙王承、甘卓、戴淵、周顗、虞望、郭璞、王澄等官,不及周札。
(周札故吏為周札訟冤,尚書卞壷,謂札居守石頭,開門延寇,不當追贈。
(偏王導出來申辯道)
王 導:往年札守石頭,王敦逆跡未彰,如臣等俱昧先幾,無怪一札。要想迴護自己,不得不迴護周札。後來瞧破逆情,札便舉身委國,橫被誅夷。札未嘗有義
舉,怎得謂舉身許國?臣意宜與周戴同例,一並贈諡。
(郗鑒聽著,心下很是不服。
郗 鑒:(從旁參議道)周戴死節,周札延寇,跡異賞同,何從勸善?如司徒議,謂往年王敦犯順,不妨延納,是譙王周戴等,俱當加責,何得贈諡?今三臣既
予褒揚,札尚不應加貶麼?
王 導:(強辯道)札與譙王周戴,雖所見不同,後來均至死節,奈何必吹毛索瘢呢?
郗 鑒:王敦謀逆,好似履霜堅冰,由來已久,必謂敦往年入犯,義等桓文,難道先帝亦如幽厲麼?
(說到此語,駁得王導俯首無詞。
(晉明帝終不忍違導,仍贈札官。)
1846**時間: 地點:
(會因儲君未立,國本有關,乃立長子衍為皇太子。
(衍為皇后庾氏所出,年甫五齡,受冊禮畢,大酺三日,增文武官員各二級,賜鰥寡孤獨布帛,每人二匹。
(調荊州刺史王舒為安南將軍,都督廣州諸軍事,領廣州刺史,即遷陶侃為徵西大將軍,都督荊湘雍梁諸軍事,領荊州刺史。
(陶侃性極勤謹,終日斂膝危坐,軍府諸事,檢攝無遺。
(遠近文牘,隨到隨答,不使積滯。
(賓佐求見,無不接談。
(嘗語人道)
陶 侃:大禹聖人,尚惜寸陰,至如眾人,當惜分陰,怎得逸游荒醉?生無益於世,死無聞於後耶?
(諸參佐或好飲好博,偶至廢事,侃隨時查察,搜得酒器摴蒱等具,悉令投江,將吏有犯,且加鞭撲,嚴詞儆戒道)
陶 侃:摴蒱係牧豬奴戲,汝等奈何出此?
(是時清談餘風,尚未盡改,陶侃輒忿恨道)
陶 侃:老莊浮華,並非先王法言,怎可遵行?君子當振衣冠,攝威儀,哪有蓬頭跣足,自詡宏達呢?
(古今傳為格言,故備錄之。
(人民有所奉饋,必問所由來,若係力作所致,雖微必喜,慰賜三倍,否則擲還不受。)
1847**時間: 地點:
(一日出遊,見有一人,手持禾稈,結谷未熟,因問作何用?答稱禾遺路旁,所以拾取。)
陶 侃:(大怒道)汝未嘗為農,乃戲取人稻,還不知罪麼?
(竟加鞭數十,方才叱退。
(荊州士女,聞陶侃復至,互相慶賀。
(且因侃注重農桑,便相戒嬉游,各勤工作。
(因此家給人足,境內大安。
(陶侃既不曠時,又無棄物,竹頭木屑,並皆收藏,旁人都不解侃意,及元旦宴賀,積雪始晴,廳前餘雪尚濕,侃即將木屑鋪地,往來交便,人始知侃
(有先見,號為精明。)
1848**時間: 地點:
(且說晉明帝既調王舒至廣州,尋復徙鎮湘州,即以湘州刺史劉顗,移督廣州,復命尚書令郗鑒,為車騎將軍,都督青兗二州軍事,暫鎮廣陵。
(授領軍將軍卞壷為尚書令,尋復進尚書僕射,荀崧為光祿大夫,錄尚書事,用尚書鄧攸為尚書左僕射。
(此種敘述,看似閒文,實與後文俱有關係。)
1849**時間: 地點:
(到了閏七月間,晉明帝忽得暴病,醫藥罔效,勢且垂危,亟召太宰西陽王羕,司徒王導,尚書令卞壷,車騎將軍郗鑒,護軍將軍庾亮,前將軍溫嶠,
(領軍將軍陸曄,並受遺詔,使輔太子詔云:
( 自古有死,賢聖所同。壽夭窮達,歸於一概,亦何足深痛哉?朕抱病日劇,常慮忽然,仰惟祖宗洪基,不能克終堂構,大恥未雪,百姓塗炭,所
(以有慨耳。不幸之日,斂以時服,一遵先度,務從儉約,勞眾崇飾,皆勿為也。衍以幼弱,猥當大重,當賴忠賢,訓而成之。昔周公匡輔成王,霍氏
(擁育孝昭,義存前典,功冠二代,豈非宗臣之道乎?凡此公卿,時之望也,敬聽顧命,任托付之重,同心斷金,以謀王室。諸方岳徵鎮刺史將守,皆
(朕扞城推轂於外,雖事有內外,其致一也。故不有行者,誰捍牧圉?臂若唇齒,表裡相資,宜戮力一心,若合符契,要以緝事為期。百辟卿士,其總
(己以聽於塚宰,保佑衝幼,弘濟艱難,永令祖宗之靈,寧於九天之上,則朕沒於地下,無恨黃泉。特此留諭,欽哉惟命!)
(越日,晉明帝駕崩,年僅二十七歲,在位只得三年。)
1850**時間: 地點:
(右衛將軍虞胤,左衛將軍南頓王司馬宗,本得晉明帝親信,使典禁兵,入值殿內,掌守宮門管鑰。
(當晉明帝寢疾時,庾亮嘗夜入奏事,向宗求鑰。
(宗輒不與,且叱亮使道)
司馬宗:這難道是汝家門戶,好自由出入麼?
(語亦近理,但不察緩急事宜,一味蠻言,亦屬非是。
(庾亮從此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