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一 至 第一七六〇

1751**時間: 地點:
    (劉隗刁協拜別出殿,刁協老不堪騎,又素乏恩惠,一出都門,從人盡散,單剩他一人一騎,行至江乘,為人所殺,攜首獻敦。
    (劉隗返至第中,挈領妻孥,及親信數百人,出都北去,竟投後趙,石勒用為從事中郎,累遷至太子太傅,竟得壽終。)
    
    
    (〔第三十五回 逆賊橫行廷臣受戮 皇靈失馭嗣子承宗〕)
    
    
1752**時間: 地點:
    (卻說刁協走死,劉隗奔往後趙。
    (王敦並非不聞,本來君側已清,理應入朝謝罪,收兵還鎮,但王敦是個蜂目豺聲的忍人,既已起事,怎肯就此罷休?當下據住石頭,按兵不朝,明明
    (是脅迫晉元帝,志在橫行。
    (晉元帝無法抵制,只得令公卿百官,統往石頭,勸令罷兵。
    (王敦盛氣相見,不待百官開口,便先問戴淵道)
王 敦:前日交戰,君尚有餘力否?
    (戴淵聽了此語,暗暗吃驚,勉強接口道)
戴 淵:怎敢有餘,但苦不足。
王 敦:我今為此事,天下以為何如?
戴 淵:但論形跡,未免指公為逆,若體誠心,應該諒公為忠。
王 敦:(冷笑道)卿也好算是能言了。(又顧周顗道)伯仁!汝未免負我。
周 顗:(抗聲道)公興兵犯順,下官親率六軍,不能盡職,終致王師挫敗,這原是有負公心呢。
    (王敦被顗譏嘲,倒也無詞可答,但召入王導,屏人與語)
王 敦:老弟不用我言,險些兒滅族了。
王 導:兄亦太覺孟浪,今日僥倖得志,還是祖宗的廕庇,得休便休,幸勿太過。
王 敦:(掀髯道)弟為何這般膽小?刁劉餘黨,尚列朝廷,還須除去數人。且主子由我等推戴,怎得疑忌我家?就使主位不移,也當有一番改革,方免後憂。
王 導:但教朝廷悔禍,不再加忌,我兄弟長得安全,也好趁此罷手了。
    (王敦尚是搖首,王導乃退出。
    (原來晉元帝即位時,王敦忌帝年長,意欲另立幼君,以便專政,獨王導不肯依敦,所以敦有此云云。)
    
    
1753**時間: 地點:
    (王導出與百官商議一番,還白晉元帝,百官承王導意旨,當然不敢斥敦,但請晉元帝頒發赦書,並加王敦官爵,傷令退兵。
    (晉元帝無可如何,只得下詔大赦,進王敦為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封武昌郡公,領江州牧。
    (太常荀崧齎冊詣王敦,王敦語荀崧道)
王 敦:我此來不望升官,唯欲為國家除患,一切封爵,我不願受,煩卿繳還便了。
    (荀崧申勸數語,敦終不聽,乃辭歸復命。
    (王敦又召集百官,議廢太子,呼中庶子溫嶠至前,厲聲詰問道)
王 敦:太子有何德望?卿侍東宮,理應深知。古人有言:『事父母幾諫。』主上有過,不聞太子諫阻,難道尚得稱孝麼?
溫 嶠:(從容答道)鉤深致遠,非淺見所能窺,據嶠看來,太子實是賢孝,就是公來輦下,亦未聞東宮抗議,貽誤國家,怎見他不從中幾諫哩?
    (大眾亦隨聲附和,齊稱太子有道,說得王敦無可辯駁,不得不自發自收,含糊過去。
    (百官乃復還朝。)
    
    
1754**時間: 地點:
    (晉元帝召周顗入見,蹙然與語道)
晉元帝:近日大事,二宮無恙,諸人平安,大將軍果得副民望麼?
周 顗:二宮原如明諭,臣等生死,尚未可知。
    (晉元帝不禁長歎。)
    
    
1755**時間: 地點:
    (周顗退至朝堂,護軍長史郝嘏等,與周顗相遇,都勸顗暫避凶鋒。)
周 顗:(奮袂道)我備位大臣,坐睹朝廷喪敗,已足增羞,豈尚可草間求活,外投胡越麼?
    (郝嘏等乃不便再勸,各歎息而去。)
    
    
1756**時間: 地點:
    (果然不到數天,即致發作,首惡是王敦參軍呂猗,從惡是王敦堂弟王導。
    (書法嚴刻。
    (呂猗嘗為台郎,性好諂諛,為周顗戴淵所嫉,此時出為王敦助,竟乘隙白王敦道)
呂 猗:顗與淵俱負重名,今日不除,必為公患。
    (王敦本忌二人才望,一聞猗言,遂起殺心。
    (適值王導復入,便顧)
王 敦:周戴望重南北,果應登列三司否?
    (王導默然不答。)
王 敦:若不應列三司,止可使為令僕麼?
    (王導又不答。)
王 敦:(復張目道)既不應列三司,又不應為令僕,看來只好殺卻了。
    (王導仍然不答。
    (王敦即遣部將鄧岳,率兵往捕周顗戴淵。)
    (王敦復召謝鯤入問道)
王 敦:近日都下人士,有無異議?
謝 鯤:(應聲道)物議悠悠,原不足計,但公嘗謂朝臣重望,莫如周戴,誠使大用二人,群情自然帖服了。
王 敦:(動怒道)君真粗疏,不達時事,二人怎可大用?我已遣人收捕了。
    (謝鯤不禁駭愕,再欲進言,旁有參軍王嶠,向王敦諫阻道)
王 嶠: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想公定知此語,奈何捕戮名士?
    (王敦怒上加怒,竟欲殺王嶠。)
謝 鯤:(亟進諫道)公舉大事,不妄戮一人。嶠不過納言忤意,便欲把他釁鼓,也未免過甚了。
    (王敦乃釋王嶠不誅,惟黜王嶠為領軍長史。)
    
    
1757**時間: 地點:
    (周顗被收,道經太廟,向廟大呼道)
周 顗:賊臣王敦,傾覆社稷,枉殺忠臣,神祗有靈,應速誅殛,毋使漏網。
    (說至此,被兵士用戟刺口,血流至踵,仍不改形。
    (道旁行人,俱為流涕。)
    
    
1758**時間: 地點:
    (至石頭城南門外,正值戴淵亦被綁前來,戴淵已面無人色,周顗仍容止自若,引頸就刑。
    (周顗被害後,戴淵首亦相隨落地。)
    
    
1759**時間: 地點:
    (晉元帝又使王彬勞王敦。
    (王彬素與周顗善,先往哭周顗,然後見王敦。)
    
    
1760**時間: 地點:
    (王敦見他面目悽慘,尚有淚痕,便問為何事?王彬直說道)
王 彬:見伯仁屍首,不禁悽慘,所以下淚。
王 敦:(憤然道)伯仁自尋死路,死何足惜!汝與他有甚麼情誼,反去哭他?
王 彬:滿朝大臣,如伯仁忠直,實不多得。況朝廷新下赦詔,伯仁本無大罪,無故遭此酷刑,怎得不悲?怎得不哭?
王 敦:汝莫非病瘋麼?
王 彬:(不禁瞋目道)如兄抗旌犯順,殺害忠良,謀為不軌,如此過去,恐禍及全家了。
    (說著,詞氣慷慨,聲淚俱下。)
王 敦:(攘臂起詬道)汝這般無禮,狂悖已極,難道我不能殺汝麼?
    (這數語聲達帳外。
    (王導聞知,搶步趨入,忙為排解,且勸王彬向王敦拜謝。)
王 彬:(直答道)腳痛不能拜。況彬並未嘗得罪,何必致謝。
王 敦:(獰視道)腳痛比頸痛,究竟是何種利害?
    (王彬仍無懼容,仍不肯拜。
    (王導恐他再起衝突,即扯王彬同出。
    (王敦乃不復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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