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 至 第一七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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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已經訂定,午始起牀晚妝,勻粉臉,刷黛眉,打扮得齊齊整整,靜候韓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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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婢且整理衾裯,熏香添枕,待至安排妥當。
(已是更鼓相催,便悄悄的踅至後垣,屏急待著。
(到了柝聲二下,尚無足音,禁不住心焦意亂,隻眼巴巴的望著牆上,忽聽得一聲異響,即有一條黑影,自牆而下,仔細一瞧,不是別物,正是日間相
(約的韓壽。
(來婢轉憂為喜。
(私問他如何進來?)
韓 壽:(低語道)這般短牆,一躍可入,我若無此伎倆,也不敢前來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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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婢即與握手引入,曲折至賈午房中。
(賈午正望眼將穿,隱几欲寐,待至繡戶半開,昂頭外望,先入的是知心慧婢,後入的便是可意郎君,此時身不由主,幾不知如何對付,才覺相宜。
(至韓壽已趨近面前,方慢慢的立起身來,與他施禮。
(斂衽甫畢,四目相窺,統是情投意合。
(來婢已出戶自去。
(單剩得男女二人,你推我挽,並入歡幃。
(這一宵的恩愛纏綿,描摹不盡。
(最奇怪的是被底幽香,非蘭非麝,另有一種沁人雅味。
(壽問明賈午,方知是由西域進貢的奇香,由晉武帝特賜賈充。
(賈午從乃父處乞來,藏至是夕,才取出試用。
(韓壽大為稱賞。
賈 午:這也不難,君若明夕早來,我當贈君若干。
(賈壽即應諾,待曉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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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至黃昏,又從原路入室,再續鸞交。
(賈午果不食言,已向乃父處竊得奇香,作為贈品。)
(〔第三回 楊皇后枕膝留言 左貴嬪攄才上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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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韓壽得了奇香,懷藏回寓,當然不使人知,暗地收貯。
(偏此香一著人身,經月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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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壽在相府當差,免不得與人晉接,大眾與韓壽相遇,各覺得異香撲鼻,詫為奇事。
(當下從旁盤詰,韓壽滿口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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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經同僚留心偵察,亦未見有什麼香囊,懸掛身上,於是彼此動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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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多嘴多舌的人,互相議論,竟致傳入賈充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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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充私下忖度,莫非就是西域奇香,但此香除六宮外,唯自己得邀寵齎,略略分給妻女,視若奇珍,為什麼得入壽手?
(且近日少女疾病,忽然痊癒,面目上饒有春色,比從前無病時候,且不相同,難道女兒竟生斗膽,與壽私通,所以把奇香相贈麼?
(惟門闥森嚴,女兒又未嘗出外,如何得與壽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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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就夜半時候,賈充詐言有盜入室,傳集家僮,四處搜查,僮僕等執燭四覓,並無盜蹤,只東北牆上,留有足跡,彷彿狐狸行處,因即報達賈充。
(賈充愈覺動疑,只外面不便張皇,仍令僮役返寢,自己想了半夜,這東北牆正與內室相近,好通女兒臥房,想韓壽色膽如天,定必從此入彀。
(是夕未知韓壽曾否續歡,若溜入女寢,想亦一夜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