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一 至 第三一八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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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年、桂陽復亂,由太守陳奉討平。
(馮緄終坐此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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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冀州刺史朱穆,復起為尚書,目睹宦官驕橫,不忍緘默,因申疏力諫道:
( 案本朝故事,中常侍參選士人,建武以後,乃悉用宦者,自延平以來,濅益貴盛,
(假貂璫之飾,處常伯之任,天朝政事,一更其手,權傾海內,寵貴無極,子弟親戚,並
(荷榮任,故放濫驕溢,莫能禁御。凶狡無行之徒,媚以求官,恃勢怙寵之輩,漁食百姓
(,窮破天下,空竭小民,愚臣以為可悉罷省,遵復往初,率由舊章;更選海內清淨之士
(,明達國體者,以補其處,則陛下可為堯舜之君,眾僚皆為稷契之臣,兆庶黎民,蒙被
(聖化矣!
(疏入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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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穆待了數日,未見批答,乃入朝進見,伏闕面陳道)
朱 穆:臣聞漢家舊典,嘗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省覽尚書事,又有黃門侍郎一人,傳發書奏,這
三人統用士族。自和熹太后臨朝,不接公卿,始用閹人為常侍小黃門,通命兩宮,嗣是以
後,權傾人主,窮困天下,今宜一律罷遣,博選耆碩,與參政事,方可追復前規,再臻盛
治。願陛下勿疑!
(漢桓帝聽著,默不一答,面上且現出怒容。
(朱穆伏不肯起,當由左右傳旨令退,好多時方才起來,徐徐退去。
(宦官恨朱穆切直,屢加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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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穆憤不得伸,疽發背上。
(未幾病終,享年六十有四。
(總計穆居官數十年,蔬食布衣,家無餘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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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共表朱穆立節忠清,虔恭機密,守死善道,宜蒙旌寵。
(漢桓帝乃下詔褒敘,追贈穆為益州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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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朱穆父朱頡為陳相,修明儒術。
(朱頡歿後,由朱穆與諸儒考依古義,諡為貞宣先生。
(及朱穆病逝,陳留人蔡邕,復與門人述朱穆體行,諡為文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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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太尉黃瓊,家居二年,老病益劇,自思權閹當道,未能力除,常引為己憾。
(特草成遺疏千言,使人齎至闕廷,由小子節錄如下:
( 陛下初從藩國,爰升帝位,天下拭目,謂見太平;而即位以來,未有勝政。諸梁秉
(權,豎宦充朝,重封累職,傾動朝廷;卿校牧守之選,皆出其門,羽毛齒革明珠南金之
(寶,殷滿其室,富擬王府,勢回天地;言之者必族,附之者必榮,忠臣懼死而杜口,萬
(夫怖禍而木舌;塞陛下耳目之明,更為聾瞽之主。故太尉李固杜喬,忠以直言,德以輔
(政,念國忘家,隕歿為報,而坐陳國議,遂見殘滅,賢愚切痛,海內傷懼。又前白馬令
(李雲,指言宦官罪穢宜除,皆因眾人之心,以救積薪之敝;弘農杜眾,知雲所言宜行,
(懼雲以忠獲罪,故上書陳理之,乞同日而死;所以感悟國家,庶雲獲免。而雲既不辜,
(眾又並坐,天下尤痛,益以怨結,故朝野之人,以忠為諱。尚書周永,昔為沛令,素事
(梁冀,借其威勢,坐事當罪,越拜令職;及見冀將衰,乃陽毀示忠,遂因奸計,亦取封
(侯;又黃門恊邪,群輩相黨,自冀興盛,腹背相親,朝夕圖謀,共構姦宄,臨冀當誅,
(無可設巧,復記其惡,以要爵賞。陛下不審別真偽,復與忠臣並時顯封,使朱紫共色,
(粉墨雜蹂,所謂抵金玉於沙礫,碎珪璧於泥塗,四方聞之,莫不憤歎。臣至頑駑,世荷
(國恩,身輕位重,勤不補過;然懼於永歿,負釁益深,敢以垂絕之日,陳不諱之言,庶
(有萬分,無恨三泉。
(這本奏章,也是自知必死,盡言規主。
(怎奈漢桓帝沈迷不醒,看了這班刑餘腐豎,好似再造恩人,無論他如何凶橫,總是不忍
(攆逐,坐使赤膽忠心的黃瓊飲恨以終。
(訃聞朝廷,總算予諡忠侯,追贈車騎將軍。)
〔第十八集〕
(〔第五十二回 導後進望重郭林宗 易中宮幽死鄧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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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黃瓊歿後,會葬至六七千人。
(就中有一儒生徐稚行至塚前,手攜一筐,從筐中取出絮包,內裹乾雞,陳置墓石。
(再至塚旁汲水,即將乾雞外面的絮裹,漉入水內,絮本經酒漬過,入水猶有酒氣。
(當下取絮酬墓,點點滴滴,作為奠禮。
(會葬諸人見他舉動異常,不便過問,惟在墓旁斂坐默視,
(徐稚復向筐內探出飯包,借用白茅,然後拜哭盡哀,起身攜筐,掉頭逕去。
(會葬諸人交頭接耳,猜及姓名。
(太原人郭泰首先開口道)
郭 泰:這定是南昌高士徐孺子!
(陳留人茅容,素善高談,便應聲道)
茅 容:郭公所言,想必無訛;容當追往問明便了!
(說著,即據鞍上馬,向前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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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行數里,茅容果得追及徐稚,問明姓氏,確係徐稚,表字孺子。
(茅容便沽酒設肉,與為賓主,兩人小飲頗酣,性情款洽。
(茅容乘間談及國事,徐稚微笑不答。
(惟茅容問至稼穡,徐稚方一一相告。
(待至飲罷,彼此起身揖別,徐稚始與語)
徐 稚:為我謝郭林宗,大樹將顛,非一繩所能維,何必棲棲皇皇,不遑寧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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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容即返告郭泰,郭泰不首道)
郭 泰:孺子為人,清廉高潔,饑不可得食,寒不可得衣,今為季偉飲食,明是視為知己,刮目相
看。若不答國事,便所謂智可及,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