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八一 至 第六三九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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熲 母:(熲有老母,嘗誡熲道)汝富貴已極,但欠一斲頭呢,奈何不慎?
(熲既被黜,回憶母言,尚自幸不死,倒也沒有恨色。)
(哪知生死有命,後來終難免一刀,這且慢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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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晉王廣聞高熲免官,又少了一個對頭,自思儲君一席,此時不奪,更待何時?但一時也想
(不出妙計,默思安州總管宇文述,足智多謀,何不將他奏調過來,好與他秘密商量。
(當下寫定一表,奏調宇文述為壽州刺史。)
(隋主怎識秘謀,便即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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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受調南來,順道謁廣。)
(廣慇懃款待,向述問計。)
宇文述:(述答道)皇太子失愛已久,令德仁聞,無一可及大王,將來入承正統,舍王為誰?但廢立大事
,實不易言,大王雖經二聖寵愛,究竟事關重大,未便遽移,必須有一親信大臣,從中慫慂,方
可成功。
晉王廣:(廣皺眉道)親信大臣,莫如楊素,但恐他不肯助我,奈何?
宇文述:(述接口道)這也何難?大理少卿楊約,為楊僕射親弟,事必與謀,述與約相識,願入朝京師,
乘便語約,為大王效勞,何如?
(廣大喜過望,便多出金寶,令述攜帶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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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長安,述即往訪約,彼此相別有年,歡然道故,自在意中。
(述即贈約珍玩數件,適合約意,當即開筵接風,備極款洽,盡興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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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日,述早起入朝,隋主照例召見,寥寥數語,即令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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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回寓後,約正踵門答拜,述當然迎入,也即設宴相待,酒過數巡,席上陳設,多是南方佳玩
(,就是銀杯象箸,亦無不雕刻玲瓏。)
(約且飲且賞,嘖嘖稱美。)
宇文述:(述慨然道)公既見愛,便當相贈。
(說著,復取出周彝商鼎等類,與約過目。
(約愛不釋手,讚不絕口,述見他已經入彀,復語約道)
宇文述:述願與公擲盧賭勝,就以此物為彩,可好麼?
(約趁著三分酒興,便與述共博,述佯為不勝,把鼎彝等悉數輸去。)
(約得彩既多,也覺得難以為情,有謙讓意。)
宇文述:(述附耳道)公以為此物是述所輸麼?述哪能有此,實是晉王所賜,令述與公交歡呢。
楊 約:(約愕然道)兄賜尚不敢當,若是晉王所賜,更不敢受。
宇文述:(述笑答道)這些須珍玩,何足希罕?尚有一場永遠大富貴,送與令崑玉。
(約愈覺失驚。)
宇文述:(述從容道)如公兄弟,功名蓋世,當途用事,已歷多年,朝臣為公家所屈辱,豈止一、二人?
且儲君因所欲不行,往往切齒執政,一旦得志,至親有雲定興等〔定興即昭訓父〕,宮僚有唐令
則等,試問公家兄弟,尚能長保富貴嗎?
楊 約:(約不禁失色道)如此奈何?
宇文述:今皇太子失愛慈聖,主上已有廢黜的微意,想公家兄弟,諒亦窺悉,若請立晉王,但教賢兄一語
,便可做到,誠使因時立功,晉王必感念不忘,這豈非避危就安,是一場永遠大富貴嗎?
楊 約:(約點首道)君言甚是,待商諸家兄,再行報命。
(說著,又暢飲數杯,方才告別。)
(述將所贈珍玩,遣人送往楊家,自不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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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即往告素,素大喜道)
楊 素:我尚想不到此,賴汝有此計策,我便照行便了。
楊 約:(約復道)今皇后所言,上無不用,兄須看著機會,早自結托,庶可長保富貴,若再遲疑,一旦
有變,令太子用事,禍至無日了。
楊 素:(素掀鬚道)這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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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見素已允,便悄悄地報知宇文述。)
(述當然返報晉王廣,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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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楊素懷著鬼胎,日思進言,可巧隋主召令侍宴,獨孤后亦在座中。)
楊 素:(素即稱讚)晉王孝悌恭儉,酷肖至尊。
(隋主尚未開口,獨孤后已顧素道)
獨孤后:公亦看重我次兒麼?我兒大孝,每值內史往問,他知為我夫婦所遣,必迎接境上,言及違離,未
嘗不泣,且新婦蕭氏,亦很覺可憐,我使婢去,必與她共寢同食,豈若睍地伐寵戀阿雲,猜忌骨
肉,全不像個儲君體統?我所以益愛阿闇〔晉王廣的小名〕,常恐他被人暗害呢。
(說至此,不禁泣下。)
(素揣知后意,索性把東宮過失,直陳了一大篇,惹得隋主愈加懊惱,感歎了好幾回。)
(待素辭退後,獨孤后又暗遣內侍,齎金賜素,素樂得拜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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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將生時,獨孤后夢見金龍入室,紅光繚繞,後來忽墮落地上,跌斷龍尾,變成一隻老鼠模樣
(,形大如牛。
(后猛然驚醒,隨即產廣。)
(廣生得豐頤廣額,頭角崢嶸,后甚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