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一 至 第二九三〇
2921**時間: 地點:
(廣平王李俶留京撫閱三日,軍民胡羌,羅拜道旁,相率歎美道)
唐民乙:廣平王真華夷共主。
2922**時間: 地點:
(捷報到了鳳翔,唐肅宗大喜,百官入賀,即日遣中使啖庭瑤入蜀,奏白上皇,表請東歸。
(一面命左僕射裴冕入西京,祭告郊廟,宣慰百姓。
(且調嗣虢王因留守西京,令廣平王俶東出平洛。
(惟行軍長史李泌,召還行在,不必東行。)
2923**時間: 地點:
(李泌馳還鳳翔,入謁唐肅宗。
(唐肅宗慰勞數語,即接說道)
唐肅宗:朕已表請上皇東歸,朕當退居東宮,仍循子職。
李 泌:上皇未必東來了。
唐肅宗:(驚問)何因?
唐肅宗:陛下正位改元,已經二載,今忽奉此表,轉使上皇心疑,怎肯即歸?
唐肅宗:(爽然道)朕知誤了,今且奈何?
李 泌:(從容)陛下放心,臣當另草大臣賀表,請上皇東歸便了。
(唐肅宗即命左右取過紙筆,囑李泌草表。
(李泌不假思索,一揮即就,捧呈肅宗過目。
(唐肅宗瞧著,係是群臣署名,略說:「自馬嵬請留,靈武勸進,及今收復京師,皇上無日不思定省,請上皇即日回
(鑾,以就孝養」云云。
(結末數語,尤說得情詞迫切,悱惻動人。
(唐肅宗不覺泣下,立命中使奉表入蜀,且留泌宴飲,同榻寢宿。)
2924**時間: 地點:
李 泌:(乘間乞歸道)臣已略報聖恩,今請許作閒人。
唐肅宗:朕與先生同憂,應與先生同樂,奈何思去?
李 泌:臣有五不可留,願陛下聽臣歸去,賜臣餘生。
唐肅宗:何謂五不可留?
李 泌:臣遇陛下太早,陛下任臣太重,寵臣太深,臣功太高,跡亦太奇,有此五慮,所以不可復留。
唐肅宗:(笑道)夜已深了,先生且睡,緩日再議。
李 泌:陛下與臣同榻,臣且尚不得請,況異日在御案前。陛下若不許臣去,便是要殺臣了。
唐肅宗:(驚詫道)先生何疑朕至此?朕非病狂,何至妄殺先生?
李 泌:(淒然道)陛下不欲殺臣,臣尚得求去,否則臣何敢再言?且臣恐殺身,並非疑及陛下,就是這五不可。臣思陛下待
臣甚厚,臣且未得盡言,他日天下既安,臣未必常邀聖眷,那時還好盡言麼?
唐肅宗:朕知道了。先生屢欲北伐,朕不肯從,所以介意。
李 泌:非為此事,乃是建寧一事。
唐肅宗:建寧過聽小人,謀害乃兄,欲奪儲位,朕不得已賜死,先生豈尚未聞麼?
李 泌:建寧若有此心,廣平王當必懷怨,今廣平每與臣言,痛弟含冤,一再淚下,且陛下前日,欲用建寧為元帥,臣請改任
廣平王,建寧果欲奪嫡,應恨臣切齒,為什麼視臣為忠,益加親善?
(唐肅宗聽到此語,也忍不住淚,且泣且語道)
唐肅宗:先生言是,朕亦知悔了。但事成既往,朕不願再聞。
李 泌:臣非咎既往,乃欲陛下警戒將來。從前天后錯殺太子弘,次子賢內懷憂懼,作《黃台瓜》詞,中有二語云,『一摘使
瓜好,再摘使瓜稀,』陛下已經過一摘了,幸勿再摘!
唐肅宗:(愕然道)朕不至再有此事。先生良言,朕當書紳。
李 泌:陛下能時常留意,何必多存形跡,此事已蒙俞允,臣願畢了,只請陛下准臣還山。
唐肅宗:且待東京收復,朕還都再議。
(李泌乃無言。
(看官聽著!這番密陳,雖是泌明哲保身,但也為廣平王起見,他恐張李再行構難,誣害廣平,所以慇懃陳情,啟沃
(主心,這真是苦心調停,保全不少。)
2925**時間: 地點:
(轉眼間由秋經冬,睢陽急報,似雪片相似。
(唐肅宗促鄰郡速援,且特飭同平章事張鎬,出任河南節度使,馳援睢陽。)
2926**時間: 地點:
(幸喜平洛大軍,沿途順手,屢獻捷音,華阻、弘農次第平復,並獻入俘囚百餘人。
(唐肅宗命一律斬首。
(監察御史李勉入諫道)
李 勉:今元惡未除,海內梟桀,多半為賊所脅汙,聞陛下龍興,方思革面洗心,沭浴聖化,若概從駢戮,恐反驅令從賊,誅
不勝誅了,願陛下三思!
(唐肅宗乃下詔特赦,遠近聞風歸附。)
2927**時間: 地點:
(賊將張通儒等,敗奔至陝,安慶緒悉發洛陽兵眾,令嚴莊為統帥,往援通儒,步騎合計十五萬,共拒官軍。
(郭子儀等長驅直進,到了新店,前面正遇著大隊賊兵,依山列營,氣勢頗盛。
(郭子儀頗以為憂,即與回紇葉護商議,令率回紇兵繞出山後,襲擊賊背。
(葉護依計而行,郭子儀乃麾兵攻賊,賊仗著銳氣,由高趨下,猛撲官軍。
(官軍前隊多傷,逐步倒退。
(驀聞得山上鼓響,有數十支硬箭,射入賊中。)
賊兵甲:(回首驚顧道)回紇兵到了!
(賊眾隨即駭走,郭子儀與回紇葉護先後夾攻,殺得賊兵東倒西歪,屍骸遍野。
(嚴莊、張通儒等,落荒東走,連陝城也不及顧了。)
2928**時間: 地點:
(郭子儀遂請廣平王俶,乘勝入陝城,再命僕固懷恩等,分道追賊,如入無人之境。
(嚴莊奔入洛陽,狼狽得很。)
2929**時間: 地點:
(安慶緒本視酒如命,每日深居簡出,狂飲不休,一切軍務,全靠嚴莊主持。
(嚴莊既敗還,安慶緒當然驚惶,急與嚴莊商議對敵。
(嚴莊已垂頭喪氣,想不出甚麼法兒,好多時獻上一策,乃是一個「走」字。
(安慶緒依計而行,遂聚集黨羽,夤夜出奔,唐將哥舒翰、程千里等,從前陷入賊中,至此一併殺死,便匆匆出後苑
(門,逃向河北去了。)
2930**時間: 地點:
(捷書到陝,廣平王李俶率大軍馳入東京,回紇兵爭先擁進,肆行劫掠,可憐洛陽城內的百姓,前次已遭賊蹂躪,此
(番復遇夷掠奪,兒啼女散,家盡財空,騷擾了兩晝夜。
(回紇兵心尚未足,縱掠如故。
(郭子儀看不過去,請命廣平王,召入父老,募集羅錦萬匹,酬謝回紇,才算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