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一一 至 第二〇二〇
2011**時間: 地點:
(當時這班王公大臣,還道他是迂拙不通,一味兒卑躬屈節,求媚宮廷。
(唐中宗也以為安享承平,可無他慮,鎮日裡與諧臣媚子,沈宴酣歌。)
2012**時間: 地點:
(景龍二年殘臘,唐中宗且敕召中書門下,與諸王駙馬學士等,統入閣守歲,遍設庭燎,置酒作樂。)
2013**時間: 地點:
(待至飲酣興至,唐中宗張目四顧,見御史大夫竇從一在座,便笑問道)
唐中宗:聞卿喪偶有年,今夕朕為卿作伐,特賜佳人,與卿成禮,可好麼?
(竇從一本名懷貞,因避韋氏父諱,特捨名用字,此時聽得中宗面諭,總道有一個似花如玉的佳人,給為繼室,不由
(的喜出望外,離座拜謝。
(唐中宗即囑令左右,入內禮迎。)
2014**時間: 地點:
(不消半刻,竇從一即見內侍提著宮燈從屏後出來,隨後就是兩個宮娥,各執寶翣,擁出一位新嫁娘,身著翟衣,首
(戴花釵,緩步趨近座前。
(唐中宗即令與從一交拜,對坐行合巹禮,交杯飲罷,宮女乃揭去面巾。
(唐中宗先大笑起來,侍臣等亦相率哄堂。
(看官道是何因?原來這位新嫁娘,已是白髮蕭毵,皺紋滿面的老嫗,她從前本是個蠻婢,因是韋氏幼時乳媼,隨駕
(入宮,年約五六十歲,唐中宗特令嫁與從一。
(竇從一變喜為驚,心中甚覺懊惱,轉念皇后乳母,勢力不小,自己做了她的夫婿,年貌雖不甚相當,祿位卻借此永
(保,樂得將錯便錯,模糊過去。
(當下竇從一與老乳母一同謝恩,叩首御前。
(唐中宗面封老乳母為莒國夫人,呼令左右備輿,送新郎新娘歸第。
(竇從一既去,唐中宗亦退入宮中。
(侍臣等守過殘宵,至次日元旦,朝賀禮畢,才各散歸。)
2015**時間: 地點:
(竇從一得了老妻,每謁見奏請,自稱為翊聖皇后阿▉,阿▉二字,作甚麼解?洛陽人呼乳母夫婿為阿▉,所以從一
(沿著俗例,舉以自稱。
(同僚或嘲他為國▉,他亦隨聲相應,毫無慚色。
(他的意中,總叫得皇后歡心,也不管甚麼訕笑了。)
2016**時間: 地點:
(過了十餘日,便是上元節屆,都城內外,慶賀元宵,當然有一番熱鬧。)
2017**時間: 地點:
(唐中宗想了一個行樂的法兒,放出宮女數千人,命設市肆,由公卿大夫為商旅,與宮女交易。一班少年士夫,承恩
(幸進,正好趁這機會,親近芳澤,東來西往,左顧右盼,遇有恣色的宮女,便借貿易為名,上前調戲。
(宮女等也恬不知羞,互相戲謔,形狀媟褻,詞語鄙穢。
(唐中宗帶著后妃公主等,親往遊行,就使耳聞目見,也不以為怪。)
2018**時間: 地點:
(設市三日,唐中宗復命宮女為拔河戲。
(宮女等遂各備麻繩巨竹,以竹繫繩,往至河邊,擲竹水中,牽繩腕上,將竹拽起,一拽一擲,再擲再拽,以速為佳
(。
(但宮女都沒有甚麼氣力,全仗人多黨眾,同拽巨竹,方能勝任。
(因此分隊為戲,每隊約數十人,彼此互賽,都弄得淋頭洗面,紅粉涔涔。
(唐中宗挈領宮眷,登玄武門,觀看拔河,以遲速為賞罰。
(宮女們越想鬥勝,越覺用力,有失足跌傷的,有挫腰呼痛的。
(唐中宗等引為樂事,笑聲不止。
(等到夕陽西下,眾力盡疲,方命將拔河戲停止,命駕回宮。)
2019**時間: 地點:
(越宿大開筵宴,內外一概賜酺。
(唐中宗命侍宴諸臣,各呈技藝,或投壺,或彈鳥,或操琴,或蹴踘。
(獨有國子監司業郭山惲,起向中宗陳請道)
郭山惲:臣無他技,只能歌詩侑酒。
唐中宗:卿且歌來!
(郭山惲乃正容歌詩,但聽他抑揚抗墜,不疾不徐,共計有二十多句,由在座諸人聽聲細辨,係是《小雅》中鹿鳴三
(章。
(歌罷,郭山惲又復續歌二十多句,乃是《國風》中蟋蟀三章。)
唐中宗:(點首道)卿可謂善歌詩了。朕知卿意,應賜一觴。
(隨命左右斟酒,給與郭山惲。
(郭山惲跪飲立盡,謝賜乃起,退還原座。)
2020**時間: 地點:
(至諸臣已盡獻技,唐中宗更召入優人,共作回波舞。
(舞畢後,又由唐中宗語群臣道)
唐中宗:有回波舞,不可無回波詞,卿等能各作一詞否?
(群臣聞了此語,不得不搜索枯腸,勉應上命。
(沈佺期先起座朗吟道)
沈佺期:回波爾如佺期,流向嶺外生歸。身名幸蒙齧錄,袍笏未列牙緋。
(沈佺期曾任考功員外郎,因與二張同黨,坐流驩州,上官婉兒得寵,招致文士,乃復入為起居郎,兼修文館學士,
(此次借詞自嘲,明明是乞還牙緋的意思。)
上官婉:(即從旁面請道)沈學士才思翩翩,牙笏緋袍,亦屬無愧。
唐中宗:(即語沈佺期道)朕當還卿牙緋便了。
(佺期忙頓首拜謝。
(忽有優人臧奉,趨近御座前,叩頭自陳道)
臧 奉:臣奴亦有俚語,但辭近諧謔,恐瀆至尊,乞陛下赦臣萬死,方敢奏聞!
韋皇后:(即接入道)恕你無罪,你且說來!
臧 奉:(曼聲徐吟道)回波爾如栲栳,怕婆卻也大好。外頭只有裴談,內面無過李老。
(韋氏聽了,不禁大噱。
(唐中宗也微微含笑,並不介懷。
(群臣有一大半識得故事,私相告語道)
唐臣甲:兩方比例,卻也確切,勿輕看這優人。
(看官道是誰人故事?原來當時有個御史大夫裴談,性最怕妻,嘗謂妻有三可怕,少時如活菩薩,一可怕﹔兒女滿前
(時如九子魔星,二可怕﹔及妻年漸老,薄施脂粉,或青或黑,狀如鳩盤茶,三可怕。此言傳聞都下,時人都目為裴
(怕婆。
(唐中宗畏憚韋氏,正與裴談相同,臧奉敢進此詞,實為韋氏張威,不怕中宗加罪。
(果然不出所料,由韋氏令他起來,越日領賞。
(臧奉謝恩而退。
(諫議大夫李景伯,恐群臣愈歌愈縱,大褻國體,即上前奏道)
李景伯:臣也有俚詞,請陛下俯睬蒭蕘。(即朗歌道)回波爾持酒卮,微臣職在箴規。侍宴不過三爵,歡嘩或恐非儀。
(唐中宗聞至此語,反致不悅,面上竟露出怒容。
(御史中丞蕭至忠,暗暗瞧著,恐李景伯得罪,遂伏奏道)
蕭至忠:這真是好諫官。
(唐中宗才不加責,即傳命罷宴,回宮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