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 至 第一三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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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馬邑郡丞李靖,也在獄中。
(李淵問他犯罪情由。)
李 靖:(笑道)我未嘗犯罪,聞公舉事,無從告變,所以自入囚車,令長官傳送江都,以便密告天子。不料到了長安,偏值
公來圍城,城守未知我計,因將我暫行羈住。
李 淵:(聽這數語,便勃然大怒道)你敢告發我麼?左右與我推出正法。
李 靖:(大呼道)公興義兵,欲平天下暴亂,乃竟以私怨殺壯士麼?
(李淵不答。
(左右即上前擁出李靖,至外行刑,忽李世民入阻道)
李世民:殺不得!殺不得!(當即入內白李淵道)大人不記得韓擒虎遺言麼?擒虎曾謂靖可談將略,若收為我用,必能立功。
請大人不念舊惡,赦罪授官!
李 淵:(半晌才)我看他狀貌魁奇,將來恐不易駕馭。
李世民:兒自有駕馭的法兒,請大人勿慮!
(李淵乃允諾。)
〔第二集〕
(〔第四回 記豔聞李郎遇俠 禪帝位唐祚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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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即出與解縛李靖,好言撫慰。
(李靖入謝後,由李世民引置幕府,待若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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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本京兆人氏,表字藥師,係隋初總管韓擒虎外甥。
(韓擒虎與李靖談兵事,李靖無不通曉,因此韓擒虎目為將才。
(還有一段意外豔事,小子得自傳聞,也正好就此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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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煬帝初年,南幸江都,命司空楊素守西京。
(李靖素負豪氣,昂然進謁,與楊素談論時事,英采逼人。
(適有美妓執著紅拂,侍立楊素側,屢以目顧李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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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李靖退出,紅拂妓竟暗囑門吏,問李靖住址。
(李靖據實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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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晚宿旅舍,夜半聞叩門聲,李靖起牀開戶,一少年-紅拂女持囊逕入,促李靖閉門,解紫衣,脫皁帽,竟變成一
(個初及笄的麗人。
(李靖大為驚異。)
紅拂女:公可識妾否?
李 靖:(審視良久,但說了)楊家。
紅拂女:(嫣然道)妾果是楊家的執拂妓。
(言已下拜。
(李靖慌忙答禮,且問明來意。)
紅拂女:妾侍楊司空有年,閱人不少,今得見公,姿表絕倫,絲蘿不能獨生,願托喬木,是以來奔。
李 靖:(答道)楊司空權重京師,倘被聞知,豈不惹禍?
紅拂女:他已是尸居餘氣,有何足畏?現侍兒等多半散去,他亦無心追逐,妾所以放膽前來,願公勿懼!
(李靖問及姓氏,答言姓張,排行居長。
(李靖乃邀與俱坐,續談衷曲。
(紅拂女吐屬俊雅,眉黛風流,遂令李靖不忍捨割,留作伉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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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李靖恐楊素追捕,乃與紅拂女同赴太原,投宿靈石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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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即起,李靖刷馬,張梳髻。
(突有一虯髯客,乘驢來前,至旅邸下驢,取枕欹臥,看紅拂女梳頭。
(李靖不禁怒起,即欲呵斥。
(紅拂女忙搖手阻李靖,匆匆梳竟,斂衽向前,問客姓名。)
虯髯客:姓張。
紅拂女:妾亦姓張。
虯髯客:今日幸逢一妹。
(言已,躍然而起。
(虯髯客呼李靖相見,彼此行過了禮,當由李靖購取酒肉,環坐共飲。)
虯髯客:我觀李郎現在窮途,如何得此佳麗?
李 靖:他人不便與言,如兄磊落光明,不妨實告。
(遂具陳始末。)
虯髯客:今將何往?
(李靖答言將避地太原。
(虯髯客略略點頭,隨手取出一囊,笑顧李靖道)
虯髯客:我也有下酒物,李郎能同食否?
(李靖謙言不敢。
(哪知囊內是一個人頭,一副心肝,由虯髯客取置杯前,用匕首切好薄片,大嚼而盡,且語李靖道)
虯髯客:這是天下負心人,我已銜恨十年,今始被我殺死,可消宿恨。
(李靖只唯唯連聲,不敢細詰。)
虯髯客:看李郎儀容器宇,不愧丈夫,吾妹可謂得偶,但未知太原一帶,尚有異人否?
李 靖:有一人與靖同姓,年方弱冠,龍表鳳姿,愚看他是個真主。此外不過與靖相伯仲了。
虯髯客:此人現作何事?
李 靖:是將門子。
虯髯客:(點首道)是了是了。李郎可俾我一見否?
李 靖:有友人劉文靜,與他友善,靖當托文靜作一介紹,但兄何故定要一見?
虯髯客:太原現有奇氣,想當應在此人身上,我所以定要一見。惟現在尚有瑣事,不便偕行,待至太原再會,李郎當候我汾陽
橋,幸勿誤約!
(李靖願如客言。
(虯髯客駕驢逕去,疾行如飛,轉眼間便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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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知是俠士,即與紅拂女啟行入太原,至汾陽橋待客。
(虯髯客果如約而來,相見甚喜,即同往劉文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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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虯髯客自稱善相,願見李公子。
(劉文靜本賞識李世民,聞客善相術,正欲證明確否,遂遣人迓李世民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