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第四天 地點：同上
（鄧隱靠床榻上，申無垢坐在床沿，二人正在下棋。）
鄧 隱：我將拜前輩地仙樗散子為師。
申無垢：真的？什麼時候？
鄧 隱：我已服食了翠屏峰的朱果，只洞中藏珍尚未尋到。
申無垢：怪不得，你的傷勢非常嚴重，可是好得很快。
鄧 隱：我有一好友，名叫任壽，現在家中，等我痊癒，再去尋寶。
申無垢：我曾聽兩位前輩仙人說起此事，知道未來珍寶主人，具有長眉異相。
鄧 隱：長眉？多長的眉毛？
申無垢：（笑道）至少不是你。
鄧 隱：（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可以把眉毛拔長一些。
申無垢：（搖頭）不好，我寧願看你這個樣子！
鄧 隱：真的？
申無垢：我騙你做什麼？
鄧 隱：我自慚形穢，面對仙姑，不敢高攀。
申無垢：（微嗔）什麼仙姑不仙姑的！別胡思亂想。
鄧 隱：為便日後時常來往，我希能結為異姓骨肉。
申無垢：（低著頭）我癡長你一歲，你就叫我姊姊吧！
２２＊＊時間：接上 地點：同上
（鄧隱因不願申無垢離開一步，申無垢也由不得具有同感，只要功課一完，立時往晤。
（到末一天，因為撫琴，無意之中看出鄧隱的傷絲毫未癒。
（申無垢關心情急，不由現於辭色。
（鄧隱見狀，慌道）
鄧 隱：好姊姊，不要愁急，豈不使我痛心？
申無垢：瘋前輩到哪裡去了？我派兩個姪女去找，影子都沒有！
（二人連日相處，形跡親密，早無嫌忌。
（這時鄧隱斜倚榻上，申無垢為了陪他，並同練那指法，橫琴在側，相隔甚近。
（鄧隱早望著那一雙纖纖玉手、青蔥也似、粉鑄脂凝、柔若無骨。
（恨不能把握它一下，才稱心意。
（無奈申無垢儘管笑語從容，神情親切，但是風度嫻雅，容止自然莊靜。
（雖是豔光照人，彷彿暗中具有一種正氣，使人愛中生敬，不敢絲毫忤犯。
（鄧隱偷覷玉人顏色，知道打鐵須趁熱，否則良機頓失。
（當下就勢把手伸過，握住申無垢的玉手）
鄧 隱：實不相瞞，姊姊乃天上神仙，由不得使人刻骨傾心。但是人生朝露，終歸黃土，小弟不才，向道
心堅，只等仙師回山，便請正式收容。不料如今遇見姊姊，如非受此微傷，小弟濁骨凡胎，怎能
與天上神仙結為骨肉？
申無垢：你是說，你傷得有理？
鄧 隱：我別無他求，只望姊姊視我如弟，將來名山修煉，常共往還。再如機緣巧合，道業相同，道成以
後，能得同在一處，常奉顏色，便是萬分如願了。
（說時，始終握著申無垢玉手不放，一面強攝心神，一面查看玉人喜怒，暗中領略柔肌涼滑之妙
（。
（申無垢始終神色自若，手也未撤。
（聽完，冷笑道）
申無垢：那夜你被擒時，已受煞火的傷，又連受這幾天痛苦，還嫌不夠麼？
（說罷，玉容微變，把手一甩，振衣欲起。
（鄧隱看出申無垢發怒，急得驚魂皆顫，忙即縱身下榻，撲地便拜。）
鄧 隱：（剛急喊得一聲）姊姊不要生氣。
（急切間，鄧隱忘了身負重傷，如非預服朱果，命都不保，如何能用猛力。
（第二句話還未出口，便痛暈過去。
（申無垢先還疑他做作，二女恰又奉命尋人未歸，負氣未理。
（待了一會，看出人已斷氣。
（試揭上衣一看，傷處已然焦黑，皮肉好些腐爛，其狀甚慘。
（想起連日相處情景，再一仰望對面牆上的鏡中人影，暗忖）
申無垢：自己天生國色，我見尤憐，何況男子。似他這樣相處多日，雙方形跡如此親密，始終以禮自防，
從無一句戲言，已是難得。因為希圖時常相見，竟能強忍痛苦，至於數日之久，可見情深愛重，
癡到極點。
便是今日吐露心腹，也不過是想將來一同修煉，永為骨肉之交，脫略形跡，常得相見而已。
（想到這裏，心腸一軟。
（申無垢越想越生憐憫，四顧無人，只得親自動手。
（剛將人捧上榻去，猛覺鄧隱身體靠將過來。）
申無垢：（氣道）原來你是假的！
（鄧隱傷痛是真，斷氣是假，待身被抱起，索性就勢溫存。
（誰知申無垢也已警覺，鄧隱不顧周身奇痛，嚇得將手連搖，急喊）
鄧 隱：姊姊不要多疑，我是剛醒！
（ 第六回 滌垢浴清波 奇豔當前縈綺念 飛花呈麗景 香光如海起仙音）
申無垢：我只當你至誠君子，原來是個假的，裝死騙我，多麼氣人！
（鄧隱正待分辯，忽聽門外瘋和尚道）
瘋和尚：三姑不要冤枉好人，壞人才會裝死！虧你狠心，人家痛得這個樣子，你還氣他，我瘋和尚先不服
氣。
（走進一人，正是瘋和尚。
（申無垢固是盼他早來治傷，便鄧隱平日貪與心上人常聚，最好尋他不到，以免傷癒分手。
（但這時也因奇痛難忍，急待救治。）
鄧 隱：師父救我！
瘋和尚：我不是你師父！沒出息！今天痛得厲害，就叫師父！如是前兩天來，不遭你恨死才怪！還不把這
丸藥吃下去，等痛止住再說。只要肯聽話，大家全有好處。否則，一個在劫難逃；一個任你根骨
多好，沒有這一座橋渡過對岸，守到老死，也休想有什遇合。
（說罷，先遞過一丸靈藥給鄧隱，又取出兩個玉瓶，還與申無垢道）
你姊姊所煉丸藥，我已用它不著，原數奉還，一粒不少。內中還加了一粒大還丹，留備未來之用
，不可隨便送人。
申無垢：（大喜）謝謝前輩。
瘋和尚：（笑道）無須謝我，時至緣至，大家沾光。
（申無垢見瘋和尚和鄧隱神情親切，想起近數日的經歷，料定事出有因。）
申無垢：這藥原委，前輩到外面來談吧！
（申無垢把瘋和尚請往外屋去。
（鄧隱服藥不久，傷痛頓止，見二人至外室，不覺好奇。
（鄧隱便爬起身來側耳細聽。
（雙方先似有什爭論，申無垢始而堅拒，後竟說服。
（想起涉險經過和連日所料，心方一蕩。
（再聽外屋，語聲已止。
（跟著便聽瘋和尚拖著兩片破草鞋，踢踏踢踏往外走去。
（隔了一會，不見人來。）
鄧 隱：姊姊！姊姊！
（鄧隱試一起坐，周身痛苦若失，精神只有更好。
（再看傷處，已全結疤，殘痕累累，宛如龜裂，狼藉全胸，十分醜怪。
（自己皮膚本來白如玉雪，更無微瑕，忽然變成這等醜態，看神氣好些地方決難復原。
（靈鵑忽然走進，笑問）
靈 鵑：鄧叔傷好了麼？三姑現陪瘋老前輩在桃林中飲酒，等你前去，同吃那夜所見長春仙桃，命我來請
呢！
（鄧隱見有人來，忙把衣服放下。
（秋雁捧了一身新衣趕進，笑道）
秋 雁：大姊怎的性急？也不想想，鄧叔病臥數日，這個樣兒，如何能去？
（隨對鄧隱道）此是三姑前日見你衣履破碎，恐愈後無法更換，特令我姊妹趕做了一身。快隨我
們去往桃林西邊紅霞溪中自行洗沐，將衣換好。另外一塊靈藥，乃瘋老前輩所賜，命你洗前將傷
疤擦滿，待有半盞茶時，再入水洗，包你復原。
２３＊＊時間：稍後 地點：小溪
（鄧隱隨著靈鵑、秋雁由桃林中穿過，到一小溪前面，二女指了途向，各自走去。
（鄧隱見清溪如帶，並不甚寬，當地正當溪中部最寬之處。
（一座兩丈多高的孤峰，雲骨撐空，由水中平地拔起，形勢十分陡峭。
（峰上好些大小洞穴，大者如拳，小者如足。
（無數清泉細流，由這些孔竅中噴射而出，玉濺珠噴，夾著漾漾水煙，往下飛灑。
（溪中水色碧清，深只四五尺，水底平沙如雪。
（只峰腳下略長著幾叢水藻，翠帶飄飄，隨波搖曳。
（泉鳴潺潺，聲並不洪，與清風擊石之聲合為幽籟，自協宮商，甚是娛耳。
（峰上下碧苔肥潤，一色鮮明，雜以各種紅色細花，已極鮮豔。
（峰旁更有一座小亭，兀立水上，碧瓦朱欄，大僅方丈，另有小橋與之通連。
（亭中設著一個白玉短榻和一個珊瑚衣架，上掛一幅輕絹，知是主人沐浴之所。
（妙在四外桃花，當中一片清泉。
（那峰好似一根碧玉簪倒插水內。
（兩頭清溪映帶，花光倒影，景色幽豔，水中再加上這樣一座華美清潔的小亭。
（再一想起女主人花晨月夕，清泉沐浴情景，心神先已陶醉。
（鄧隱四顧無人，忙在岸上把舊衣全數脫下，裹成一團，棄向桃花樹下。
（敷好靈藥，待了一會。
（見那小亭地面明如晶玉，清光鑒人。
（恐有遺垢，遭心上人不快，先就溪邊洗淨雙足，捧了新衣鞋襪，赤腳進入亭內。
（待一見架上所懸輕絹，疑此是心上人平日清泉浴罷，拂拭凝脂之用。
（意欲先行把玩，還未近前，心頭先自怦怦跳動。
（剛伸手要拿，偶一低頭，猛想起對方乃神仙中人，那位神僧遇事前知，如何可以生出遐想？
（再說這等天人，理應香花供養，永為臣僕，也不應有此褻瀆之念。
（忙把心神強行鎮靜，想要摒去雜念。
（無如積想成癡，相思刻骨，又當無人之際，處在這等美妙景地。
（微一閉眼，便覺心上人的婷婷倩影和沐浴時的秀髮披肩，柔肌如雪，活色生香情景，如在目前
（。
（滿腔深情熱愛，老是按捺不下。
（由不得湊近前去，朝那隨風披拂的粉色輕絹親了一下。
（猛覺臉燒身熱，百脈欲沸。
（忽聽瘋和尚笑語遠遠隨風吹到，不禁大驚，忙往水中縱下。
（吃清泉一浸，心身自然清涼了些。）
鄧 隱：我真該死！神僧和她現正等我同飲，如何在此胡思亂想？心上人未必知我此時心意。長幼三人全
是少女，也不會被她看見，神僧卻瞞不過，定被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既忙著走，又恐洗不乾淨。
（雖無浴巾，卻不敢再動那塊輕絹。
（只得回往樹下，把舊衣撕下一大片，當作浴巾，匆匆洗完。
（又去瀑布下面沖洗了一陣，覺得舒暢非常。
（再看身上傷疤，已成了大片黑皮，微微發癢。
（順手一揭，全撕下來，依然細皮白肉，和未受傷一樣，大為高興。
（忙去亭內拭乾水痕，將髮理好，穿上衣履。
（重又向空拜謝，祝告神僧，請求默佑。
（快要起身，目光又掃到那幅輕絹之上，勾起前念，心又一蕩。）
鄧 隱：（暗忖）心上人乃天上神仙，此後能得常共往還，已是萬幸，非分之想，決難夢見，想要一親玉
肌，此生未必有望。這幅輕絹，曾經拂拭心上人全身，似此奇緣，難得遇到。反正不作非分之想
，趁此無人，稍微把玩，再親它一下，略解相思之苦。便神僧知道，不過笑我情癡，當不至於有
什變故。
（念頭一轉，忙趕近前，打算親了就走。
（及至二次拿在手裏一看，不禁失望。
（原來那絹竟是新的，從未用過。
（方才因是自己初經奇遇，心蕩神移，斷定玉人所用。
（不曾想到對方雖非塵俗中人，人品何等高華，如何肯把蘭湯拭體之物公諸外客？匆匆親了一下
（，正在心情陶醉得趣之際，天人交戰，匆匆入水。
（不特未暇細看，也未敢去取用，不料竟是新的。
（早知主人備作客用，也不致用那舊衣洗浴，不禁暗罵自己糊塗。）
鄧 隱：（既一想）這塊浴巾不用也好，只要神僧憐我情癡，不為叫破。心上人必當我誤認御用之物，不
敢妄動，背後如此，為人可知。
（想到這裏，一看亭中，尚有幾個腳印水跡，忙取破衣擰乾擦淨，方始起身。）
２４＊＊時間：稍後 地點：林
（鄧隱照著二女所說，趕到一看，席設桃花深處。
（心上人玉容微酡，似含薄醉，四圍花光一映，更增嬌豔，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靈鵑、秋雁正在分食一枚仙桃，操刀欲切。
（對面坐著瘋和尚，似已大醉，靠著樹幹，沉睡方甜，相隔約有三四丈。
（秋雁忽然回顧，嬌呼）
秋 雁：三姑，鄧叔來了。
（申無垢竟如未聞，直到鄧隱走到席前，想要拜謝，申無垢方始微笑攔阻，請同就座。）
鄧 隱：（悄問）姊姊，神僧怎會吃醉？我還未及謝恩，請其賜教呢！
（申無垢搖手，還未及答，忽聽瘋和尚夢中喃喃說道）
瘋和尚：今天奇怪，我酒還未吃，心先醉了。照此量小，以後如何是好？
（鄧隱聽出話中有話。）
鄧 隱：（暗忖）聽神僧口氣，分明知道自己心意。便得一親玉肌，百死何恨，有何不妥？
（心疑神僧暗示玄機，心中狂喜，忙在心中默祝）只求神僧大發慈悲，我與無垢姊姊果是夙緣，
從此努力同修，萬劫不二。
（果然心剛念完，瘋和尚又在醉夢中說道）
瘋和尚：禍福無門，惟人自招。只一失足，形神皆滅。一劫都難，哪有來世？
（鄧隱越料語有深意，自命心志強毅，女的心性又極高潔。
（申無垢心中有事，始終沒聽出所說何語。
（知其平日就是這樣瘋瘋癲癲，好些話方才已作長談，便未理會。）
申無垢：（悄問）隱弟，你想什麼？給你留了半枚仙桃。稍進飲食，也該走了。
（鄧隱一聽，立道）
鄧 隱：我身體尚未復原，容多待數日吧！
申無垢：（笑道）不必如此，聽神僧說，你那好友任壽，已將藏珍得到，現正找你。快些吃完，由我送你
回去，行路較快，就便也可使我見識藏珍威力。
（鄧隱一聽申無垢還要親送，可知方才誤會，已全冰釋。
（情非泛泛，由此決可時常往還，不禁狂喜。
（同時申無垢已將仙桃推過，鄧隱見那仙桃裝在一個玉盤之內，好似申無垢已然吃過，只有一半
（在內。
（桌上除主人自釀的仙桃酒外，酒菜無多，精潔異常。
（鄧隱心情一寬，笑道）
鄧 隱：桃大如瓜，又是仙種，有此半桃，想也飽了。
申無垢：（笑說）山居無什兼味，隱弟不妨多吃一些。
鄧 隱：我還想向神僧求道，不知可否驚動？
（瘋和尚忽然驚醒，怒罵道）
瘋和尚：沒出息的東西，放著大羅金仙不做，只想綺羅紅帳！你怕我跟去惹厭麼？
（說罷，奮身而起，一路叫罵，拖著兩片破草鞋，穿林而去。）
２５＊＊時間：接上 地點：林邊
（鄧隱誤以為真，急喊）
鄧 隱：神僧請回，弟子豈敢無禮！
（忙不迭，便向瘋和尚追去。
（瘋和尚頭也未回，看去走並不快，偏是追趕不上，接連幾閃，便沒了影子。
（秋雁、靈鵑二女追來，秋雁說）
秋 雁：三姑請你回去，吃完好走。瘋老前輩向來如此，你追他不上，快回去吧！
（鄧隱無奈，只得同回。）
２６＊＊時間：接上 地點：桃林
（申無垢見鄧隱面帶愁容，笑道）
申無垢：我以為你和他交情甚厚，怎會不知他的脾氣？
鄧 隱：我只是想多親近親近，別無他意。
申無垢：（笑道）這就莫怪了，此老神通廣大，我看他對你甚好，以後機會正多。只管放心，吃完走吧！
（鄧隱見心上人殷勤勸飲，笑語生春，不忍堅拒，吃完起身。
（申無垢令其並肩而立，取出一道靈符，朝空一展，便有一片銀光擁了二人，同時飛起。）
２７＊＊時間：接上 地點：鄧宅
（書僮胡良本經二女送回，因在途中發生一事，剛到不久，見主人歸來，忙即上前拜見。）
鄧 隱：去看看任大爺在不在？
胡 良：今早我看見任大爺走進峰旁那小洞中，隨聽洞中風雷之聲，一個老太婆令我速回。午後往看，崖
洞已成了一片整的。
（鄧隱不信，同了申無垢趕往一看。）
２８＊＊時間：接上 地點：峰頂小山洞
（鄧隱和申無垢一看，果是一片整崖，只得回轉。）
２９＊＊時間：接１４場 地點：鄧宅
（任壽看出二人十分情厚，頗代鄧隱喜歡。）
任 壽：（心想）無垢兩姊均是仙人，方才已見過一位，還有那位神僧，必與師父相識。他們都在臥眉峰
隱居來往，如往尋訪，不知能否問出師父下落？還有雙劍威力如此神奇，如不及早見師傳授用法
，似此厲害，如何敢用？那兩位老仙令我自練，也不知能否如意。左右無事，何不用起功來？
（當夜便照所說，按照以前坐功，運用真氣，如法勤習。
（先還不敢將劍全拔出來，末了試出只要真氣凝煉，按照古仙人所留劍訣，凝志不分。
（果然不特雙劍全可制住，收發也可如意。
（漸漸對著劍尖呼吸，居然試出人劍互相吸引，生出感應，能以真氣駕馭。）
３０＊＊時間：第三日 地點：同上
（到了第三日夜間，便能由心運用，無須傷人。
（不論飛出多遠，均可隨意收發，隨念而至，越發高興。
（因青索劍煞氣較重，決計把紫郢交與鄧隱，自留青索和那靈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