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一 至 第四一〇
401**時間: 地點:
(到晚間投宿逆旅,翌晨起來,又失去數人。
(劉邦孑然一身,既不便追趕,又不能禁壓,自覺沒法處置,一路走,一路想。)
402**時間: 地點:
(到了豐鄉西面的大澤中,索性停住行蹤,不願再進。
(澤中有亭,亭內有人賣酒。
(劉邦嗜酒如命,怎肯不飲,況胸中方愁煩得很,正要借那黃湯,灌澆塊壘,當即覓地坐下,並
(令大眾都且休息,自己呼酒痛飲。)
403**時間: 地點:
(直喝到紅日西沈,尚未動身。)
(既而酒興勃發,竟抽身語眾道)
劉 邦:君等若至驪山,必充苦役,看來終難免一死,不得還鄉,我今一概釋放,給汝生路,可好麼?
(大眾巴不得有此一著,聽了邦言,真是感激涕零,稱謝不置。
(劉邦替他一一解縛,揮手使去。
(眾又恐劉邦得罪,便問道)
犯人甲:公不忍我等送死,慨然釋放,此恩此德,誓不忘懷,但公將如何回縣銷差?敢乞明示。
劉 邦:(大笑道)君等皆去,我也只好遠揚了,難道還去報縣,尋死不成?
(道言至此,有壯士十數人,齊聲語邦道)
壯士甲:如劉公這般大德,我數人情願相從,共同保衛,不敢輕棄。
劉 邦:(申說道)去也聽汝,從也聽汝。
(於是十數人留住不行,餘皆向劉邦拜謝,踴躍而去。)
404**時間: 地點:
(劉邦乘著酒興,戴月夜行,壯士十餘人,前後相從。
(因恐被縣中知悉,不敢履行正道,但從澤中覓得小徑,魚貫而前。
(小徑中最多荊莽,又有泥窪,更兼夜色昏黃,不便急走。
(劉邦又醉眼模糊,慢慢兒的走將過去,忽聽前面嘩聲大作,不禁動了疑心。
(正要呼問底細,那前行的已經轉來,報稱大蛇當道,長約數丈,不如再還原路,另就別途。
(劉邦不待說畢,便勃然)
劉 邦:咄!壯士行路,豈畏蛇蟲?
(說著,獨冒險前進。)
405**時間: 地點:
(才行數十步,果見有大蛇橫架澤中,全然不避。
(劉邦拔劍在手,走近蛇旁,手起劍落,把蛇劈作兩段。
(復用劍撥開死蛇,辟一去路,安然趨過。)
406**時間: 地點:
(行約數里,忽覺酒氣上湧,竟至昏倦,就擇一僻靜地方,坐下打盹,甚且臥倒地上,夢游黑甜
(鄉。)
407**時間: 地點:
(待至醒悟,已是雞聲連唱,天色黎明。
(適有路人甲前來,也是豐鄉人氏,認識劉邦,便與語)
路人甲:怪極!怪極!
(劉邦問為何事?)
路人甲:我適遇著一個老嫗,在彼處野哭,我問他何故生悲?老嫗謂人殺我子,怎得不哭?我又問他子何
故被殺,老嫗用手指著路旁死蛇,又向我嗚咽說著,謂我子係白帝子,化蛇當道,今被赤帝子斬
死,言訖又淚下不止。我想老嫗莫非瘋癲,把死蛇當做兒子,因欲將她笞辱,不意我手未動,老
嫗已經不見。這豈不是一件怪事?
(劉邦默然不答,暗思蛇為我殺,如何有白帝赤帝等名目,語雖近誕,總非無因,將來必有征驗
(,莫非我真要做皇帝麼?想到此處,又驚又喜,那來人還道他酒醉未醒,不與再言,掉頭逕去
(。
(劉邦亦不復回鄉,自與十餘壯士,趨入芒碭二山間,蟄居避禍去了。)
(〔第十二回 戕縣令劉邦發跡 殺郡守項梁舉兵〕)
408**時間: 地點:
(卻說芒碭二山,本來是幽僻的地方,峰回路轉,谷窈林冥。
(劉邦與壯士十餘人,寄身此地,無非為避禍起見,並恐被人偵悉,隨處遷移,蹤跡無定。)
409**時間: 地點:
(偏有一婦人呂氏帶著子女,前來尋劉邦,好象河東熟路,一尋就著。
(邦瞧將過去,不是別人,正是那妻室呂氏。
(夫妻父子,至此聚首,正是夢想不到的事情。
(劉邦驚問原委,呂氏)
呂 氏:君背父母,棄妻孥,潛身岩谷,只能瞞過別人,怎能瞞妾?
(劉邦聞言益驚,越要詳問。)
呂 氏:不瞞君說,無論君避在何地,上面總有雲氣蓋著。妾善望雲氣,所以知君下落,特地尋來。
劉 邦:(欣然道)有這等事麼?我聞始皇常言,東南有天子氣,所以連番出巡,意欲厭勝。莫非始皇今
死,王氣猶存,我劉邦獨能當此麼?
呂 氏:苦盡甘來,安知必無此事。但今日是甘尚未回,苦楚已吃得夠了。
(說著,兩眼兒已盈盈欲淚,劉邦忙加勸慰,並問他近時苦況。
(待呂氏說明底細,劉邦亦不禁淚下盈眶。)
410**時間: 地點:
(原來邦西行後,縣令待他復報,久無消息。
(嗣遣役吏出外探聽明白,才知劉邦已縱放罪徒,逃走了去。
(當下派役搜查劉邦家,亦無著落。
(此時劉太公,已令邦分居在外,倖免株連。
(只呂氏連坐夫罪,竟被縣役拘送至縣,監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