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六〇
51**時間:清晨 地點:道上
(金秋,山野一片黃色。
(一柄黃傘,在前引道,一乘大暖轎,轎幔四面遮得嚴嚴的,後面有四乘小轎跟著。
(小兒子與家人騎馬,在後面隨行。
(眾人從從容容出城。)
52**時間:上午 地點:南莊門口
(暖轎到了南莊,莊戶將莊門大開,暖轎直擡進去。)
53**時間:接上 地點:南莊大廳
(暖轎到大廳上方停下。
(水冰心走下轎。
(水冰心在大廳坐下,莊婦擺出茶來。
(喫完茶,水冰心問莊婦道,)
水冰心:後面墳上祭禮,可曾打點端正麼?
莊 婦:俱已齊備,祇候小姐行禮。
54**時間:稍後 地點:墳頭
(水冰心走到後面母親的墳上,哭祭了一番。
(直等化了紙錢,方回身向西閣走去。)
55**時間:稍後 地點:西閣
(水冰心上了西閣,往下一看。
(祇見閣下滿地鋪金,菊花開得正盛。
(又往四郊一望,正是秋成之時,收的收,割的割,鄉人奔來奔去,手腳不停。
(忽看見兩個閑漢,立在一間草屋邊看攬稻,水冰心臉上有些詫異。
(再向兩邊一看,又看見閑漢甲、乙、丙,坐在一堆亂草上,忽眠忽起。
(再看看,又見小兒子與青衣甲掩在照牆後說話。)
56**時間:下午 地點:後廳
(水冰心坐在後廳裡,丫鬟甲將大皮箱出空了,衣服用包袱包起。
(家人丙取了許多碎石塊,放在大皮箱裡。
(水冰心換了一件青衣。)
57**時間:稍後 地點:南莊院
(家人甲、家人乙把大皮箱擡到大轎櫃底下。
(家人丙放用包袱包了一大塊石頭,放在轎櫃上面,然後將轎門關上,用鎖鎖了,入下轎幔遮了
(。
(家人甲開了莊門,水用站在門口喝道,)
水 用:轎夫快來,小姐已上轎了!
(眾轎夫一齊擁入,各認原轎,照舊擡了出來,打傘的原打起黃傘,在前引路。)
58**時間:稍後 地點:道上
(轎隊在路上走著,忽地東邊兩個,西邊三個,跳出二十個腳夫來。
(腳夫甲、腳夫乙、腳夫丙、腳夫丁撮著暖轎不放,腳夫一、腳夫二、腳夫三、腳夫四上前對暖
(轎轎夫亂打。)
腳夫一:(亂嚷)這地方是我們的生意,你們怎麼來這裡擡?
(腳夫甲、乙、丙、丁把暖轎接上肩頭,擡著飛跑去了。
(水用騎馬趕上前吆喝道,)
水 用:作死的奴才!這是城中水侍郎老爺的小姐,怎敢搶擡?
(腳夫甲、乙、丙、丁一發跑的更快了。
(過其祖帶著一簇人馬,從林中出來,攔住水用等人大叫道,)
過其祖:你家小姐,已是我家過大爺娶了,你們還趕些甚麼!
(眾家人慌忙勒住馬,水用道,)
水 用:原來是過姑爺擡回去,小人不敢阻擋。但不趕上,恐怕小姐明日責罰。
過其祖:(將手一揮)快回去,小姐若責罰你,都在我身上。
(說罷,將馬加上一鞭,帶著眾人去趕前邊轎子。)
59**時間:稍後 地點:過家門外
(過其祖等人意氣揚揚,蜂擁回家。
(到了大門前,腳夫甲、乙、丙、丁便要住轎,過其祖連連揮手道,)
過其祖:擡進去!
60**時間:接上 地點:過家大廳
(腳夫甲、乙、丙、丁直擡到大廳月臺下,方纔歇下。
(縣尊與眾親友看見,都起身迎下廳來,作賀道)
縣 尊:淑女原不易求,今日方真真恭喜了!
(過其祖十分得意,搖搖擺擺,走上廳來,對著縣尊淺淺一躬道,)
過其祖:今日之事,不是治晚越禮,前日所聘者,實係冰心小姐,現有庚帖可證。不料後來背約負盟,移
花接木,治晚生心有不甘,故今日行權娶來,求老父母作主。
府 尊:這婚姻始末,皆本縣所知,不消細說,可開轎請新夫人出來面講。
過其祖:把新夫人請出來。
(侍妾甲、乙掀起轎幔,看見轎門有小鎖鎖著。)
侍妾甲:公子,轎門有把鎖鎖著。
過其祖:這不打緊!(走上前,將小鎖一把扭去。)
(侍妾甲、乙便轉入轎槓中間,將兩扇轎門輕輕扯開。
(兩人往裡一看,驚得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過其祖見倆侍妾呆立不動,罵道,)
過其祖:蠢奴才,快些扶新夫人出來!呆著做甚麼?
侍妾甲:轎裡沒有甚麼新夫人?
(過其祖忙走到轎前一看,祇見轎櫃下放著一個黃包袱。)
過其祖:(連連跌腳)明明看見他在閣上,怎麼上轎時,又被這丫頭弄了手腳!
(縣尊與眾親友聽見,都到月臺上去。
(過其祖氣得軟癱做一堆,羞得半句話也說不出,祇是垂著頭嘆氣。
(親友甲取出黃包袱並皮箱,打開來看,都是大小石塊,眾人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