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接上 地點：崖後
（對崖上洞穴甚多，壁間滿生著許多薛蘿香草，古藤異花，紅石蒼苔，相間如繡。
（正要前行，後面眾小弟兄也追蹤趕來。
（再走沒有多遠，便是一座排天削壁，將去路阻住。）
銅冠叟：我們因家在那邊，所以管那邊叫前崖，其實這裏方是崖的正面呢。崖這邊的形勢也是其險萬分。
有的地方竟要提氣貼壁而行，方能勉強過去。
方 母：朱真人所種的幾株仙草在何處？
銅冠叟：便在那崖的下半截。以前這前崖原有一根天生的神石樑可通對崖，直到崖頂宮觀門前。後來被朱
真人將牠移去，從此仙凡路隔，不許常人問津了。
雷 春：且從回路繞向西南，可以看到全豹。
銅冠叟：（對方端、方環道）你二先陪令堂回去。
（袁靈姑仍舊搶著攙扶方母而行，方端、方環只好跟在後面。）
２２＊＊時間：接上 地點：西南崖
（雷春父子，銅冠叟父子師徒一行五人，往西繞行沒有多遠，便到裘元兒那日受傷墜崖之所。
（雷春見前面不遠，澗路越窄。
（岸這邊的崖漸漸向前斜伸，仍朝對面拱揖。
（漫說人行不能並肩，若非武功精純，善於提氣輕身的人，簡直休想過去。
（五人正要魚貫前進，忽見對面崖凹中飛出一團濃霧。
（霧中隱現一個赤身少年，手裏捧著裘元兒那日所見的仙草，正待破空飛起。
（裘元兒一見，方失聲驚叫道）
裘元兒：那不是像甄大哥麼、怎得到此？
銅冠叟：（大喝）大膽妖孽！擅敢來此盜取仙草。
（說時，手起處，十二片連珠月牙甩鏢早隨聲而出，直朝霧中人影打去。
（眾人因是游山玩景，除銅冠叟這隨身不離的十二片月牙甩鏢外，俱未帶著兵刃暗器，聽銅冠叟
（這一喊，匆匆中都打不出主意。
（畢竟雷春是個會家，一聽那是盜草妖人，隨手往石崖上一抓，便抓裂下來許多碎石砂礫。
（運足硬功，也向煙霧中人影打去。
（這時，霧中人影業已升高。
（銅冠叟、雷春二老所發的暗器、石塊俱是力沉勢疾，百發百中，何等厲害。
（誰知一沾煙霧外層，便即墜地。
（眼看那霧中人影在空中微一旋轉，便疾如飄風，在夕陽影裏往西北方向飛駛而去。
（銅冠叟知朱真人仙草業已被妖人盜走，追趕不上。
（再往對面崖孔中一看，仙草生根所在，浮土零亂，陷有一個數尺方圓的深穴。
（穴旁倒著一個亂髮糾盤，面相凶醜，赤足草履。
（身著戲衣，似僧非僧，似道非道的妖人，業已被腰斬成了兩截，鮮血流了一地。
（那洞正當西照，陽光斜射進去，看得分外清楚。
（眾人見仙草被妖人盜走，卻無人追敵，俱猜不出是何緣故。
（銅冠叟、雷春二老正打算飛身過去觀看，崖頂一道白光匹練般射下來，直達對面崖洞之中。
（光斂處，現出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陶鈞。
（只見他一到，便將那妖人屍首提起，擲入仙草生根的穴內。
（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白玉瓶兒，倒了些粉末下去。
（再取身旁劍鞘，將浮土，石塊一齊弄好，用腳踏了踏，便要往上飛起。
（少年是小孟嘗陶鈞，也是矮叟朱真人的門下。
（他做完了事要走，銅冠叟忙高聲喊道）
銅冠叟：陶兄暫留貴步。適才我們曾見一駕霧妖人，將朱真人仙草盜走……
陶 鈞：適才妖人，是鬼老派來的，一是他役遣的生魂；一是他門下弟子程慶。只那生魂，家師因他受妖
法所制，事出無知，沒有傷他，程慶則被飛劍所斬。
銅冠叟：仙草呢？
陶 鈞：仙草已於前日移植，盜去的乃是贗本。裘師弟大後日上山拜師最好，到時自有人接引他上崖，無
須愁慮艱險。現奉家師之命，另有他事要辦，再行相見。
（說完，依舊一道光華，直飛崖頂而去。
（裘元兒見陶鈞劍術如此精奇，好不欲羨。）
２３＊＊時間：後來 地點：洞中
（裘元兒到了洞中，見方端正在整理飯食，將他拉過一旁，告知適才之事。）
裘元兒：剛才那盜仙草的生魂與甄濟形態相似，只可惜被煙霧籠罩，沒有看得十分仔細。
方 端：（一驚）果真？
裘元兒：因長者在前，未敢開口。前日師父到夕佳崖去接，曾見他的題壁，有去鐵硯峰之言。陶鈞又說那
生魂是受了鐵硯峰妖人鬼老的役使，看起來一定凶多吉少。
方 端：（聞言也甚難過）明天問問師父再說吧！
（裘元兒心念甄濟的吉凶禍福，連飯也未曾吃好。）
２４＊＊時間：次日 地點：洞中
（次日清早，銅冠叟起來一看。
（袁靈姑已將火備好，煮了開水，端了進來，另外又採了許多山果獻上。
（見她如此明慧，善解人意。
（回望司明，尚在榻側草薦上熟睡，正要過去將他喚醒。
（方環忽從隔洞跑來，叫了一聲）
方 環：姑父。（便轉臉向袁靈姑道）妳昨晚陪我娘在裏屋睡，半夜裏還在說話，是幾時起的？怎麼我們
起來，事都給做好了？
（袁靈姑聞言，只是微笑不答。
（說時雷迅從外走進，石榻上的雷春、司明也被驚醒。
（小弟兄三個先向二老請了安，洗漱之後，方環便請二老過那邊去吃早點。
（大家一見面，方母指著靈姑，笑對銅冠叟道）
方 母：此女真個聰明，昨日我見她看端兒做飯甚是留心。只說她初經人事，看了好玩。不想今早起來，
火已升起，水也煮開，地下打掃得乾乾淨淨。我看將來明兒走後，由她服勞奉侍，較明兒還要強
得多呢。
（銅冠叟笑著點了點頭。
（三老自在室中談笑，仍由方端指揮眾人，先做好了早點，再去料理午飯。）
２５＊＊時間：次日 地點：
（第二日一早就開始遷移，並佈置且退谷中的新居。
（當下眾小弟兄只留下司明與靈姑在家服侍三老，餘人俱隨雷迅挑了東西往且退谷去。
（好在重東西有那只馴虎馱帶，眾小弟兄腳程又快。）
２６＊＊時間：後來 地點：且退谷
（到了谷中，擇好房舍，雷迅便請方氏弟兄、裘元兒去用酒飯，另派別人代他們陳設。
（因谷中有的是傢具，除原有的石榻、石几無須移動外，餘者僅留下一副行灶同隨身的細軟東西
（，還有少許米糧酒肉。）
２７＊＊時間：次日 地點：同上
（裘元兒上山在即，早已齋戒沐浴，虔心誠意地等待日期到來。
（臨行前，又給家中父母寫了一封長函，托銅冠叟便中帶去。
（第三日天還未明，便即起身。
（雷迅和方氏弟兄也相繼起來，將方母給他準備的一個大包袱重新代他收拾一下。
（司明也從隔洞跑過來，說二老隨後就到。
（小弟兄們臨歧握別，自是十分依戀，一面幫同整理早餐，一面談個不休。
（不多一會，二老過來，方端又去服侍方母起身。
（大家用罷早餐，裘元兒便佩了雙劍，含淚向三老叩辭。）
２８＊＊時間：後來 地點：崖下
（老少數人共送裘元兒到了崖下。
（裘元兒先望崖叩拜，再與小弟兄們互道珍重，訂了後會。
（見朝陽升起，嵐光欲染，丹楓碧岑，山容如繡，四外靜蕩蕩的，接引的人並未到來。
（裘元兒正要邁步前進，忽見袁靈姑手持洞中原有的一根長繩，在對面崖腰上現身，朝著裘元兒
（招手。
（適才眾人起身時，都忙著送裘元兒上崖拜師，沒人看見袁靈姑，俱未留意。
（這時一見，才知她業已前去探路。）
司 明：靈姑，你往哪曳去了？見著崖上的朱真人麼？
（袁靈姑含笑擺了擺手。
（裘元兒因她是個女子，不肯示弱由她援引。
（暗中提氣，一鼓勁，六七丈闊的山澗，早已一縱而過。）
２９＊＊時間：接上 地點：對崖
（袁靈姑便將長索由崖腰上放了下來，也不去接，大聲喊道）
裘元兒：靈姑，你只引我的路就是了。
銅冠叟：（方喊）元兒不可如此大意。
（裘元兒已是一路攀蘿附葛，手足並用，爬行峻崖危壁之間，轉眼已離袁靈姑不遠。）
３０＊＊時間：接上 地點：崖下
（眾人在崖對面，眼望他二人一前一後，相去不過丈許，直往崖頂攀援上去。
（大家正在稱讚裘元兒身手矯捷，不知怎的，裘元兒一個失足墜將下來。
（只見裘元兒下有丈許，恰巧抓住袁靈姑的索頭停住。）
銅冠叟：（首先高喊）上面小路太險，快讓靈姑相助，以防二次失足。你怎麼幼讀詩書，父母在堂，竟會
忘了臨深履薄之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