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１１＊＊時間：接上 地點：洞外
（甄濟、裘元兒出洞，見日光雖已出來，山頂上雲霧不但未退，反倒降低。
（到了山腰，裘元兒說）
裘元兒：山上全是雲，上去也沒用。
甄 濟：說不定雲一降低，上面反倒是清明的。
（當下甄濟、裘元兒二人便各將寶劍拔出，甄濟又削了一根竹竿探路，從雲霧中往山頂走了上去
（。
（才一走入雲霧之中，猛見裘元兒手上劍光照處，竟能辨出眼前路徑。
（甄濟便將自己寶劍還鞘，將裘元兒另一口劍要了過來，憑著這一青一白照路前進。
（越往上雲霧越稀，頃刻之間，居然走出雲外。）
１２＊＊時間：接上 地點：山頂
（眼望上面，雖然險峻，竟是一片清明，山花如笑，嵐光似染。
（還未到達山頂，已覺秀潤清腴，氣朗天清，把連日遭逢陰霾之氣為之一去。
（只是鳥類絕跡，依然見不著一點影子。
（及至到了山頂上一看，這山竟是一個狹長的孤嶺。
（周圍約有二十餘里，四外俱被白雲攔腰截斷，看不見下面景物。
（甄濟、裘元兒二人終不死心，便順著山脊往前尋找。
（走有四五里，忽見嶺脊下面雲煙聚散中，隱現一座峰頭。
（峰頂高與嶺齊，近峰腰處，三面凌空筆立，一面與嶺相連，有半里路長寬一道斜坡。
（坡上青草蒙茸，雖在深秋，甚是豐肥。
（甄濟、裘元兒二人行近峰前，正對著那峰觀望。
（裘元兒忽然一眼看到豐草之中似有個白的東西在那裏閃動。
（定睛一看，正是一隻白兔。）
裘元兒：那下面有一隻白兔。
甄 濟：（聞言便道）此山既有生物，決不只一個兩個，我們切莫驚跑了牠。
（當下二人便輕腳輕手，分頭掩了過去。）
１３＊＊時間：接上 地點：峰側
（裘元兒走的是正面，甄濟卻是繞走到了峰上，再返身來堵。
（裘元兒先到，離那白兔只有丈許遠近。
（那兔原是野生，從沒見過生人，先並不知害怕。
（睜著一雙紅眼，依然嚼吃青草，也未逃避，幾乎是伸手可擒。
（偏偏裘元兒性急，見那兔甚馴，兩腳一使勁，便向那白兔撲去。
（他忘了手中的劍未曾還鞘，又想生擒，落地時節微一遲疑。
（白兔被劍上光華映著日光一閃，吃了一驚，回轉身便往峰上逃去。
（裘元兒一手捉空，連忙跟蹤追趕。
（迎頭正遇甄濟對面堵來，伸手便捉。
（白兔兩面受敵，走投無路，倏地橫身往懸崖下面縱去。
（這時崖下的雲也已散去，二人趕到崖前一看，崖壁如削，不下百十丈。
（崖腰滿生藤蔓，下臨洪波。
（白兔正落在離崖數丈高下的一盤藤上，上下不得，不住口地悲嗚。
（裘元兒因見那白兔陷身藤上，不住悲嗚，不但沒有殺害之心，反動了惻隱之意。）
裘元兒：（便說）算了吧，下面太已危險。
甄 濟：（卻說）這是個彩頭，捉了回去，也好換口味。
（說時便想援藤下去擒捉。）
裘元兒：大哥另外再找，我比較輕，還是我去。
（甄濟點頭稱是，裘元兒將劍還鞘，兩手援藤而下。）
１４＊＊時間：接上 地點：崖下
（裘元兒身還未到藤上，便見那白兔悲鳴跳躍，在那盤藤上亂竄，裘元兒越加心中不忍。
（剛一落腳，那白兔又順著藤根往下縱去。
（裘元兒覺著腳踏實地，定睛一看，存身之處乃是一塊大約半畝的崖石，藤蘿虯結，苔薛叢生。
（方以為那白兔墜入崖下洪波，必難活命，耳邊忽聞兔鳴。
（將身蹲下，手扳藤蔓探頭往下細看。
（只見離石丈許高下，另有一塊突出的磐石，比上面這塊石頭還要大些。
（那白兔好似受了傷，正在且爬且叫。
（一看身側有一根粗如人臂的古藤，發根之處正在下面石縫之中，便援著那藤縋了下去。
（一到下面，見石壁上藤蔓盤生，中間現有一個洞穴。
（這時再找那白兔，已然不見，猜是逃入洞內。
（他安心將那白兔救走，便拔出寶劍，往洞中走進。
（那洞又深又大，裘元兒沒走幾步，忽聽甄濟在上面高聲呼喚。
（回身時，猛見洞角黑影裏有一發光的東西。
（拾起來一看，正是那日在百丈坪斬蟆獅以前，火眼仙猿司明用來打桃的暗器。
（不但形式一樣，還有司家的獨門暗記。
（心中奇怪，忙喊）
裘元兒：大哥，快下來，看看這個東西，好像是四弟的。
甄 濟：（在上答道）那兔既然跑掉，元弟就上來吧，只管在下面留連則甚？
裘元兒：這裡有一洞穴，居然找著司明的飛弩。
甄 濟：真的？等我下來看看。
（先從上面拾了一些幹樹枝擲了下去，然後也學裘元兒的樣，援藤縋落。）
裘元兒：的確是司明的，我曾用過。
甄 濟：（仔細一看）一點鐵鏽都無，分明遺留不久。
裘元兒：我想不通它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洞穴外面危壁如削，藤蔓叢生，上下俱有怪石遮掩。
甄 濟：說不定誤打誤撞，成了巧遇，也許這裏就離他們住處不遠了呢。
（這一來，平空有了指望，好似山窮水盡之際，忽遇柳晴花明。
（二人心中大喜，一路端詳地勢，決定先往洞中一探，走不通時，再往附近一帶尋找。）
１５＊＊時間：接上 地點：崖洞
（甄濟、裘元兒兩人將折來的樹枝點燃，用一手拿著，另一手拿著寶劍，往洞中走去。
（裏面石路倒還平坦，只不時聞見腥味和大鳥身上落下來的毛羽。
（走到十來丈深處，忽聽呼呼風聲，火光影裏，似有一團大有車輪的黑影從對面撲來。
（甄濟一見不好，忙喊）
甄 濟：元弟留神！
（那團黑影已從裘元兒頭頂上飛過。
（只聽呱的一聲怪嘯，直往洞外飛去，二人手中火把已被那東西帶起的一陣怪風撲滅。
（裘元兒方說那東西飛臨頭上，被自己手起一劍，彷彿砍落了一樣東西。
（正待點火觀察時，忽聽洞的深處怪風又起，黑影裏似有兩點火星隨風又至。
（甄濟、裘元兒不敢怠慢，只得用劍在頭上亂揮亂舞。
（眨眼之間，那東西二次又從二人頭上飛過，劍光照處，似是一隻大鳥。
（待了一會，不見動靜，這才打了火石，點燃樹枝一照。
（那頭一個被裘元兒砍落的，乃是尺多長半隻鳥腳，爪長七八寸，粗如人指，其堅如鐵。
（拿在洞石上一擊，立成粉碎。
（幸而寶劍鋒利，閃避又急，否則人如被牠抓上，怕不穿胸透骨。
（甄濟、裘元兒二人見了俱都駭然，越發不敢大意。）
１６＊＊時間：接上 地點：洞中
（甄濟、裘元兒又往前走有四五丈遠近，才見洞壁側面有一個丈許寬的凹處，鳥獸皮毛堆積，厚
（有尺許，知是怪鳥的巢穴。）
甄 濟：洞中已有這種絕大怪鳥潛伏，定然無人通過。
裘元兒：可是司明的暗器在這裡呀！
甄 濟：我猜是司明用它打那怪鳥，從遠處帶來的。回去吧！
裘元兒：在百丈坪兩處來去相通，這裏可能也有希望，我看看再說。
（走沒幾步，前面便有無數鍾乳，上下叢生，礙頭礙腳。
（越前進越密，後來宛如屏障，擋住去路。
（裘元兒用劍一路亂砍，雖然隨手而折，可是去了一層又一層，正不知多厚多深。
（這才相信這洞亙古以來無人通行。）
甄 濟：回去吧！這洞亙古以來無人通行，你想找誰？
１７＊＊時間：接上 地點：洞口
（甄濟、裘元兒二人剛一出洞，便見一條尺許白影往上升起。
（定睛一看，正是適才追的那只白兔。
（正在尋思，忽見在縫隙的藤蔓中有一片半開荷葉，心中生著三朵從沒見過的野花，顏色朱紅。
（有兩朵花心上各生著一粒碧綠的蓮子，紅綠相映，鮮豔奪目。
（裘元兒忙著上去探尋司明的下落，也未告訴甄濟，略過一過目，便援藤而上。）
１８＊＊時間：接上 地點：山頂
（這時天已不早，二人將周圍附近全都找遍，也沒見一絲跡兆。
（眼看落日銜山，瞑色四合，只得回轉延羲洞，準備明日一早再來。
（且喜飛霧早已收盡，天氣晴朗，雖未尋見司明，總算有了一線指望。）
１９＊＊時間：次日 地點：洞口
（次日一早起來，出洞一看，崖前水勢雖然未退，天氣卻甚晴朗，山頂上連一點雲霧都沒有。
（秋陽照耀，曳紫索青，像用顏色染了一般，實是風清氣爽，景物宜人。
（甄濟、裘元兒二人見天好，心中一喜，也無暇流覽山色，便往山頂上跑。
（這一日之間，差不多尋找了好幾處地方，岩洞、澗河。
（山巒、幽谷尋遍，除昨日拾的那件暗器外，終沒找出一點的痕跡。）
２０＊＊時間：下午 地點：峰側
（直到下午，甄濟、裘元兒又繞回昨日追兔所在。）
甄 濟：你死了這條心吧！那暗器是鳥帶來的，人絕不在近處。
裘元兒：這山頂地方，我們還未走完，豈能斷定就絕望呢？水不退，我們左右離不了此山，無路可走，閑
著也是閑著，碰巧尋出點因由，豈不是好？
甄 濟：你一個人找吧！食糧快光了，我想法釣魚去！
（裘元兒便帶了那雙劍，直往山崖下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