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一 至 第一五八〇
1571**時間: 地點:
(卻說鄜王於十月即位,閱十餘日,即立了一個皇后,同處宮中,兩小無猜,倒也是一段元史奇聞。)
1572**時間: 地點:
(是時雲已隆冬,轉眼間又要殘臘,鄜王乃詔群臣會議改元,並先皇帝廟號神主,及升祔武宗皇后等事。
(議尚未定,鄜王又罹著絕症,不到數日,又復歸天。
(諸王大臣統驚異不置,獨燕帖木兒喟然道)
燕帖木:我意原欲立皇子,不知先帝何意,必欲另立鄜王?太后又是拘泥得很,定要勉遵顧命。到底鄜王沒福,即位不過六七十日,便已病逝,此後總應立皇子
了。
1573**時間: 地點:
(燕帖木兒乃復入宮謁見太后,先勸慰了一番,然後提及繼位問題。
卜太后:國家不幸,才立嗣君,即行病歿,真令人可悲可歎!
燕帖木:這是命運使然,往事也不必重提了!國家不可一日無君,今日正當繼立皇弟呢。
卜太后:據卿所說,莫非是吾子燕帖古思麼?
燕帖木:是。
卜太后:吾子尚幼,不應嗣位,還宜另立為是。
燕帖木:前日命立鄜王,乃是遵著遺囑,化私為公。現在鄜王已崩,自然皇子應立,此外還有何人?
卜太后:明宗長子妥歡帖睦爾,前居高麗,現在靜江,今年已十三歲了,可以迎立。
燕帖木:先帝在日,曾有明詔,謂妥歡帖睦爾非明宗子,所以前徙高麗,後徙靜江,今尚欲立他麼?
卜太后:立了他再說,待他百年後,再立吾子未遲。
燕帖木:人心難料,太后優待皇姪,恐皇姪未必記念太后哩。
卜太后:這也憑他自己的良心,我總教對得住先皇,並對得住明宗帝後,便算盡心了。
(燕帖木兒尚是搖首。)
卜太后:太平王,你忘卻王忽察都的故事麼?先皇帝為了此事,始終不安,我也嚇得夠了。我的長子,又因此病逝,現只剩了一個血塊,年不過五六齡,我望他
多活幾年,所以寧立皇姪,無論妥歡帖睦爾是否為明宗自出,然明宗總稱他為子,我今又迎他嗣立,陰靈有知,當不再怨我了!
燕帖木:太后也未免太拘!皇次子出宮後,由臣奉養,並不聞有鬼祟,怕他甚麼?
卜太后:太平王,你休仗著膽力!先帝也說你不久呢。
(燕帖木兒至此,也暗暗的吃了一驚,又默想了片時,方道)
燕帖木:太后已決議麼?
卜太后:我意已決,不必另議!
(燕帖木兒歎息而出。
(卜太后遂命中書右丞闊裡吉思,速即馳驛,往廣西的靜江縣,迎立妥歡帖睦爾。)
1574**時間: 地點:
(嗣主未來,殘年已屆,倏忽間已是元旦,仍依至順年號,作為至順四年。)
(過了數日,由闊裡吉思遣使馳報,嗣皇帝將到京師了。
(卜太后乃命太常禮儀使,整具鹵簿,出京迎接。
(文武百官皆往。
(燕帖木兒病已早愈,亦乘馬偕行。)
1575**時間: 地點:
(既至良鄉,已接著來駕,各官在道旁俯伏。
(只燕帖木兒自恃功高,不過下馬站立。
(妥歡帖睦爾年才成童,前時曾見過燕帖木兒的威儀,至此又復晤著,容貌雖憔悴了許多,但餘威尚在,未免可怕,竟爾掉頭不顧。
(嗣經闊裡吉思在旁密啟道)
闊裡吉:太平王在此迎駕,陛下應顧念老臣,格外敬禮。
(妥歡帖睦爾聞言,無奈下馬,與燕帖木兒相見。
(燕帖木兒屈膝請安,妥歡帖睦爾也答了一揖。
(闊裡吉思復宣諭百官免禮,於是百官皆起。
(妥歡帖睦爾隨即上馬,燕帖木兒也上馬從行。)
1576**時間: 地點:
(既而兩馬並馳,不先不後。
(燕帖木兒揚著馬鞭,向妥歡帖睦爾道)
燕帖木:嗣皇此來,亦知迎立的意思,始自何人?
(妥歡帖睦爾默然不答。)
燕帖木:這是太后的意旨。從前紮牙篤皇帝遇疾大漸,遺命捨子立姪,傳位鄜王,不幸即位未幾,遽爾崩殂。太后承紮牙篤皇帝餘意,以弟歿兄存,所以遣使迎
駕,願嗣皇鑒察!
(妥歡帖睦爾仍是無言。)
燕帖木:老臣歷事三朝,感承厚遇,每思紮牙篤皇帝,大公無我,很是敬佩,所以命立鄜王,老臣不敢違命;此次迎立嗣皇,老臣亦很是贊同。
(燕帖木兒眼睜睜的瞧著妥歡帖睦爾,不意妥歡帖睦爾仍然不答。
(燕帖木兒不覺動惱,勉強忍住,復語)
燕帖木:嗣皇此番入京,須要孝敬太后。自古聖王,統以孝治天下,況太后明明有子,乃甘心讓位,授與嗣皇,太后可謂至慈,嗣皇可不盡孝麼?
(燕帖木兒說至盡孝兩字,不由得聲色俱厲,那妥歡帖睦爾總是一言不發,好似木偶一般。)
燕帖木:(暗歎道)看他並不是傀儡,如何寂不一言!莫非明宗暴崩,他已曉得我等密謀?看來此人居心,很不可測,我在朝一日,總不令他得志,免得自尋苦
惱呢?
(燕帖木兒乃不復再言,惟與妥歡帖睦爾並駕入都。)
1577**時間: 地點:
(至妥歡帖睦爾入見卜太后後,燕帖木兒又復入宮,將途次所陳的言語,節述一遍,復向卜太后道)
燕帖木:臣看嗣皇為人,年齡雖稚,意見頗深,若使專政柄,必有一番舉動,恐於太后不利!
卜太后:既已迎立,事難中止,凡事只由天命罷!
燕帖木:先事防維,亦是要著。此刻且留養宮中,看他動靜如何,再行區處。且太后預政有日,廷臣並無間言,現在不如依舊辦理,但說嗣皇尚幼,朝政仍取決
太后,哪個敢來反抗呢?
(卜太后猶豫未決。)
燕帖木:老臣並非懷私,實為太后計,為天下計,總應慎重方好。
(卜太后尚淡淡的應了一聲。
(燕帖木兒告退。)
1578**時間: 地點:
(越日,由太史密奏卜太后,略言迎立的嗣皇,實不應立,立則天下必亂。
(卜太后似信非信,召太史面詰,答稱憑諸卜筮。)
1579**時間: 地點:
(於是太后亦遲疑不決,自正月至三月,國事皆由燕帖木兒主持,表面上總算稟命太后。
(妥歡帖睦爾留居宮中,名目上是候補皇帝,其實如沒有一般,因此神器虛懸,大位無主。
(燕帖木兒心尚未愜,總想擠去了他,方得安心,奈一時無從發難,不得已遷延過去。)
1580**時間: 地點:
(前平章政事趙世延,平時與燕帖木兒很是親暱,燕帖木兒亦嘗以心腹相待,日相過從。
(至此見燕帖木兒愁眉未展,也嘗替他耽憂,因當時無法可施,只好借著花酒,為他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