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一 至 第一五七〇
1561**時間: 地點:
(越年,江西饑,湖廣又饑,雲南又大饑。
(既而熒惑犯東井,白虹並日出,長竟天。
(京師及隴西地震,天鼓鳴於東北。
(元文宗一面遣賑,一面飭修佛事。)
1562**時間: 地點:
(迨至梧桐葉落,天下皆秋,元文宗帝運已終,竟染了一種奇症,整日昏昏,譫言囈語。
(卜答失裡皇后皇后就榻侍疾,但聽元文宗所說,無非舊日陰謀,有時大聲呼痛,竟似有人捶擊一般。
(經醫官朝夕診視,也辨不出是甚麼病症,所開藥方,全是不痛不癢,無效可言。)
1563**時間: 地點:
(一夕,卜答失裡皇后侍側,忽被元文宗牽住兩手。)
元文宗:(大呼)哥哥恕我!嫂嫂恕我!
(嚇得卜答失裡皇后毛發皆豎,又只得在旁哀求,嗣見元文宗神志稍清,才敢問明痛苦。)
元文宗:(不禁歎息道)朕病將不起了,自思此生造了大孽,得罪兄嫂,目今悔不可追!惟朕歿後,這帝統須傳與鄜王,千萬勿可爽約!
卜答后:(嗚咽道)皇姪登基,皇子奈何?
元文宗:你還要顧全皇子麼?恐你也保不住這性命!
卜答后:且召太平王商議何如?
元文宗:太平太平害死朕了!他也死在目前,召他何為?
(卜答失裡皇后唯唯聽命。)
1564**時間: 地點:
(嗣元文宗令太監密召燕帖木兒,果然抱病在牀,溺血不起,乃改召伯顏入議。
(伯顏到了御寢,聞元文宗喃喃譫語,倒也未免心驚,及見過卜答失裡,敘談片時。
(卜答失裡皇后提及元文宗身後,擬立鄜王事。)
伯 顏:皇子年齡,也與鄜王相仿,何必另立皇姪?
(卜答失裡皇后以手指牀,似乎表明文宗的意思。
(伯顏不待明說,已經覺著,又悄語卜答失裡道)
伯 顏:聖上不豫,或致心煩意亂,始有此說。且待聖躬康泰,再行定議未遲。
(忽聞元文宗噫聲道)
元文宗:你是太傅伯顏麼?朕雖有疾,並不是時時昏亂,須知先皇即位,不過數月,我已御宇數年,倘有不諱,應把帝位傳與鄜王,朕尚可見先皇於地下!你不
要再生異議!
(伯顏尚欲申說,元文宗又向卜答失裡道)
元文宗:朕已決定意見,此後倘有改議,無論先帝後不依,我也死難瞑目呢!
伯 顏:(啟奏道)聖上春秋正富,稍稍違和,自能漸瘥,何必耽憂!
元文宗:(搖首道)朕已不濟了!少年種種,自悔已遲,今日天祿告終,無可挽回。太平亦應遭劫,將來國事,仗卿作主。卿須遷善改過,竭忠盡誠,莫效那貪
淫狡詐!
(伯顏聞了此言,也覺為之悚然,既而告退出宮。)
1565**時間: 地點:
(是夕,元文宗病勢驟劇,竟痰喘交作,一命嗚呼。
(臨終時,元文宗猶諄囑皇后,毋忘遺囑。
(統計文宗在位五年,壽只二十九歲。)
1566**時間: 地點:
(燕帖木兒聞了這耗,也只得勉強起牀,踉蹌入宮。
(是時皇子燕帖古思,早召歸宮內,倚榻送終。
(他本是乳臭小兒,曉得甚麼悲慼!看看燕帖木兒到來,便跳躍而出,笑顏相迎。
(燕帖木兒便稱他為小皇帝,拉住了手,入謁皇后。
(只見后妃以下,相率慟哭。
(燕帖木兒不得已站住一旁,陪了數點眼淚。)
1567**時間: 地點:
(約一小時,后妃等哀尚未止,燕帖木兒不禁煩躁起來,即大聲道)
燕帖木:皇上大行,應由皇子嗣位!此時請皇后即頒遺詔,傳位皇子為要!
(卜答失裡皇后也不回答,越加號咷不止。
(燕帖木兒很是驚訝,又只好婉言勸慰,至皇后哀聲少輟,復將傳位的問題,重行提起。)
卜答后:大行皇帝,已有遺囑,命鄜王繼承大統。
燕帖木:(頓足道)傳位鄜王麼?臣不敢與聞!
卜答后:這事不便改議。太傅伯顏,曾與先皇面洽,太平王可去問明,自然洞悉底蘊了。
(燕帖木兒不好再說,就出宮而去。)
1568**時間: 地點:
(當下安排喪葬,自有一番手續,不必細表。
(只是帝位雖定,鄜王年才七歲,不能親聽國政。
(當由太平王燕帖木兒召集諸王會京師,凡中書百司庶務,統須稟命中宮,方得決行。)
1569**時間: 地點:
(轉瞬間已是十月,諸王畢會。
(由太師燕帖木兒及太傅伯顏奉鄜王即位於大明殿,大赦天下,循例下詔道:
( 洪維太祖皇帝,啟辟疆宇;世祖皇帝,統一萬方,列聖相承,法度明著,我曲律皇帝,入纂大統,修舉庶政,動合成法,授大寶位於普顏篤皇帝
(以及格堅皇帝,曆數之間,實當在我忽都篤皇帝,紮牙篤皇帝,而各播越遼遠。時則有若燕帖木兒建議效忠,戢平內難,以定邦國,協恭推戴札牙篤
(皇帝。登極之始,即以讓兄之詔,明告天下,隨奉璽紱,遠迓忽都篤皇帝。朔方言還,奄棄臣庶,紮牙篤皇帝,薦正宸極,仁義之至,視民如傷,恩
(澤旁被,無間遠邇,顧育眇躬,尤篤慈愛。賓天之日,皇后傳顧命於太師太平王右丞相答剌罕燕帖木兒,太傅濬寧王知樞密院事伯顏等,謂聖體彌留
(,益推固讓之初志,以宗社之重,屬諸大兄忽都篤皇帝之世嫡,乃遣使召諸王宗親,以十月一日來會於大都,與宗王大臣同奉遺詔,揆諸成憲,宜御
(神器。以至順三年十月初四日,即皇帝位於大明殿,可大赦天下。自至順三年十月初四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殺祖父母父母,妻妾殺夫,奴婢殺
(主,謀故殺人,但犯強盜,印造偽鈔,盅毒魘魅犯上者不赦外,其餘一切罪犯,咸赦除之。大都、上都、興和三路,差稅免三年,腹裡差發,並其餘
(諸郡,不納差發去處稅糧,十分為率免二分,江淮以南,夏稅亦免二分。土木工役,除倉庫必合修理外,毋復創造以紓民力。民間在前應有逋欠差稅
(課程,盡行蠲免。監察御史肅政廉訪司官,並內外三品以上正官,歲舉才堪守令者一人,申達省部,先行錄用。如果稱職舉官,優加旌擢,一任之內
(,或犯贓私者,量其輕重,黜罰其不該。原免重囚淹禁三年以上,疑不能決者,申達省部詳讞釋放。學校農桑,孝弟貞節,科舉取士,國學貢試,並
(依舊制。廣海、雲南梗化之民,詔書到日,限六十日內出官與免本罪,許以自新。於戲!肆予沖人,托於天下臣民之上,任大守重,若涉淵冰,尚賴
(宗王大臣百司庶府,交修乃職,思盡厥忠,嘉與億兆之民,共保承平之治。咨爾多方,體予至意,故茲詔示,想知悉!)
1570**時間: 地點:
(斯詔下後,又尊皇后卜答失裡為皇太后,敕造玉冊玉寶。
(又皇太后降旨,命作兩宮幄殿車乘供帳,一面告祭南郊,及社稷宗廟。
(至太后冊寶告成,復敬奉如儀,太后御興聖殿受朝賀。
(宮廷內外,賞賚有差。
(還有一樁咄咄怪事,七齡的幼主,居然立起一位皇后。
(這皇后名叫也忒迷失,也係弘吉剌氏,與幼主年齡,也不相上下。)
(〔第四十八回 迎嗣皇權相懷疑 遭冥譴太師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