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一 至 第一四三〇
1421**時間: 地點:
(吩咐畢,燕帖木兒再入宮導引后妃,出宮駕輿,自己亦上馬揚鞭,送她們出城。
(正啟行間,對面來了京使,不得不下馬相見。
(當由京使宣詔,命他即日入朝。
(燕帖木兒很是懊喪,奈不好當面直言,只得與京使敷衍數語,要他入城待著,以便偕行。)
1422**時間: 地點:
(京使驅馬自入,燕帖木兒加鞭疾出,趕至泰定后妃輿旁,和顏悅色的說道)
燕帖木:今日后妃東去,本擬護送出境,奈大都又頒敕召回,不好遲慢,萬望此去自愛,切勿苦壞玉軀!他日相見有期,決不負言!
(泰定后也即稱謝,兩妃亦從旁插口道)
泰定妃:王爺亦須珍攝!我姊妹二人,得仗庇護,也不忘恩!
(說著,又覺得四目盈盈,淚珠欲下。
(燕帖木兒幾不忍捨,無如此時只好暫別,乃淒然語著道)
燕帖木:我去了!前途保重!
(於是勒馬而回。
(臨別時,猶返顧去車,悵望不已,直至去車已遠,才縱馬入城。)
1423**時間: 地點:
(是日午後,燕帖木兒即與京使並轡還朝,入見懷王,報明遷置后妃事,並問懷王何故立召。)
懷 王:上都平定,餘孽掃除,這般大功,統由卿一人造成,朕所深感。但朕的本意,帝位須讓與長兄,所以召卿還商,即擬遣使北迎。
(燕帖木兒聞言,一時竟難置詞,好一歇不答懷王。)
懷 王:卿意如何?
燕帖木:自古立君,有立嫡、立長、立功三大例。以立長言,陛下應讓位長兄;以立功言,陛下亦不妨嗣位。唐太宗喋血宮門,後世尚稱為賢君呢。
懷 王:說雖如此,然朕心終屬未安,寧可讓位朕兄,兄如不受,再作計較!
燕帖木:今歲已值隆冬,漠北嚴寒,未便行道,俟來春遣使未遲。
懷 王:朕兄還京師,不妨以來春為期;惟朕處遣使,應在今冬,免得朕兄懷疑。
燕帖木:但憑陛下裁處!
懷 王:社稷已安,宗廟無恙,朕與卿亦可稍圖娛樂。聞卿家只有一妃,何勿再置數人?宗室中不乏良女,由卿自擇;朕可即日詔遣。
燕帖木:陛下念臣微勞,竟替臣想到這層,天恩高厚,何以為報?但陛下且未冊定正宮,臣何敢竟尚宗女,請陛下收回成命!
懷 王:朕及大兄生母,尚未追尊,如何便可立後?
燕帖木:追尊皇妣,原是要緊,冊立皇后,亦難從緩,上承廟祀,下立母儀,兩事並重,應請同日舉行。
懷 王:且待來春舉行。
(燕帖木兒才退。)
1424**時間: 地點:
(過了一日,竟由懷王下詔,賜燕帖木兒以宗女四人。)
燕帖木:我昨日已經面辟,如何今日邀賜?這事卻使不得!我當入朝固謝。
1425**時間: 地點:
(燕帖木兒便命役夫整輿,甫出大門,猛聽得一陣弦管聲,由風吹至,不禁驚訝起來。
(尋見有繡幰四乘,導以鼓樂,護以侍從,車馬雜沓,冉冉來前。)
燕帖木:(不由得失聲道)啊喲!公主等已來了,如何是好?
(宣敕官已加鞭至門,下馬與燕帖木兒相見。
(燕帖木兒不得不斂容迎入。
(當由宣敕官恭讀詔書,令燕帖木兒接旨。
(燕帖木兒照例跪聽,詔中無非是盛敘功勞,合頒優賜,特遣宗女四人,侍奉巾櫛,並媵女若干名,該王毋得固辭!)
(燕帖木兒謝恩而起,接過詔軸,懸掛中堂。
(宣敕官又向他賀喜。)
燕帖木:這事從何說起?我已陛辭盛賜,今反命尚四公主,自問何德何能,敢邀釐降!還請公傳語折回,我即來朝面奏,斷不使公為難!
宣敕官:(笑道)王爺未免太迂!聖旨豈可違得?況四位公主,已經釐降,也不便中道折回,請王爺不必遲疑!今日係黃道良辰,即可謝恩成禮呢。
(宣敕官即命侍從等導入繡幰,停住大廳,一面令從人治外,媵女治內,所有鋪設等件,除太平王邸現成佈置外,其餘盡出帝賜。
(太平王邸本闊大得很,從前罪犯第宅,大半撥給,京師裡面,幾乎占了半城。
(邸中僕從如雲,更兼四公主帶來的侍從,又不下千名,內外陳設,眾擎易舉,不消一二時,即已措辦整齊。
(當請燕帖木兒祭告天地,並向北闕謝恩,然後請四公主下輿,先行了君臣禮,後行了夫婦禮。
(此時的燕帖木兒,又驚又喜,又喜又憂,但已事到其間,無從趨避,樂得眼前受享,再作區處。)
1426**時間: 地點:
(夫婦禮成,又請出繼母公主察吉兒,再行子婦相見禮,然後洞房合巹。
(諸王百官,復陸續趨賀,綠酒紅燈,大開綺席,瓊漿玉液,盡是奇珍,說不盡的繁華,寫不完的喜慶。)
1427**時間: 地點:
(到了黃昏席散,宣敕官與賀客等,俱已散去。
(那時燕帖木兒返入洞房,由四公主列坐相陪,霞觴對舉,綺縠生香,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況燕帖木兒本是個色中餓鬼,見這如花似玉
(的佳人,哪有不移篙相接?左擁右抱,解帶寬衣,夜如何其,其樂無極!)
1428**時間: 地點:
(次日,燕帖木兒復入朝面謝。)
1429**時間: 地點:
(退朝後,燕帖木兒又與那四位公主,把酒言歡,方在十目調情的時候,突見侍女中有一淡裝婦人,年可花信,貌獨鮮妍,比較四位公主,色澤不同,
(恰另有一種的天然丰韻。
(當下燕帖木兒觸目動心,未免呆定了神,連公主等與他談話,也不暇理睬。
(公主等動了疑衷,慇懃動問。
(燕帖木兒自覺好笑,遂打著謊語道)
燕帖木:我適記起一樁國事,擬於今晚草奏,適與公主等飲酒談心,幾致忘卻,所以一經想著,不覺馳神。
(四公主齊聲道)
公主甲:王爺既有軍國重事,何不早說?免得以私廢公。
燕帖木:不妨!晚間起稿未遲。現在有花有酒,不如再飲數樽。
(於是復同酌了一回,始命撤席。)
1430**時間: 地點:
(乘著酒興,別了繡闥,竟踉蹌至書齋,密命心腹小廝,潛召這淡裝小婦。
(不一時,小廝導著少婦,亭亭而至,見了燕帖木兒,便上前請安。
(燕帖木兒命她起立,仔細瞧著,眉不畫而翠,唇不脂而紅,顏不粉而白,發不膏而黑,秀骨天成,長短合度。
(那少婦從旁偷覷,見燕帖木兒身材,長逾七尺,虎頭猿臂,燕頷豹頸,精神充滿,氣宇深沈,似乎人間男子,要算他一時無兩。
(婦人窺男子,較諸男子窺婦人,尤進一層。
(兩下相對,脈脈含羞,又被這燕帖木兒釘住雙目,頓覺桃花面上,愈映緋紅,遂俯著首拈那腰帶。)
燕帖木:(乃啟口問道)你是何處人氏?
(燕帖木兒連詢數聲,竟不見答,不禁驚訝,猛見小廝尚站著一旁,就命他退去,然後再問少婦。
(只見少婦顰著雙眉,嗚嗚咽咽的說道)
失列妻:承蒙見問,言之可愧,妾數年前亦為命婦,今則家亡身辱,充沒官掖,隨著公主前來,尚算皇恩高厚,命該如此,還有何說!
(燕帖木兒見她愁容慘淡,口齒清明,益覺由憐生羨,由羨生愛,遂堆著滿面笑容,婉詞再詰。
(嗣經少婦說明,方知少婦不是別人,乃是前徽政院使失列門的繼妻。)
燕帖木:(太息道)宦途危險,家室仳離,失列門亦不必說了;累你青年少婦,寂守孤幃,豈不可痛?
(少婦聽了此言,禁不住淚下兩行。)
燕帖木:你既到了我家,我不願辱沒你!
失列妻:(少婦道)全仗王爺庇護。
(說至護字,已被燕帖木兒攬住嬌軀,擬把她置諸膝上。
(看官!你想燕帖木兒膂力過人,雖明知少婦乏力,輕輕一扯,奈少婦已倒入懷中,彷彿如小兒吃奶一般,緊貼住燕帖木兒胸前。
(燕帖木兒替她拭淚,又溫存了一番,情投意合,男貪女愛,竟攜手入幃,同赴陽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