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一 至 第一一七〇
1161**時間: 地點:
(嗣鐵木迭兒聞知趙世延已械繫至都,飛飭刑部從嚴審訊。
(刑部又暗囑趙世延從弟,教他堅執前言,不得稍縱。)
1162**時間: 地點:
(於是趙世延從弟胥益兒哈呼,與趙世延對簿,全不管弟兄情誼,一味瞎造,咬定趙世延罪狀。
(趙世延先與爭辯,嗣見刑部左袒從弟,轉忿為笑道)
趙世延:我的弟兄,從前還是安分,不敢如此撒謊,今日驟然昧良,必是有人導壞。我想你等官吏,也須存點公道,明察曲直,不要專附權奸,搆陷善類。須知
天道昭彰,報應不爽,一時得勢,能保得住將來麼?
(刑部猶大聲呵叱。)
趙世延:何必如此!鐵太師仇我一人,只教我死便休,必導人為非,嗾吏作姦,計亦太拙呢!
(胥益兒哈呼聞著兄言,倒也自知理屈,寂然無語。
(偏刑部鍛鍊成獄,奏請置諸極典。
(會元英宗已返燕都,覽刑部奏牘,批諭世延犯法,已在赦前,現經大赦,毋庸再議等語。)
1163**時間: 地點:
(看官!你想這鐵木迭兒,用盡心思,想害世延,如何就肯干休?當下入奏元英宗,以趙世延罪符十惡,不應輕赦。
(元英宗不從。)
1164**時間: 地點:
(鐵木迭兒復命刑部屬吏,威嚇趙世延,逼令自裁。)
趙世延:我若負罪,應該明正典刑,借申國法,何必要我自盡!
(刑部亦弄得沒法,尋思暗殺世延。)
1165**時間: 地點:
(偏元英宗下詔刑部,飭他慎重羈囚,不得私自用刑,想亦由巴延斃獄之故。
(趙世延乃得安住獄中。)
1166**時間: 地點:
(鐵木迭兒復令侍臣伺間奏請,會元英宗出獵北涼亭,台官或上書諫阻。
(元英宗不允。
(侍臣遂乘間進言道)
侍臣甲:獮狩是我朝祖制,例難廢輟。台臣無端諫阻,借此邀名,此風殊不可長,即如前御史中丞趙世延,遇事輒言,朝右都稱他敢諫,其實都是沽名釣譽,舞
文弄法呢。
元英宗:你等為鐵木迭兒作說客麼?世延忠誠,先帝尚敬禮有加,只鐵木迭兒與他有嫌,定欲加他死罪,朕豈肯替鐵木迭兒報復私仇?你等亦不必向朕饒舌?
(侍臣被元英宗窺破私情,不禁面頰發赤,忙跪下叩首,齊稱萬歲。)
1167**時間: 地點:
(嗣後趙世延從弟,自思言涉虛誣,不敢再質,竟爾逃去。
(後來世延尚囚繫兩年,至拜住入相,代他伸冤,方得釋放,這且按下。)
1168**時間: 地點:
(再說鐵木迭兒欲殺趙世延,始終不得元英宗聽信,心中很是憤悶,隨入見太皇太后。
(適太皇太后抱病,奄臥在牀,由鐵木迭兒慰問一番。
(太皇太后也無情無緒的答了數語。
(鐵木迭兒復與談起朝事,太皇太后長歎數聲。)
鐵木迭:嗣皇帝很是英明,慈躬何故長歎?
弘太皇:我老了,你亦須見機知退,一朝天子一朝臣,休得自罹羅網!
(鐵木迭兒聞了這語,恍似冷水澆頭,把身上的熱度,降至冰點以下,頓時瞪目無言。)
(忽閃出一老婦亦列失八道)
亦列失:太皇太后慈體不寧,正為了嗣皇帝!
(太皇太后聽著,便瞋目視老婦道)
弘太皇:你亦不必多說了,我病死後,你等不必入宮,大家若有良心,每歲春秋,肯把老身紀念,奠杯清酒,算不枉伴我半生!
(言至此,潸然下淚。
(亦列失八亦陪著嗚咽。
(鐵木迭兒也不知不覺的淒楚起來。
(看官欲知老婦名氏,由小子乘暇補出,此婦非別,就是上文敘過的亦列失八。
(亦列失八嗚咽了一會,便對著鐵木迭兒以目示意,鐵木迭兒即起身告別。)
1169**時間: 地點:
(亦列失八也隨了出來,邀鐵木迭兒另入別室,彼此坐定。
亦列失:太皇太后的情狀,太師曾瞧透麼?
(鐵木迭兒無語,只用手理鬚,緩緩兒的拂拭。
(惹動亦列失八的焦躁,不禁冷笑道)
亦列失:好一位從容坐鎮的太師!事近燃眉,還要理鬚何用?
鐵木迭:國家並沒有亂事,你為何這般慌張?
亦列失:太皇太后的病源,實從嗣皇激成。太皇太后要做的事,嗣皇帝多半不從,太師身秉國鈞,理應為主分憂,奈何袖手旁觀,反不若我婦人小子呢?
鐵木迭:據你說來,教我如何處置?
亦列失:這是太師故作癡呆哩。
鐵木迭:我並非癡呆,實是一時沒法。既蒙指示,還須求教!
亦列失:我一婦人,何知國計!就使有些愚見,太師亦必不見從。
鐵木迭:古來智婦,計畫多勝過男子,彼此相知,何必過諱!
(亦列失八欲言又默,沈吟了好一歇,鐵木迭兒起坐,密語亦列失八道)
鐵木迭:有話不妨直談,無論甚麼大事,我誓不漏風聲!
亦列失:果真麼?
鐵木迭:有如天日!
(亦列失八正要吐謀,復出至門外,四顧一周,然後轉入室內,與鐵木迭兒附耳密語。
(鐵木迭兒先尚點首,繼即搖頭,又繼即發言道)
鐵木迭:我卻不能!
亦列失:太師不泄秘謀,料可行得。
鐵木迭:我已宣誓,你休疑心!只我不便幫忙,你等須要諒我!
亦列失:事若得成,太師亦與有力,但未知天意何如?
鐵木迭:我不任咎,何敢任功!
(隨即辭出。)
1170**時間: 地點:
(亦列失八遂與平章政事黑驢,徽政使失列門及平章政事哈克繖、御史大夫脫武哈,密議了許多次,專待機會到來,以便發作。
(不意元英宗運祚未終,偏出了一位開國元勳的後裔,翊佐新君,窺破奸謀,令一場弒逆大案,化作霧盡煙消。
(這人為誰?名叫拜住,乃是木華黎後嗣安童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