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 至 第二六〇
251**時間: 地點:
(不數日,聞報答力台來歸,鐵木真便出帳迎接。
(答力台磕頭謝罪,鐵木真親自扶著,且語)
鐵木真:你既悔過歸來,尚有何言?我必不念舊惡!
答力台:前由阿兒該等前來傳諭,知主子猶念舊好,已擬來歸,只因前叛後順,自思罪大,勉欲立功折贖。今復得木華黎來書,急圖變計,密與阿勒壇等商議,
除了汪罕,報功未遲,不意被他察覺,遣兵來捕,所以情急奔還,望主子寬恕!
鐵木真:阿勒壇等已回來麼?
答力台:阿勒壇、火察兒等恐主子不容,已他去了。只有渾八鄰與撤哈夷特部呼真部隨我歸降,諸乞收錄!
鐵木真:來者不拒,你可放心!
(當下見了渾八鄰等,都用好言撫慰,編入部下。
(一面整頓軍馬,自巴勒渚納出師,將從斡難河進攻汪罕。)
252**時間: 地點:
(甫到中途,忽見合裡兀答兒及察兀兒罕兩人,跨馬來前,後面帶著了一個俘虜,不由得驚喜起來。
(便即命二人就見。
(二人下騎稟道)
合
兀:日前受頭目合撤兒密令,叫我兩人去見汪罕。汪罕信我虛言,差了一使,隨我回來,我兩人把他擒住,來見主子。
鐵木真:你對汪罕如何說法?
合
兀:合撤兒頭目想了一計,假說是往降汪罕,叫我先去通報,汪罕中了這計,所以命使隨來。
(言未已,那合撤兒已從旁閃出,便向二人道)
合撤兒:叫來人上來!
(二人便將俘虜亦禿兒乾推至。)
合撤兒:你叫什麼名字?
亦禿兒:我叫亦禿兒乾,
(說到乾字,已由合撤兒拔刀出鞘,砉然一聲,將那人斬為兩段。)
鐵木真:(驚問)你何故驟斬他人?
合撤兒:要他何用,不如梟首!
鐵木真:你莫非想報妻子的仇麼?
合撤兒:妻子的仇怨,原是急思報復,但此等舉動,統是木華黎教我這般的。
鐵木真:木華黎專會搗鬼,想其中必有一番妙用!
合撤兒:木華黎教我遣使偽降,捏稱哥哥離我,不知去向;我的妻子,已被父汪罕留著,我也只可來投我父,若能念我前勞,許我自效,我即束手來歸。誰意汪
罕竟中我詭計,叫了這個送死鬼到來見我,我的刀已閒暇得很,怎麼不出出風頭?
鐵木真:好計!好計!以後當如何進行?
(木華黎時已趨至)
木華黎:他常潛師襲我,我何不學他一著?
合裡兀:汪罕不防我起兵,這數日正大開筵席,咱們正好掩襲哩。
木華黎:事不宜遲,快快前去!
(於是不待下營,倍道進發,由合裡兀答兒為前導,沿客魯倫河西行。)
253**時間: 地點:
(將至溫都兒山,合裡兀答兒道)
合裡兀:汪罕設宴處,就在這山上。
木華黎:咱們潛來,他必不備,此番正好滅他淨盡,休使他一人漏網!
鐵木真:他在山上,聞我兵突至,必下山逃走,須斷住他的去路方好哩。
木華黎:這個自然!
(當下命前哨衝上山去,由鐵木真自率大隊,繞出山後,扼住敵人去路。)
254**時間: 地點:
(是時汪罕脫裡正與部眾筵宴山上,統吃得酩酊大醉,酒意醺醺,猛聽得胡哨一聲,千軍萬馬,殺上山來。
(大眾慌忙失措,人不及甲,馬不及鞍,哪裡還敢抵禦敵軍!霎時間紛紛四散,統向山後逃走。
(甫至山麓,不意伏兵齊集,比上山的兵馬,多過十倍,大眾叫苦不迭,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廝殺。
(誰知殺開一層,又是一層,殺開兩層,復添兩層,整整的打了一日夜,一人不能逃出,只傷亡了好幾百名。)
255**時間: 地點:
(次日又戰,仍然如銅牆鐵壁一般,沒處鑽縫。)
256**時間: 地點:
(到了第三日,汪罕脫裡的部眾,大都困乏,不能再戰,只好束手受縛。
(鐵木真大喜,飭部下把汪罕軍一齊捆縛定當,由自己檢明,單單少了汪罕脫裡父子。
(再向各處追尋,茫如捕風,不知去向。
(又復訊問各俘虜,只有合答黑吉道)
合答黑:我主子是早已他去了!我因恐主子被擒,特與你戰了三日,教他走得遠著。我為主子受俘,死也甘心,要殺我就殺,何必多問!
(鐵木真見他氣象糾糾,相貌堂堂,不禁贊歎道)
鐵木真:好男子!報主盡忠,見危授命!但我並非要滅汪罕,實因汪罕負我太甚,就使拿住汪罕脫裡,我也何忍殺他!你如肯諒我苦衷,我不但不忍殺你,且要
將你重用!
(說著,便下了座,親與解縛,合答黑吉感他情義,遂俯首歸誠了。)
257**時間: 地點:
(此時合撤兒的妻子,早由合撤兒尋著,挈了回來。
(還有一班被虜的婦女,由鐵木真檢閱,內有兩個絕代麗姝,乃是汪罕的姪女,一名亦巴合,一名莎兒合。
(亦巴合年長,鐵木真納為側室;莎兒合年輕,與鐵木真四子年齡相仿,便命為四子婦。
(其餘所得財物,悉數分給功臣。
(大家歡躍,自在意中,不消細說。)
258**時間: 地點:
(且說汪罕脫裡領著他兒子鮮昆,從山側逃走,急急如漏網魚,累累如喪家狗,走到數十裡之遙,回顧已靜無聲響,方敢少息。)
汪罕脫:(仰天歎道)人家與我無嫌,我偏要疑忌他,弄得身敗名裂,國亡家破,怨著誰來!
(鮮昆聞言,反怪著父親多言,頓時面色改變,雙目圓睜。)
汪罕脫:你闖了這般大禍,還要怪我麼?
鮮 昆:你是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既偏愛鐵木真,你到他家去靠老,我要與你長別了!
(言訖自去。)
259**時間: 地點:
(剩得汪罕脫裡一人,孑影淒涼,踽踽前行。
(走至乃蠻部境上,沿鄂昆河上流過去,偶覺口渴,便取水就飲。
(誰知來了乃蠻部守將,名叫火力速八赤,疑脫裡是個奸細,把他拿住,當下不分皂白,竟賞他一刀兩段!
(還有鮮昆撇了脫裡,自往波魯土伯特部,劫掠為生,經部人驅逐,逃至回疆,被回酋擒住,也將他斬首示眾!克烈部從此滅亡。)
260**時間: 地點:
(單說乃蠻部將火力速八赤殺了脫裡,即將他首級割下,獻與太陽汗。)
太陽汗:汪罕是我前輩,他既死了,我也要祭他一祭。(遂將脫裡頭供在案上,親酌馬奶,作為奠品,復對脫裡頭笑道)老汪罕多飲一杯,休要客氣!
(語未畢,那脫裡頭也晃了一晃,目動口開,似乎也還他一笑。
(太陽汗不覺大驚,險些兒跌倒地上。
(帳後走出一個盛妝的婦人古兒八速,嬌聲問道)
吉兒八:你為什麼這般驚慌?
(太陽汗視之,乃是愛妻古兒八速)
太陽汗:這、這死人頭都笑起我來,莫非有禍祟不成!
古兒八:好大一個主子,偏怕這個死人頭,真正沒用!
(說著,已輕移裙履,走近案旁,把脫裡頭攜在手中,撲的一擲,跌得血肉模糊。)
太陽汗:你做甚麼?
古兒八:不但這死人頭不必怕他,就是滅亡汪罕的韃子,也要除絕他方好!
(乃蠻素遵回教,所以叫蒙人為韃子。
(太陽汗被愛妻一激,也有些膽壯起來,便將脫裡頭踏碎。)
太陽汗:(一面向古兒八速道)那韃子滅了汪罕,莫不是要做皇帝麼?天上只有一個日,地上如何有兩個主子!我去將韃子滅了,可好麼?
古兒八:滅了韃子,他有好婦女,你須拿幾個給我,好服侍我洗浴,並替我擠牛羊乳!
太陽汗:這有何難!
(遂召部將卓忽難入帳,語他)
太陽汗:你到汪古部去,叫他做我的右手,夾攻鐵木真。
(卓忽難唯唯遵命,忽可克薛兀撤卜剌黑入帳道)
可克薛:不可,不可!
(〔第十回 納忽山孱主亡身 斡難河雄酋稱帝〕)
可克薛:鐵木真新滅汪罕,聲勢很盛,目下非可力敵,只宜厲兵秣馬,靜待時釁,萬萬不可妄動呢!
(太陽汗瞧著,乃是部下的頭目,名叫可克薛兀撤卜剌黑,不禁憤憤道)
太阳汗:你曉得什麼?我要滅這鐵木真,易如反掌哩!
(遂不聽忠諫,竟遣卓忽難赴汪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