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 至 第一二〇
111**時間: 地點:
(鐵木真一住三日,只尋些果實充饑。
(當下耐不住饑渴,牽馬出來,忽聽得撲塌一聲,馬鞍墜地。)
鐵木真:(自歎)這是天父止我,叫我不要前行!
112**時間: 地點:
(鐵木真復回去住了三日。
(又想出來,行了數步,驀見一大石擋住去路,又躊躇莫決道)
鐵木真:莫非老天還叫我休出麼?
113**時間: 地點:
(又回去住了三日。)
(鐵木真實饑渴得了不得,遂硬著心腸道)
鐵木真:去也死,留也死,不如出去!
(遂牽馬逕出,將堵住的大石,用力撥開,徐步下山。)
114**時間: 地點:
(猛聽得一聲胡哨,頓時手忙腳亂,連人帶馬跌入陷坑,兩邊垂下鐃鉤,把他人馬紮起,待鐵木真張目旁顧,已是身子被縛,左右都是泰赤烏人。
(鐵木真歎了口氣,束手待斃。
(可巧時當首夏,泰赤烏部依著故例,在斡難河畔筵宴,無暇把鐵木真處死,只將他枷住營中,令一弱卒守著。)
鐵木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便兩手捧著了枷,突至弱卒身前,將枷撞去。)
(弱卒不及預防,被他打倒,就脫身逃走。)
115**時間: 地點:
(鐵木真一口氣奔了數里,身子疲乏不堪,便在樹林內小坐。
(嗣怕泰赤烏人追至,想了一計,躲在河水內溜道中,只把面目露出,暫且休息。
(正倦寐間,忽有鎖兒罕失刺叫道)
鎖兒罕:鐵木真,你為何蹲在水內?
(鐵木真覺著,把雙眼一擦,啟目視之,乃是一個泰赤烏部家人,名叫鎖兒罕失剌,不由得失聲道)
鐵木真:呵喲!
鎖兒罕:你不要慌!你出來便是。
(鐵木真方才動身,拖泥帶水的走至岸上。)
鎖兒罕:(愀然)看你這童兒,煞是可憐,我不忍將你加害。你快去!自尋你母親兄弟,若見著別人,休說與我相見!
(言訖自去。
(鐵木真暗想:自己已困憊異常,不能急奔,倘或再遇泰赤烏人,恐沒有第二個鎖兒罕,不如靜悄悄的跟著了他,到他家裡,求他設法救我。
(主見已定,便躡跡前行。)
116**時間: 地點:
(鎖兒罕失刺才入家門,鐵木真也已趕到。
(鎖兒罕失刺見了鐵木真,大驚道)
鎖兒罕:你為何不聽我言,無故到此?
鐵木真:(垂淚)我肚已餓極了,口已渴極了,馬兒又沒有了,哪裡還能遠行!只求你老人家救我!
(鎖兒罕失刺尚在遲疑,室內走出了兩個少年沈白和赤老溫,便問道)
沈 白:這就是鐵木真麼?雀被鸇逐,樹兒草兒,尚能把它藏匿,難道我等父子,反不如草木!阿爹須救他為是。
(鎖兒罕點著了頭,忙喚鐵木真入內,給他馬奶麥餌等物。
(鐵木真飽餐一頓,竭誠拜謝。
(問了兩少年名字,長的名沈白,次的名赤老溫。)
鐵木真:我若有得志的日子,定當報答老丈鴻恩,及兩位哥哥的大德。
(言未已,忽又有一少女合答安來前,由鎖兒罕命她相見。
(鐵木真見她嬌小可人,頗生愛慕。)
鎖兒罕:這是我的小女兒,叫作合答安,你在此恐人察覺,不如暫匿在羊毛車中,叫我小女看著。如有饑渴事情,可與我女說明。
(又轉向合答安道)他如要飲食,你可取來給他。
117**時間: 地點:
(合答安遵囑,導鐵木真至羊毛車旁,開了車門,先搬出無數羊毛,方令鐵木真入匿,再將羊毛搬入,把他掩住。)
(這時天氣方暑,鐵木真連聲呼熱。)
合答安:(嬌聲囑道)休叫,休叫!你要保全性命,還須忍耐方好!
(鐵木真聞言,才不敢出聲。)
118**時間: 地點:
(到了夜間,合答安取進飲食,將羊毛撥開,俾他充腹,那時彼此問答,很覺投機。)
鐵木真:(忽歎道)可惜!可惜!
合答安:你說甚麼?
鐵木真:可惜我聘過了妻!
(合答安聽了,垂著臉道)
合答安:你不要亂想!今夜想無人來此,便可臥在羊毛上面,我與你車門開著,小覺涼快。
(鐵木真應著,看那合答安徐步而去;輾轉凝思,幾難成寐,未曾脫臉,遂思少艾。
(後勉抑情腸,方矇矓睡去。)
119**時間: 地點:
(鐵中真約莫睡了三四個時辰,猛聽雞聲報曉,未免吃了一驚,靜候了好一刻,忽見合答安踉蹌奔來道)
合答安: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人來捉你了!快快將羊毛掩住!
(〔第四回 追失馬幸遇良朋 喜乘龍送歸佳耦〕)
(鐵木真匿身羊毛車內,被那合答安一嚇,險些兒魂膽飛揚,忙道)
鐵中真:好妹子!你與我羊毛蓋住,休被歹人看見,我心內一慌,連手足都麻木不仁了。
(合答安聞言,急將羊毛亂扯,扯出了一大堆,叫鐵木真鑽入車後,外面即將羊毛堵住,復將車門關好,跑著腿走了。)
(合答安方去,外面已有兵甲、兵乙、兵丙、兵丁進來,大聲)
兵 甲:莫非藏在車內?快待我一搜!
(話才畢,車門已被他開著,窸窸窣窣的掀這羊毛。
(鐵木真縮做一團,屏著氣息,不敢少動,只聽著鎖兒罕)
鎖兒罕:似這般熱天氣,羊毛內如何藏人!熱也要熱死的了。
(語後片刻,方聞得大眾散去。)
鐵木真:(默念)謝天謝地謝菩薩!
(念了好幾遍,又聞有人喚他出來,聲音確肖那合答安,才敢撥開羊毛,下車出見。)
(鎖兒罕也踱入道)
鎖兒罕:好險嚇!不知誰人漏著消息,說你躲住我家,來了好幾個人,到處搜索,險些兒把我的父子性命,也收拾在你手裡!幸虧天神保佑,瞞過一時。看你不
便常住我家,早些兒去尋你母親兄弟去!
(又叫他次子入內,囑道)
鎖兒罕:馬房內有一隻沒鞍的騾子,你去牽來,送他騎坐,可以代步。(復命合答安)廚下有煮熟的肥羔兒,並馬奶一盂,你去盛在一皮筒內,給他路上飲食。
(兩人遵命而出。
(不一時,陸續取到。
(鎖兒罕又命長子取弓一張,箭兩支,交給鐵木真道)
鎖兒罕:這是你防身的要械,你與那皮筒內的食物,統負在肩上。就此去罷!
(鐵木真撲身便拜。)
鎖兒罕:你不必多禮,我看你少年智勇,將來定是過人,所以冒險救你。你不要富貴忘我!
鐵木真:(跪著道)你是我重生的父母,有日出頭,必當報德,如或負心,皇天不佑!
(說罷,復拜了數拜。
(鎖兒罕把他扶起,他又對著赤老溫弟兄,屈膝行禮。
(起身後,復向女子合答安也一屈膝,並說道)
鐵木真:你為我提心吊膽,愁暖防饑,我終身不敢忘你!
(合答安連忙避開,當由鐵木真偷眼瞧著,桃腮暈彩,柳眼含嬌,不由得戀戀不捨。
(還是鎖兒罕催他速行,才負了弓箭等物,一步一步的挨出了門,跨上騾子,加鞭而去。
(行了數步,尚勒馬回頭,望那鎖兒罕家門。
(見合安答也是倚門望著。。)
(硬著頭皮與她遙別。)
120**時間: 地點:
(鐵木真順了斡難河流,飛馳疾奔,途中幸沒遇著歹人,經過別帖兒山,行到豁兒出恢山,只聽有人拍手道)
旁 白:(合撤兒)哥哥來了!
(鐵木真停鞭四望,遙見山南有一簇行人,不是別個,就是他母親兄弟。
(當即下了騾子,相見時,各敘前情,母子相抱大哭。)
合撤兒:(勸阻道)我等記念哥哥,日日來此探望,今日幸得相見,喜歡得了不得,如何哭將起來!
(母子聞言,才止住了哭聲。
(數人相偕歸來,至不兒罕山前,有一座古連勒古嶺,內有桑沽兒河,又有個青海子,與泊同義。
(貔貍甚多,形似鼠,肉味很美。)
鐵木真:(望著河道)我等就在這里居住,一則此地不讓故居,二則也可防敵毒害。
訶額侖:也好!
(便尋了一塊曠地,扎住營帳,把故居的人物騾馬,都移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