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八一 至 第四四九〇

4481**時間: 地點:
    (是日,慈禧太后召見軍機,接連五次,直到夜半,復行召見。
    (光緒帝亦侍坐慈禧太后旁,等了好一會,只剛毅、趙舒翹、王文韶三人進來。
    ()
慈 禧:他們到哪裡去了,想都跑回家去了。丟下我母子二人不管,真是可恨!
剛 毅:洋兵已經攻城,皇太后皇上不如暫時出幸,免受洋鬼子惡氣!
慈 禧:榮祿叫我留京,我意尚在未定。
剛 毅:洋鬼子厲害得很,聞他帶有綠氣炮,不用彈子,只叫炮火一燃,這種綠氣噴出,
    人一觸著,便要僵斃,所以我兵屢敗,兩宮總宜保重要緊,何苦輕遭毒手。
慈 禧:照此說來,只好暫避。但你們三人總要跟隨我走。
    (三人齊聲遵旨。)
慈 禧:(復向王文韶道)你年紀太大了,我不忍叫你受此辛苦,你隨後趕來罷!
王文韶:臣當盡力趕上。
    (光緒帝聞言,亦開口道)
光緒帝:是的,你總快快盡力趕上罷!
    (慈禧太后又語剛毅、趙舒翹道)
慈 禧:你們兩人會騎馬,應該隨我走,沿路照顧,一刻也不能離開!
    (二人又唯唯連聲。
    (慈禧太后令他退出,整備行裝,候旨啟行。
    (三人才退,宮監來報洋鬼子已攻進外城了。
    (慈禧太后忙回入寢宮,卸了旗裝,喚李蓮英梳一漢髻。
    (慈禧太后平時最愛惜青絲,烏雲壓鬢,垂老不白一莖。
    (相傳同治年間,李蓮英曾得何首烏,獻入太后蒸服,因有此效,每當梳洗,必
    (令李蓮英篦刷。
    (李蓮英做了梳頭老手,每日不損太后一髮,又善替太后裝飾,向例宮中梳髻,
    (平分兩把,叫作叉子頭,垂後的叫作燕尾,蓮英為太后梳成新式,較往時髻樣
    (尤高,油光脂澤,不亞玄妻。
    (這時改作漢髻,慈禧太后尚顧影自憐道)
慈 禧:詎料今天到這樣地步。
    (當下叫宮監取一件藍夏布衫,穿在身上,又命光緒帝、大阿哥,及皇后瑾妃,
    (統改了裝,扮作村民模樣,隨召三輛平常騾車,帶進宮中,車夫也沒有官帽。
    ()
    
    
4482**時間: 地點:
    (眾妃嬪等,統於寅初齊集,慈禧太后諭眾妃嬪道)
慈 禧:你們不必隨去,管住宮內要緊!
    (慈禧太后又命崔太監至冷宮,帶出珍妃。)
    
    
4483**時間: 地點:
    (珍妃到慈禧太后前,磕頭請安。
慈 禧:我本擬帶你同行,奈拳眾如蟻,土匪蠭起,你年尚韶稚,倘或被擄遭污,有損宮
    闈名譽,你不如自裁為是。
    (珍妃到此,自知必死,便道)
珍 妃:皇帝應該留京。
    (慈禧太后不待說完,大聲)
慈 禧:你眼前已是要死,還說甚麼?
    (慈禧太后便喝崔某快把她牽出,叫她自尋死路。
    (光緒帝見這情形,心中如刀割一般,忙跪下哀求。)
慈 禧:起來,這不是講情時候,讓她就死罷,好懲戒那不孝的孩子們,並叫那鴟梟看看
    ,羽毛尚未豐滿,就啄他娘的眼睛。
    (光緒帝向外一顧,見崔太監已牽出珍妃。
    (珍妃還是向光緒帝還顧,淚眼瑩瑩,慘不忍睹。)
    
    
4484**時間: 地點:
    (不到一刻,崔監回報,已將珍妃推入井中。
    (光緒帝嚇得渾身亂抖。)
慈 禧:上你的車子,把簾子放下,免得有人認識。
    (光緒帝上了車,慈禧太后令溥倫跨轅,自己亦坐入車內,放下簾子,叫大阿哥
    (跨轅,令皇后瑾妃亦同坐一車。)
慈 禧:(又命李蓮英道)我知道你不大會騎馬,總要盡力趕上,跟我走。
    (李蓮英應命。
    (慈禧太后復飭車夫,先往頤和園,倘有洋鬼子攔阻,你就說是鄉下苦人,逃回
    (家去。
    (車夫唯唯,天尚未明,三輛騾車,已自神武門出走,只端王載漪,及剛毅、趙
    (舒翹,乘馬隨行。)
    
    
4485**時間: 地點:
    (途中幸沒有洋兵攔阻,一直到頤和園,慈禧太后等入園坐了片刻,略用茶膳。
    (外面又有太監來報,洋鬼子追來了。
    (慈禧太后忙率著皇帝等,上車急奔。)
    
    
4486**時間: 地點:
    (行了六七十里,日已西斜,還沒有吃飯的地方。
    (又行數里,到了貫市。
    (貫市是個荒涼市鎮,只有一個回回教堂,有幾個回子居住。
    (慈禧太后見天色將晚,便令車夫向教堂借宿。
    (回子還算有情,慨然應允。)
    
    
4487**時間: 地點:
    (進了教堂,慈禧太后便飭車夫覓購食物,怎奈貫市地方,尋不出什麼佳點,只
    (有綠豆粥一物,由車夫買了一大盂,呈上兩宮。
    (慈禧太后、皇帝等人,見了這物,既是齷齪,又是冰冷,本想不去吃它,怎奈
    (饑腸轆轆,沒奈何吃了一碗,勉強充饑。
    (教堂中本沒有被褥等件,慈禧太后又不說真名真姓,哪個來侍奉老佛爺。
    (到了夜間,隨地臥著,只太后睡一土炕,忍凍獨眠,朦朦朧朧的睡了一回。)
    
    
4488**時間: 地點:
    (比寧壽宮況味何如?光緒帝寤不成寐,輾轉反側,未免自言自語道)
光緒帝:這等況味,統是義民所賜。
    (慈禧太后偏偏聽見,便嗔道)
慈 禧:你豈不知屬垣有耳麼?休要多嘴!
    
    
4489**時間: 地點:
    (翌晨早起,出了教堂,又坐著騾車趕路。
    (接連三日,尚無官廳,統是隨便歇宿,無被無褥,無替換衣服,也無飯吃,只
    (有小米粥充饑。)
    
    
4490**時間: 地點:
    (直到懷來縣,縣令吳永,起初未得報告,毫無預備。
    (忽聞慈禧太后到署,手忙腳亂,連朝服都不及穿著,即由便衣跪接,迎入署中
    (。
    (慈禧太后住縣太太房,皇上住簽押房,皇后住少奶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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