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一 至 第四二〇
４１１＊＊時間： 地點：（江南已定，范文程、洪承疇等，撰頌詞，修賀表，又有一番忙碌。）
４１２＊＊時間： 地點：
（過了數日，清廷又有兩處捷報。
（一是英親王阿濟格，報稱追逐李闖，無戰不勝，李闖賊遁至武昌，入九宮山，
（被村民斲斃，獲住賊叔及妻妾，並死黨左光先、劉宗敏等，俱審實正法了。
（〔了結李闖，即從阿濟格奏報中敘明，以省筆墨。〕
（一是豫親王多鐸，報稱安慶、寧國、常州、蘇州、松江各府，統已降順，別遣
（貝勒博洛，及新授援浙閩總督張存仁，南下杭州去了。）
４１３＊＊時間： 地點：
（此時佳音迭至，清廷喜氣盈廷，吉特太后，及攝政王多爾袞，統喜歡得了不得
（。
（〔偏提出他兩人，筆亦尖刻。〕
（吉特太后及攝政王多爾袞兩人復私下商議，南征西討諸將帥，在外多時，應召
（他回朝休養，再作後圖。
（〔國家大事，偏稱私議，句中有句。）
（多爾袞遂令英親王阿濟格、豫親王多鐸兩親王，奏凱還朝。）
４１４＊＊時間： 地點：
（是時英親王阿濟格，正由武昌順流東下，略定江西，降左良玉子夢庚，得師十
（萬。
（阿濟格聞廷寄到來，仍自江西回湖北，規定全省，隨即北還。）
４１５＊＊時間： 地點：
（豫親王多鐸，接到召還的諭旨，收拾金銀財帛，並選了江南美婦數名，帶同北
（返。
（那時美婦中有一個孀姝，姓劉名三季，後來做了豫王福晉，便是從這次挈去。
（稗史中曾稱作孀姝奇遇，這個劉三季，係虞邑黃亮功的繼妻。
（黃亮功病歿，劉三季守孀，被清軍掠獻多鐸。
（多鐸見劉三季天然秀媚，不同凡豔，就要逼她侍寢。
（劉三季抵死不從，把頭觸柱，險些兒作了血污美人。
（幸虧婢媼眾多，把劉三季攔住。
（劉三季尚大哭大踴，弄得亂頭散髮，偏這劉三季髮長委地，萬縷香絲，光同黑
（漆，尤覺動人憐愛。
（多鐸不敢相強，只令婢媼小心服侍，多方勸解。
（到了多鐸回京的時候，便帶了劉三季同還。
（居以大廈，被以華縠，奉以珍饈，劉三季毫不轉意。
（隨後多鐸聞她有個愛女，名叫珍兒，流落江南。
（多鐸遂令清兵沿途訪覓，竟被尋著。
（多鐸致書劉三季，劉三季始漸漸解憂。
（事有湊巧，豫邸福晉忽喇氏，一病身亡。
（多鐸又令能說能話的婢媼，許劉三季作為繼室。
（畢竟婦女心腸，未免勢利，不由的化剛為柔。
（多鐸遂派良工制就鳳冠命服，賜與劉三季。
（劉三季親手收了。
（多鐸喜極，就命侍女十餘名，把劉三季換了穿戴，簇擁登堂，成就大禮。
（從此下邑孤孀，居然做極品命婦了。）
４１６＊＊時間： 地點：
（當時英親王阿濟格、豫親王多鐸二王還朝後，與攝政王多爾袞相見，俱蒙慇懃
（款待。
（獨肅王豪格，自山東還京，見了攝政王，偏碰著許多釘子，竟不知所為何因。
（攝政王平日，喜歡中亦帶著三分愁悶。
（一班攀龍附鳳的功臣，從旁窺測，無從捉摸。）
４１７＊＊時間： 地點：
（可巧貝勒博洛的捷音，又到北京。
（原來馬士英自南京出走，奉了弘光黃帝母妃，南走杭州。
（適潞王常
，流寓在杭州。（馬士英就勸常
監國，潞王常尚未允洽。（不意清貝勒博洛，已率兵抵餘杭。
（馬士英與總兵方國安，上前迎敵，連戰連敗，向西竄逸。
（清兵追馬士英等至錢塘江，沿江立營。
（杭人料清兵潮至必沒，誰知潮神也趨奉清兵，竟三日不至。
（清兵渡江攻城，潞王常
無兵無餉，只好與巡撫張秉貞等，開門乞降罷了。）４１８＊＊時間： 地點：
（攝政王多爾袞看了捷報，也無甚得意，淡淡的擱過一邊。
（他的心思，無非與豪格反對，苦於無法可除，正在躊躇。）
４１９＊＊時間： 地點：
（忽報故明兵部尚書張國維等，奉了魯王朱以海，監國紹興。
（故明禮部尚書黃道周等，奉了唐王朱聿鍵，稱帝福建。
（多爾袞皺了一回眉，便召范文程、洪承疇等會議。）
多爾袞：魯唐二王，是否前明嫡派？
洪承疇：（答稱）魯王是明太祖十世孫，世封山東，唐王是明太祖九世孫，世封南陽。
多爾袞：明朝的子孫，為何有這般多呢？一個弘光，方才除掉，偏偏又興起兩個來。
（多爾袞言未畢，復有警報傳到：
（ 明給事中陳子龍，總督沈猶龍，吏部主事夏允彝，聯合水師總兵黃蜚、吳
（志葵，起兵松江。明兵部尚書吳易，舉人沈兆奎，起兵吳江。明行人盧象觀，
（奉宗室子瑞昌王盛瀝，起兵宜興。明中書葛麟，主軍王期昇，奉宗室子通城王
（盛澂，起兵太湖。明主事荊本徹，員外郎沈廷揚，起兵崇明。明副總兵王佐才
（，起兵崑山。明通政使侯峒曾，進士黃淳耀，起兵嘉定。明禮部尚書徐石麟，
（平湖總兵陳梧，起兵嘉興。明典吏閻應元陳明遇，起兵江陰。明僉都御史金聲
（，起兵徽州。有幾個是通表唐王，遙受封拜。有幾個是近受魯王節制。
（還有明益王朱由本據建昌，永寧王朱慈炎據撫州。明兵部侍郎楊應麟據贛州，
（各招五嶺峒蠻，冒險自守等語。
（〔螳斧雖不足當車，然皆為故明宗室遺臣，不謂無志，故每條上皆係以明字。
〔〕）
多爾袞：（皇然起立道）這麼，這麼！起兵的人，東數支，南數支，看來東南一帶，是不
容易到手了。
范文程：爝火之光，何足以蔽日月？總教天戈一指，就可一概蕩平。
多爾袞：英、豫二王，甫命還朝，不便再發，現在驅遣何人？
范文程：莫如洪老先生。他能文能武，請他督理南方軍務，定能奏效。
（洪承疇聞言，謙遜一番。
（多爾袞不允，洪承疇方唯唯聽命。
（多爾袞擬令貝勒博洛，仍駐杭州，貝勒勒克德渾暨都統葉臣，出守江南。
（三人議定，便照例奏請，即於次日下旨。
（洪承疇以下，除博洛在杭外，各奉命去訖。）
４２０＊＊時間： 地點：
（多爾袞越宿復下一諭，令海內軍民人等，薙髮易服，違者立斬。
（原來清帝入關，政從寬大，薙髮與否，暫聽民便。
（此次諭下，怕死的人，哪個敢以頭易髮？自然奉旨遵行。
（是時江南使臣左懋第，尚羈居北京太醫院。
（他的隨員艾大選，也遵旨薙髮，被懋第杖死。
（多爾袞聞了此事，命懋第弟懋泰進去詰責懋第。）
懋 第：（正色道）汝乃滿清降官，何得冒稱吾弟？
（懋第叱出懋泰。
（懋泰回報多爾袞。
（多爾袞親自提審懋第。
（懋第直立不跪。
（多爾袞喝令懋第跪下。）
懋 第：我乃天朝使臣，安肯屈膝番邦？
多爾袞：汝國已亡，汝主已戮，尚有何朝可說？
懋 第：大明宗支，散處東南，一日不盡，一日不亡，就使絕滅，我是明臣，甘為明死，
要殺就殺。
多爾袞：汝已食清粟一年，還得自稱明臣麼？
懋 第：汝奪明粟，無理已甚，反說我食清粟，真是強橫。
多爾袞：你何故殺你隨員？
懋 第：我殺隨員，與你何干！
多爾袞：你為何不肯薙髮？
懋 第：頭可斷，髮不可斷。
多爾袞：好個倔強的男子！
（多爾袞語未畢，左側閃出陳名夏道）
陳名夏：懋第為崇禎帝來，可饒命，為福王來，不可饒命。
懋 第：（怒目道）你是大明會元陳名夏，有何面目敢來插嘴？你怕死，我不怕死。
多爾袞：你不怕死，就令你死。
（多爾袞命左右將懋第推出宣武門外處斬。
（多爾袞暗暗歎息道）
多爾袞：明朝的臣子，如此忠義，恐怕中原是未能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