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一一 至 第三六二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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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李幼孜已升任戶部侍郎,欲媚張居正,首倡奪情的議論。
(馮保與張居正友善,亦願他仍然在朝,可作外助,遂代為運動,傳出中旨,令吏部尚書張瀚,
(往留張居正。
(張居正也恐退職以後,被人陷害,巴不得有旨慰留,但面子上似說不過去,只好疏請奔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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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暗中恰諷示張瀚,令他奏留張居正。
張 瀚:(佯作不知)首相奔喪,應予殊典,應由禮部擬奏,與吏部無涉。
(張居正聞言,很是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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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又浼馮保傳旨,責張瀚久不復命,失人臣禮,勒令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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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班趨炎附勢的官員,陸續上本,請留首輔,奏中大意,無非把移孝作忠的套話,敷衍滿
(紙。
(張居正再請終制,有旨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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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又請在官守制,不入朝堂,仍預機務,乃邀允准。
(張居正得遂私情,仍然親裁政務,與沒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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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值日食告變,編修吳中行及檢討趙用賢、刑部員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等應詔陳言,均說張
(居正忘親貪位,煬蔽聖聰,因干天變云云。
(居正得了此信,憤怒的了不得,當下通知馮保,教他入訴神宗,概加廷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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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伯馬自強急至張居正府第,密為營解。
(張居正見了馬自強,略談數語,便撲的跪下,帶哭帶語道)
張居正:公饒我!公饒我!
(馬自強正答禮不迭,忽聞掌院學士王錫爵到來,張居正竟踉蹌起身,趨入喪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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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錫爵逕至喪次中,晤見張居正,談及吳、趙等上疏,致遭聖怒等事。)
張居正:(淡淡的答道)聖怒正不可測。
王錫爵:聖怒亦無非為公。
(王錫爵語尚未訖,張居正又跪倒地上,勃然)
張居正:公來正好!快把我首級取去,免致得罪諫官!(一面又舉手作刎頸狀,並道)你何不取出刀來?
快殺我!快快殺我!
(王錫爵不防到這一著,嚇得倒退倒躲,一溜煙的逃出大門去了。
(馬自強亦乘勢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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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數日,吳中行、趙用賢、艾穆、沈思孝四人,同受廷杖。
(侍講於慎行、田一儁、張伭、趙志臯,修撰習孔教、沈懋學等,具疏營救,俱被馮保擱住。
(進士鄒元標復上疏力諫,亦坐杖戍。
(南京御史朱鴻模,遙為諫阻,並斥為民。
(且詔謫吳中行、趙用賢、艾穆、沈思孝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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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中行、趙用賢即日出都,同僚相率觀望,無一人敢去送行。
(只有經筵講官許文穆贈中行玉杯一隻,用賢犀杯一隻,玉杯上鎸著三語道:
( 斑斑者何?卞生淚。英英者何?藺生氣,追追琢琢永成器。
(犀杯上鎸著六語道:
( 文羊一角,具理沈黝,不惜刻心,寧辭碎首?黃流在中,為君子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