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一 至 第三五九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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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回到家中,忽家人來報)
家 人:大理寺少卿李幼孜到來。
(李幼孜與張居正同鄉,當然接見。)
3582**時間: 地點:
(李幼孜扶杖而入,張居正便問道)
張居正:足下曳杖來此,想係貴體違和。
李幼孜:抱病謁公,無非為著逆案,公若不為辯白,將來恐污名青史!
張居正:(心中一動,勉強)我正為此事擔憂,何曾有心羅織?
李幼孜:叨在同鄉,所以不憚苦口,還祈見諒!
(張居正又敷衍數語,李幼孜方才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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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鐘繼英上疏,亦為高拱營救,暗中且指斥張居正。
(張居正不悅,擬旨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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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都御史葛守禮,往見尚書楊博道)
葛守禮:大獄將興,公應力諍,以全大體。
楊 博:我已勸告張相國了。
葛守禮:今日眾望屬公,謂公能不殺人媚人,公奈何以已告為辭?須再去進陳,務免大獄方好哩!
楊 博:我與公同去,何如?
(葛守禮欣然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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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守禮、楊博遂偕至張居正宅中,張居正見二人到來,便開口道)
張居正:東廠獄詞已具,俟同謀人到齊,便奏請處治了。
葛守禮:守禮何敢自附亂黨!但高公諒直,願以百口保他。
(張居正默然不應。)
楊 博:(亦插入道)願相公主持公議,保全元氣。東廠中人,寧有良心?倘株連眾多,後患何堪設想?
(張居正仍坐在當地,不發一言。
(楊博與葛守禮,復歷數先朝政府,如何同心輔政,弼成郅治,到了夏言、嚴嵩、徐階、高拱等
(人,互相傾軋,相名坐損,可為殷鑒。
(張居正甚不耐煩,竟忿然道)
張居正:兩公今日,以為我甘心高公麼?廠中揭帖具在,可試一觀!(說至此,奮身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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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取廠中揭帖,出投楊博前道)
張居止:公請看來!與我有無干涉!
(楊博從容取閱,從頭細瞧,但見帖中有二語云:大臣所供,歷歷有據。
(這「歷歷有據」四字,乃是從旁添入,默認字跡,實係居正手筆。
(當下楊博也不明說,惟嗤然一笑,又將揭帖放入袖中。
(張居正見一笑有因,猛憶著有四字竄改,只好支吾說道)
張居正:廠中人不明法理,故此代易數字。
葛守禮:機密重情,不即上聞,豈可先自私議?我兩人非敢說公甘心高氏,但是目下回天,非仗公力不可
!
(張居正至此,無可推諉,方揖謝道)
張居正:如可挽回,敢不力任。但牽挽牛尾,很覺費事,如何可以善後呢?
楊 博:公特不肯力任呢!如肯力任,何難處置,現惟得一有力世家,與國家義同休戚,便可托他訊治了
。
張居正:(感悟,欣然)待我入內奏聞,必有以報兩公。
楊 博:這是最好的了,造福故家,留名史策,均在此舉!
(張博說罷,拱手告別,張居正送出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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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入宮請獨對,自保高拱無罪,請特委勳戚大臣,澈底查究。
(明神宗乃命都督朱希孝,左都御史葛守禮,及馮保會審王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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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希孝係成國公朱希忠弟,接了此旨,忙與乃兄商議道)
朱希孝:哪個奏聞皇上,弄出這個難題目,要我去做?一或失察,恐宗祀都難保了。
(說著,掩面涕泣。
(朱希忠也惶急起來,相對哭著。)
朱希忠:不如去問張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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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希孝來見張居正。)
張居正:不必問我,但去見吏部楊公,自有方法。
(朱希孝當即揖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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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希孝往謁楊博,且語且泣。)
楊 博:(笑道)這不過借公勳戚,保全朝廷大體,我等何忍以身家陷公?
朱希孝:(嗚咽道)欲平反此獄,總須搜查確證,方免讒言。
楊 博:這又何難!
(當下與朱希孝密談數語,朱希孝才改憂為喜,謝別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