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一 至 第三三二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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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奴出來,說是)
門 奴:萼山先生有請。
(趙文華才得入內。
(看官!你道這萼山先生是何人?他是嚴府家奴的頭目,呼作嚴年,號為萼山,內外官僚,夤緣
(嚴府,都由嚴年經手,因此人人敬畏,統稱他為萼山先生。
(趙文華出入嚴府,所有饋遺,當然另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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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彼此相見,趙文華格外客氣,與嚴年行賓主禮,嚴年佯為謙恭,互相遜讓一回,方分坐左
(右。
(趙文華便問起嚴嵩父子。)
嚴 年:(搖首道)趙少保!你也太負心了。該罵。相爺恨你得很,不要再見你面,就是我家公子,也與
你有些宿嫌,恐此事未便轉圜哩。
趙文華:萼山先生!你無事不可挽回,此次總要請你斡旋,兄弟自然感激。
(嚴年猶有難色,經趙文華與他附耳數語,才蒙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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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晌午,嚴年方入報嚴世蕃,始出來招呼趙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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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華趨入,嚴世蕃一見,便冷笑道)
嚴世蕃:吾兄來此何為?想是急時抱佛腳!
(趙文華明知他語中帶刺,但事到其間,無可奈何,只好高拱手,低作揖,再三告罪,再四哀懇
(。)
嚴世蕃:(才淡淡的答應道)我去稟知母親,瞧著機緣,當來報知。
(趙文華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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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三日,不見嚴世蕃動靜,趙文華再去謁候,未得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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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越兩日,仍無消息,但聞嚴嵩休沐,料此日出入嚴府,定必多人。
(趙文華不帶隨役,獨行至嚴府內,衝門直入。
(門役已屢受饋金,卻也不去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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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華到了大廳外面,停住腳步,暗從軒櫺中探望,遙見嚴嵩夫婦,高坐上面,一班乾兒子及
(世蕃,侍坐兩旁,統在廳中暢飲,笑語聲喧。
(正在望得眼熱,忽見嚴年出來,慌忙相迎。)
嚴 年:(低語道)公子已稟過太夫人了,太夫人正盼望你呢!
(趙文華即欲趨入,嚴年道)
嚴 年:且慢!待我先去暗報。
(言畢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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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華側耳聽著,又閱半晌,方聞嵩妻歐陽氏道)
旁 白:(歐陽氏)今日闔座歡飲,大眾都至,只少一個文華。
旁 白:(嚴嵩接口道)這個負心賊,還說他甚麼?
(趙文華心中一跳,又在櫺隙中偷瞧,只見嚴嵩沒甚怒容,隨又聽得歐陽氏道)
歐陽氏:文華前次,原是一時冒失,但俗語說得好,『宰相肚裡好撐船,』相公何必常念舊惡呢。
(接連是嚴嵩笑了一聲。
(這時候的趙文華,料知機會可乘,也不及待嚴年回報,竟大著膽闖將進去,走至嚴嵩席前,伏
(地涕泣。
(嚴嵩正欲再責,偏是歐陽夫人,已令家婢執著盃箸,添置席上,並叫起趙文華,入座飲酒,一
(面勸慰道)
歐陽氏:教你後來改過,相公當不復計較了。
(趙文華叩謝而起,方走至坐位前,勉飲數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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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酒闌席散,趙文華待外客謝別,方敢告辭,猶幸嚴嵩不甚訶責,總算放心歸去。)
(〔第六十六回 汪寇目中計遭誅 尚美人更衣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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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嘉靖三十六年四月間,奉天、華蓋、謹身三殿,偶然失火,損失甚巨。
(明世宗下詔引咎,修齋五日。
(嗣用術士言,擬速建正陽門樓,作為厭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