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一 至 第二七六〇
2751**時間: 地點:
(這事被王守仁聞悉,忙遣人致伍文定書。
(當由伍文定啟視,書中沒有別語,只有「急用火攻」四字。)
伍文定:我亦已有此意。
(遂邀集於恩、邢珣、徐漣、戴德孺等,議定埋伏夾擊等計策,各攜火具,分道並進。)
2752**時間: 地點:
(會寧王朱宸濠召見群下,迭述敗狀,擬將臨陣先逃的部目,牽出數人,斬首示懲。
(各部目多係劇盜,哪肯奉諭,枉送性命,遂一哄兒爭辯起來,你推我諉,噪個不住。)
(探卒忽入船嘩報導)
探 卒:官軍來了!官軍來燒我舟了!
(寧王朱宸濠聽著,大驚失色,忙推案出望,但見前後左右,已是火勢炎炎,燒個正著。
(時值秋燥,江上的秋風大作,四面八方,火頭亂越,就是要想救滅,急切也是不及。
(官軍乘著火勢,紛紛躍上舟陣。
(原來縱火的官軍,便是於恩、邢珣、徐璉、戴德孺四路水師,與伍文定計議妥當,各駕輕舟,
(埋伏隱處,等到風色一順,分頭舉火,所以東西南北,面面燒著。
(寧王朱宸濠在船頭上,癡望多時,只見邢珣自左殺來,戴德孺自右殺來,於恩攻後,伍文定攻
(前,自己部下的將士,紛紛投水,毫無抵禦的能力,不禁流涕道)
寧王濠:大事去了!
(正說著,副舟也已被火,寧王朱宸濠嚇得幾乎暈倒,慌忙走入船艙。)
2753**時間: 地點:
(寧王朱宸濠與妃嬪等相對痛哭。
(正妃婁氏,挺身立起道)
婁 氏:妾前時曾諫止殿下,休負國恩,殿下不從,乃有今日。罷罷!殿下負了皇上,妾不忍負著殿下。
(說至此,疾步趨至船頭,奮身一跳,投入水中。
(各妃嬪見婁妃殉難,也都丟開性命,又聽得嗶嗶剝剝,火勢愈燒愈近,大家料難逃生,各啟舟
(艙,陸續投水,統向龍宮處報到。
(只有寧王朱宸濠泣涕漣漣,挈著世子朱儀賓,兀在舟中坐住。
(官軍四面躍入,即將寧王朱宸濠父子,用著最粗的鐵鏈,捆縛停當,牽出船外。)
2754**時間: 地點:
(官軍將寧王朱宸濠父子,移向伍文定坐船。
(寧王朱宸濠舉目一瞧,所有丞相、元帥等都已兩手反翦,縛置船中,彼此吁歎,閉目待斃。
(伍文定等分頭擒拿,將著名叛黨,一應鎖住,不曾漏脫一個。
(如李士實、劉養正、徐吉、涂欽、王綸、熊瓊、盧行、羅璜、丁瞶、王春、吳十三、凌十一、
(秦榮、葛江、劉勛、何鏜、王信、吳國士、火信等,盡行械繫,共有數百餘人。
(還有被執及脅從各官,如太監王宏,御史王金,主事金山,按察使楊源,僉事王疇、潘鵬,參
(政陳杲,布政司梁宸,都指揮郟文、馬驥、白昂等人,也一併拘住。
(共擒斬叛兵三千餘級,溺死的約三萬人,燒死逃去的,無可計算。
(所有燒不盡的軍械軍需,以及溺水的浮屍,積聚江心,掩蔽數里。
(尚有數百艘賊船,臨時斬斷繩索,四散狂逃,經伍文定遣兵追剿,依次蕩滅。)
2755**時間: 地點:
(王守仁所遣陳槐、曾嶼等,亦攻復九江、南康二郡,並在沿湖等處,捕戮叛黨二千餘人。)
2756**時間: 地點:
(各將吏陸續返報,回到南昌。
(王守仁尚在城外駐節,一一迎勞,彼此甚歡。
(伍文定手下將士,押住寧王朱宸濠,推至王守仁座前。
(王守仁正欲詰責,寧王朱宸濠忽開口哀呼道)
寧王濠:王先生!本藩被你所擒,情願削去護衛,降為庶人,請先生顧著前誼,代為周全。
王守仁:(正色道)國法具在,何必多言!
(寧王朱宸濠方才無語。
(南昌士民聚觀道旁,齊聲歡呼道)
士民甲:這位叛王,酷虐無道,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可見天道昭彰,報應不爽!
(有幾個江西官吏,本與寧王朱宸濠相識,見了寧王朱宸濠,也出言指示,泣語道)
官吏甲:從前商朝的紂王,信了婦言,致亡天下,我不信婦言,乃至亡國。古今相反,追悔已遲。婁妃!
婁妃!你不負我,我卻負你,死也晚了。家有賢妻,夫不遭禍,宸濠何獨未聞?
(王守仁聞了此言,也為歎息,隨命水夫撈認婁妃屍骸,從豐殮葬。
(眾將獻上寧王朱宸濠函篋,內貯書信,多係京官疆吏,往來通問,語中未免有勾結情形。
(王守仁不暇細閱,悉付與祝融氏,一面露佈告捷,才率軍入城。)
2757**時間: 地點:
(嗣王守仁聞武宗已啟蹕南征,急奏上封章,略云:
( 臣於告變之際,選將集兵,振揚威武,先收省城,虛其巢穴,繼戰鄱湖,擊其惰歸。今宸
(濠已擒,逆黨已獲,從賊已掃,閩廣赴調軍士已散,驚擾之民已定。竊惟宸濠擅作威福,睥睨
(神器,招納流亡,輦轂之動靜,探無遺蹟,臣下之奏白,百不一通。發謀之始,逆料大駕必將
(親徵,先於沿途伏有奸黨,期為博浪、荊軻之謀。今逆不旋踵,遂已成擒,法宜解赴闕門,式
(昭天討,然欲付之部下各官,誠恐潛布之徒,乘隙竊發,或虞意外,臣死有餘憾矣。蓋時事方
(艱,賊雖擒,亂未已也。伏望聖明裁擇,持以鎮定,示以權宜,俾臣有所遵循,不勝幸甚!)
(這疏本意,明明是諫阻南巡,且請將逆藩就地正法,以免意外。
(不料武宗得奏,毫不採用,只飭令將逆藩看管,聽候駕到發落。
(太監張忠及安邊伯許泰等,因守仁前日上疏,有罷斥奸邪,禁止遊幸等語,心中未免挾嫌,入
(奏武宗,但云)
張 忠:守仁先曾通逆,雖有功勞,未足掩罪。
(幸明武宗尚有微明,不去理睬。)
2758**時間: 地點:
(張忠、許泰又貽書王守仁,謂:
( 逆藩宸濠,切勿押解來京。現在皇上親徵,須將宸濠縱入鄱湖,待皇上親與交戰,再行一
(鼓成擒,論功行賞。如此辦理,庶幾功歸朝廷,聖駕不虛此行了。
(王守仁不為之動,竟不待明武宗旨意,自將寧王朱宸濠押出南昌,擬即北發。)
2759**時間: 地點:
(偏偏張忠、許泰兩人,遣使齎威武大將軍檄文邀截途中,勒令將寧王朱宸濠交付。
(王守仁又復不與,避道走浙江,欲從海道押解至京。)
2760**時間: 地點:
(夤夜到錢塘,不料太監張永,又在杭州候著。
(王守仁見了張永,先把那計除劉瑾的功績,讚美一番,說得張永非常歡慰。)
王守仁:(復進言道)江西百姓,久遭濠毒,困苦不堪;況且大亂以後,天復亢旱成災,百姓有衣無食,
有食無衣,若復須供給京軍,將必逃匿山谷,聚眾為亂。當日助濠,尚是脅從,他日揭竿,恐如
土崩瓦解,剿撫兩窮。足下公忠體國,素所欽佩,何不在京中諫阻御蹕,免多周折呢?
張 永:(歎道)王先生在外就職,怪不得未識內情。皇上日處豹房,左右群小,蠱惑主聰,哪個肯效忠
盡言?我是皇上家奴,只有默輔聖躬,相機諷諫便了,我此次南行,非為掩功而來,不過由皇上
素性固執,凡事只宜順從,暗暗挽回;一或逆命,不但聖心未悅,並且觸怒群小,讒言易入,孤
憤誰知,王先生試想!於天下大計,有甚麼益處?
王守仁:(點首道)足下如此忠誠,令人敬服。
張 永:我的苦心,也惟有先生知道呢。
(王守仁乃將張忠、許泰邀取宸濠,並從前致書等情,一一說明。)
張 永:我所說的群小,便指若輩。王先生將若何處置?
王守仁:逆藩宸濠,已押解到此,好在與足下相遇,現擬將這副重擔,卸與足下,望足下善為處置,才畢
微忱。
張 永:先生大功,我豈不知,但不可直遂逕行。有我在,斷不使先生受屈,務請放心!
(王守仁乃將寧王朱宸濠囚車,交付張永,乘夜渡浙江,繞道越境,還抵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