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一 至 第一二〇〇
1191**時間: 地點:
(單說燕王棣即位,下令清宮三日,諸宮人女官太監,多半殺死。
(惟前曾得罪建文帝者,方得寬宥。
(燕王棣召宮人內侍,詢以建文帝所在。
(宮人等無從證實,把馬皇后殘骸,稱為帝屍。
(燕王棣乃命就灰燼中撥出屍首。)
1192**時間: 地點:
(馬皇后尸滿身焦爛,四肢殘缺,辨不出是男是女,只覺得慘不忍睹。)
燕王棣:(也不禁垂淚道)癡兒癡兒?何為至此?
(是時侍讀王景在側,由燕王棣問他葬禮。)
王 景:當以天子禮斂葬。
(燕王棣點首,便令將馬皇后殘屍,斂葬如儀。
(忽有一人滿身縞素,趨至闕下,伏地大哭,聲震天地。
(燕王棣聞著,即喝令左右速拿,當由鎮撫伍雲,拿住入獻。)
燕王棣:(凝視道)你就是方孝孺麼?朕正要拿你,你卻自來送死。
方孝孺:(抗聲道)名教掃地,不死何為?
燕王棣:你願就死,朕偏待你不死,何如?
(言訖,命左右帶方孝孺下獄。)
1193**時間: 地點:
(原來燕王棣大舉南犯,留僧道衍輔佐世子,居守北平。
(道衍送燕王棣出郊,跪啟道)
道 衍:臣有密事相托。
燕王棣:是何事?
道 衍:南朝有文學博士方孝孺,素有學行,倘殿下武成入京,萬不可殺此人。若殺了他,天下讀書種子
,從此斷絕了。
(燕王棣首肯,記在心裡,所以大索罪人,雖列孝孺為首犯,意中恰很欲保全,迫他臣事。)
1194**時間: 地點:
(燕王棣且召他門徒廖鏞、廖銘等,入獄相勸。)
方孝孺:(怒叱道)小子事我數年,難道尚不知大義麼?
(廖鏞等返報燕王,燕王棣也不以為意。)
1195**時間: 地點:
(未幾,燕王棣欲草即位詔,廷臣俱舉薦方孝孺。
(燕王棣乃復令出獄。)
1196**時間: 地點:
(方孝孺仍衰絰登陛,悲慟不已。)
燕王棣:(恰降座慰諭道)先生毋自苦!朕欲法周公輔成王呢。
方孝孺:成王何在?
燕王棣:他自焚死了。
方孝孺:(復道)何不立成王子?
燕王棣:國賴長君,不利沖人。
方孝孺:何不立成王弟?
燕王棣:(語塞,無可置詞,勉強)此朕家事,先生不必與聞。
(方孝孺方欲再言,燕王棣已顧令左右,遞與紙筆,且婉語道)
燕王棣:先生一代儒宗,今日即位頒詔,煩先生起草,幸勿再辭!
(方孝孺投筆於地,且哭且罵道)
方孝孺:要殺便殺,詔不可草。
燕王棣:(也不覺氣憤)你何能遽死?就使你不怕死,獨不顧九族麼?
方孝孺:(厲聲道)便滅我十族,我也不怕。(說至此,復拾筆大書四字,擲付燕王棣)這便是你的草詔
。
(燕王棣不瞧猶可,瞧著紙上,乃是「燕賊篡位」四字,觸目驚心,不由的大怒道)
燕王棣:你敢呼我為賊麼?
(喝令左右用刀抉孝孺口,直至耳旁,再驅使繫獄。
1197**時間: 地點:
(詔收孝孺九族,並及朋友門生,作為十族,每收一人,輒示方孝孺。
(方孝孺毫不一顧,遂一律殺死。)
1198**時間: 地點:
(旋將孝孺牽出聚寶門外,加以極刑。
(方孝孺慷慨就戮,賦絕命詞道)
方孝孺:天降亂離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計分,謀國用猶。忠臣發憤兮,血淚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
求?嗚呼哀哉!庶不我尤。
(方孝孺弟方孝友,亦被逮就戮,與方孝孺同死聚寶門外。
(臨刑時,方孝孺對他淚下,方孝友口占一詩道)
方孝友:阿兄何必淚潸潸,取義成仁在此間。華表柱頭千載後,旅魂依舊到家山。
1199**時間: 地點:
(方孝孺妻鄭氏,及二子中憲、中愈,皆自經。)
1200**時間: 地點:
(二女年未及笄,被逮過淮,俱投河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