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一 至 第一〇〇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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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歷十七日,宋真宗始至泰山。
(王欽若迎謁道旁,獻上芝草三萬八千餘本。
(宋真宗慰勞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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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復齋戒三日,才上泰山。
(道經險峻,宋真宗降輦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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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祀昊天上帝,左陳天書,配以宋太祖、宋太宗。
(宋真宗命群臣把五方帝及諸神於山下封祀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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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成,出金玉匱函封禪書,藏置石▉,音感,石篋也。
(宋真宗再巡視圜台,然後還幄,王旦復率從官稱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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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宗真禪祭皇地祗於社首山,如封祀儀。
(王欽若等連上頌詞,什麼彩霞起岳,什麼黃雲覆輦,什麼瑞靄繞壇,什麼紫氣護幄,還有日重
(輪,月黃色,說得天花亂墜,弄假成真。
(宋真宗即御朝覲壇中的壽昌殿,受百官朝賀,上下傳呼萬歲,振動山谷。
(有詔大赦天下,文武進秩,令開封府及所過州郡,考選舉人,賜天下酺三日,改乾封縣為奉符
(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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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大宴穆清殿,又宴泰山父老於殿門,真個是皇恩浩蕩,帝澤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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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數日,宋真宗轉幸曲阜,謁孔子廟,酌獻再拜,命近臣分奠七十二弟子,加諡孔子為玄聖
(文宣王,飭此後祭用太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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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復率從臣,遊覽孔林,到了興盡思歸,乃下詔回鑾,仍用玉輅載奉天書,按驛還都。
(欽若護駕西歸,更聯合一班媚子諧臣,朝奏符瑞,暮頌功德,惹得真宗墮入迷團,自以為五帝
(三王,不過爾爾。
(丁謂又上封禪祥瑞圖,揭示朝堂,於是東封不足,復議西封。
(可巧徐、兗大水,江、淮亢旱,無為烈風。
(金陵大火,各處災祲,接連入報。
(乃把西嶽封禪,暫行停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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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年餘,中外稍稍安靖。
(宋真宗再將舊事提起,由群臣表請西祀汾陰,有旨准奏,定期來春西幸,所有典禮各使,免不
(得仍用熟手。
(嗣陝州奏稱黃河清,集賢院校理晏殊獻河清頌,宋真宗親制奉天庇民述,宣示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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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冬盡春來,宋真宗命群臣戒備祭儀,毋得懈怠。
(適值京畿大旱,谷米騰貴,龍圖閣待制孫奭毅然上疏道:
( 臣聞先王卜征五年,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德而改卜。陛下始畢東封,更議
(西幸,殆非先王卜征五年慎重之意,其不可一也。夫汾陰后土,事不經見,昔漢武帝將封禪,
(故先封中嶽,祀汾陰,始巡幸都縣,遂有事於泰山。今陛下既已東封,復欲幸汾陰,其不可二
(也。古者圜丘方澤,所以郊祀天地,今南北郊是也。漢初承秦,唯立五畤以祀天,而后土無祀
(,故武帝立祠於汾陰。自元成以來,從公卿之議,遂徙汾陰於北郊,後之王者多不祀汾陰。今
(陛下已建北郊,乃舍之而遠祀汾陰,其不可三也。西漢都雍,去汾陰至近,今陛下經重關,越
(險阻,輕棄京師根本,而慕西漢之虛名,其不可四也。河東唐王業之所由起也,唐又都雍,故
(明皇閒幸河東,因祀后土。聖朝之興,事與唐異,而陛下無故欲祀汾陰,其不可五也。昔者周
(宣王遇災而懼,故詩人美其中興,以為賢主。比年以來,水旱相繼,陛下宜側身修德,以答天
(譴,豈宜下徇奸回,遠勞民庶,盤游不已,忘社稷之大計,其不可六也。夫雷以二月啟蟄,八
(月收聲,育養萬物,失時則為異。今震雷在冬,為異尤甚。此天意丁寧以戒陛下,而反未悟,
(殆失天意,其不可七也。夫民,神之主也,是以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今國家土木之工,
(累年未息,水旱薦沴,饑饉居多,乃欲勞民事神,神其享之乎?其不可八也。陛下必欲為此者
(,不過效漢武帝、唐明皇巡幸所至,刻石頌功,以崇虛名,誇示後世爾。陛下天資聖明,當慕
(二帝三王,何為下襲漢、唐之虛名?其不可九也。唐明皇以嬖寵奸邪,內外交害,身播國危,
(兵交闕下,忘亂之跡如此,由狃於承平,肆行非義,稔致禍敗。今議者引開元故事以為盛烈,
(乃欲倡導陛下而為之,臣竊為陛下不取,其不可十也。臣言不逮意,陛下以臣言為可取,願少
(賜清問,以畢臣說,臣不勝翹首待命之至。
(宋真宗覽奏,因他有少賜清問一語,即召內侍皇甫繼明,傳旨再問,教他盡情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