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 至 第一六〇
151**時間:接上 地點:同上
(衙役甲、乙將濟顛帶到廳上跪下。)
王知事:(拍案大罵道)你這和尚怎敢大膽,立在我府前外橋上探頭探腦的張望?
濟 顛:大人的衙門外,大家可以站,為何只有我不可在衙門外站一站?
王知事:(拍桌罵道)大膽!
濟 顛:怎麼?我這一站就是大膽?
王知事:你還強辯!別人稍站便走,而你這丐和尚不僅站了半天不走,還探頭向內張望,難道這不
是大膽?
濟 顛:小僧因要求見相公,怕無人肯通報,故不得已在此張望。
王知事:你有何事要來見我?
濟 顛:聞知相公惱和尚,故特來解釋!
王知事:你何由知我惱和尚!你又有些甚麼解釋?
濟 顛:小僧也不敢解釋,只有一節因緣,說與相公,求相公自省。
王知事:你且說來,說得好,免你責罰。說得不好,加倍用刑!
(那時在旁邊看的人,都替濟顛耽憂。)
濟 顛:昔日蘇東坡…
152**時間:白日(公元1081年) 地點:東坡雪堂中
(蘇東坡、秦少遊、黃魯直、佛印禪師四人共飲,蘇東坡對眾人道)
蘇東坡:難得今日聚首,諸位不妨作對子助興。作對子的重點,前面一句是要一件落地無聲之物,
中間二句是要有兩個古人,最後要結詩二句。要說得有情有理,又要貫串,如不能者罰。
(秦少遊、黃魯直、佛印禪師各微笑點頭。)
(濟顛卻不慌不忙的,屈著指,王知府聽著)
蘇東坡:(首先說道)筆毫落地無聲,抬頭見管仲,管仲問鮑叔,因何不種竹?鮑叔曰,『只須兩
三竿,清風自然足。』
秦少遊:雪花落地無聲,抬頭見白起,白起問廉頗,如何不養鵝?廉頗曰,『白毛鋪綠水,紅掌戲
清波。』
黃魯直:蛀屑落地無聲,抬頭看孔子,孔子問顏回,因何不種梅?顏回曰,『前村深雪裏,昨夜一
枝開。』
佛 印:天花落地無聲,抬頭見寶光,寶光問維摩,僧行近如何?
153**時間:接151場 地點:同151場
濟 顛:維摩曰,『遇客頭如鱉,逢齋項似鵝。』
(王知事聽了,打動當年心事,忍不住大笑起來道)
王知事:妙語參禪,大有可思!且問你是那寺僧人?叫甚名字?
濟 顛:小僧乃淨慈寺書記,法名道濟的便是。
王知事:(大喜道)原來就是做榜文、叫通天耳的濟書記,果是名下無虛,快請起來相見!
(王知事下堂,邀濟顛入後廳。)
154**時間:稍後 地點:臨安知府衙門後廳中
(王知事親陪濟顛吃酒,二人吃到投機處,濟顛方說道)
濟 顛:敝寺因遭風火,今蒙聖主並宰官之力,重建一新,惟有兩廊影壁未完,要求相公慨然樂助
。
王知事:下官到任未久,恐不能多,既濟師來募,自然有助。(見窗外天色已晚)天色已晚,就請
濟師暫留一宿。
(濟顛應了。)
155**時間:早上(次日) 地點:淨慈寺大雄寶殿前
(濟顛領十多衙役押著俸鈔三千貫,來至殿前。
(妙崧長老與眾僧俱來迎接,盡接喝釆。)
妙 崧:(對眾僧道)化得這位宰官的錢,(手指濟顛)真要算他的手段!
(〔第十八回 徐居士疏求度牒 張提點醉索題詩〕)
156**時間:早上(5月10日) 地點:淨慈寺雲堂中
(濟顛披僧袍出門,沈萬法問道)
沈萬法:師父往哪裡去?
濟 顛:開藥店的張提點,久不相見,我去走一遭!
(說畢即出。)
157**時間:稍後 地點:竹竿巷
(濟顛往張家藥店走去,見張提點的妻子在外邊,遂上前施禮,叫聲)
濟 顛:孺人!張提點在家否?
(張妻最惱和尚,看見濟顛,便放下臉來道)
張 妻:不在家!
(濟顛轉身往外就走。
(張提點忽從自屋裏鑽將出來,呵呵的笑道)
張提點:我回來了!久不相會,可請坐,吃幾杯酒。
(一面走出外邊來邀他。)
濟 顛:酒須要吃的,我見你娘子實在有些怕她,吃不下。
張提點:既是這等,到市上去如何?
濟 顛:甚好!甚好!
158**時間:稍後 地點:昇陽酒店中
(濟顛、張提點坐定,酒保燙上酒來。
(濟顛連吃好幾碗,吃得高興,便道)
濟 顛:你妻子怪我來同你吃酒,不知吃酒也有些好處。我有個小詞兒,唱與你聽著。
張提點:我洗耳恭聽!
濟 顛:日日貪杯似醉泥,未嘗一日不昏迷;細君發怒將言罵,道是人間好酒兒。莫要管,且休癡
,人生能有幾多時?杜康會唱蓮花落,劉伶好舞竹枝詞,總不如淵明賞菊醉東籬,今日人
何在?留得好名兒!
張提點:(連聲歎道)妙絕!妙絕!可再吃幾杯活活心情。
濟 顛:我今日沒心情吃酒,倒不如到處走走,散散心罷!
(二人相攜而出。)
159**時間:稍後 地點:臨安城清波大街
(濟顛、沈提點走在街上,途經製醬家門首,只見門外曬了一缸醬。)
濟 顛:(不經意往醬缸中一看,突叫了兩聲)阿呀!阿呀!
(叫畢仍往前走,想一想又縮轉回來,解開褲子將屁股坐在醬缸沿上,就像上毛坑的一般
(,嗶歷嗶歷的就撒了半缸。
(製醬家中小僕甲看見了,急急趕出門來,要扯住濟顛算帳,只見濟顛已走遠了。
(小僕甲急忙走回製醬家中。)
160**時間:接上 地點:製醬家前
(小僕甲、醬主人跑出來,醬主人亂嚷道)
醬主人:甚麼和尚,敢如此無禮!我趕上扯他回來要他賠!
(旁邊一個鄰舍甲來勸道)
鄰舍甲:我認得這個和尚,就是淨慈寺裏的濟顛師。你就趕上他,也只好叫罵他兩句,打他兩下。
他一個身子,有甚麼賠你?倒不如認倒楣,快快的倒掉罷!
醬主人:(聽說是濟顛,歎了一口氣,叫小僕人道)你快進去,再叫兩個大漢來相幫,抬到溝裏去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