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 至 第九〇
81**時間:晚上(大風大雪) 地點:房中
(劉公就枕。)
旁 白:(旁白者)然劉公性最善,雖深夜,丐者以一文來市藥,必起而與之。
(劉公忽聞剝啄甚急。)
劉 公:(枕上詢曰)誰人?
丐 者:乞人市藥者!
(劉公披衣急起。)
82**時間:接上 地點:廛鋪
(劉公啟雙扉。
(一丐者蹩而入。
(丐者瘡在左股上,大如錢。
(劉公詳視巨細,然後折紙。
(劉公就銅釜攤與之,而瘡忽大如盆。
(劉公更與之,瘡忽大如甌。
(劉公再更與之,瘡忽大如巨盎、如冰盤。)
旁 白:(旁白者)凡十數易,皆不足蓋完所患。
83**時間:黎明 地點:接上
(鄰雞亂鳴,孤檠閃壁。
(妻孥見久不返,甚催促,劉公如不聞。
(劉公俯首呵凍,極力熨貼。)
丐 者:(怒,大聲曰)嘻!鄙哉傖也!藥甚平淡,何仔細乃爾!
(劉公不語,仍更與之,視釜中藥已竭。
(丐忽狂笑,聲可震屋瓦。)
丐 者:(袖出一錢擲釜中)以此聊酬一夜勞!
(丐者踏雪竟去。
(劉公視釜底。
(釜底嵌一極古五銖錢,堅滯如鑄。
(藥氣上騰,成五色香雲,氤氳不散。)
旁 白:(旁白者)由此藥更靈,人疑丐者仙也。劉公壽八十,無疾一笑逝。子孫讀書,多有游庠者,猶懸壺市藥為生,世世保守釜爐如連城。
(〔第二集〕
(〔奚大瘤〕)
84**時間:白天 地點:廟中
(奚大瘤肖神像於壁。)
旁 白:(旁白者)奚大瘤者,晉人也。幼失怙恃,肖神像,得劉元的傳。因貌陋,癡肥多麻,且貧無一椽,人皆鄙之,無與論婚者。
85**時間:白天 地點:酒店
(奚大瘤大吃、大喝。)
旁 白:(旁白者)得神像值,輒飲啖,量兼人,以是囊中無一錢,夜多就古廟宿。
86**時間:白天 地點:廟中
(奚大瘤肖神像時痛不可忍,弓背撫腰。)
旁 白:(旁白者)夏日工倦,常臥烈炎中﹔秋夜飲酣,恒眠涼月下。由此得疾,腰下患瘤,始猶如盞、繼如盎、旋大於甕。蹣跚匍匐,不良於行﹔每有操作,
痛不可忍。生計日蹙,醫藥罔效,自思不如速死。
87**時間:晚上 地點:林中
(奚伏行入林,將解帶自縊。
(林後一道者出,羽衣翩翩,風神秀逸。)
道 者:(遽喝曰)止!堂堂男子,有何不了,學婦人女子自尋短見耶?
(奚痛哭,告以所苦。)
道 者:子與其覓死,曷譬若已死,去而學仙,必成大道!
奚大瘤:無師傳,奈何?
道 者:吾即為爾師!盍隨我往深山?當授以法。
奚大瘤:諾!但從行不易,登高涉險,能毋苦乎?
道 者:易耳。
(道者袖出棗二枚,與奚食。)
旁 白:(旁白者)奚甫下咽,即遍體爽適,瘤痛亦止。
(奚再拜。)
88**時間:早上 地點:大山
(奚隨道者,行如飛。
(二人倏至一大山,疊岫層巒,隔絕塵境。)
89**時間:白天 地點:石洞
(二人進一石洞中。
(石洞壁懸古劍、中陳藥爐丹灶,位置井然。)
道 者:(授奚一蒲團)子依法趺坐,坐四十九日,心不妄動,即得入道之門。
奚大瘤:諾!
道 者:身後石甕內有乾餱、石隙內有甘泉,足慰饑渴。
奚大瘤:諾!
道 者:成連遲余海上,吾去,行即來。幸勿怠惰壞道,負吾期望之苦心!
奚大瘤:諾!
(道者長嘯出洞,即有雲起足底。
(道者清飆遠揚,其影上漢。
(奚大喜,依法趺坐。)
90**時間:白天(三天後) 地點:石洞
(奚趺坐。
(奚聞外間有婦女喧笑聲、車馬紛馳聲。
(奚開目無所見。
(聲漸近,奚忽頭面七竅作癢。
(若聲從奚竅入,漸達於奚瘤。
(奚亦無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