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  至  第八〇

71**時間:稍後 地點:雜貨肆
    (趙甲款接李子。)
趙 甲:(欣然曰)我因爾父,得有今日。我覓子久矣,奈無音耗,今日來投,若有神使!
旁 白:(旁白者)趙甲納李子為主帳,而不議勞金。李子安於初學,亦不計較,盡心竭力,隨同營運。
    
    
72**時間:白天 地點:接上
    (趙甲見李子辛勤克苦、出入無私,顧而樂之。)
趙 甲:(笑曰)子已弱冠,能自成家,應議婚娶,為嗣續計。
李 子:姪依伯父為生,尚無進益,何敢娶婦自取累乎?
趙 甲:姑緩亦是。但爾既為主帳,應將我所有總計之。
    (李子唯唯。)
    
    
73**時間:早上(次日) 地點:接上
    (李子呈單目與趙甲。)
李 子:(敬告趙甲曰)今已查畢,現資並貨物,合計六萬餘。
趙 甲:與剖之,我與子各得其半。
李 子:(駭曰)伯父何出戲言?姪在此數年,伯父周給衣食,感無既矣。矧在小郎之列,本不應得勞金,縱伯父憐而恤之,不過年例數十貫錢而已,何若是之
    多耶?伯父子孫振振,非無人承受者,姪何敢越分?敬辭!
趙 甲:(笑曰)子無卻也,我自有法。
    
    
74**時間:白天(次日) 地點:大廳
    (趙甲乃設盛宴,鄉里長者、典主、李子在座。)
趙 甲:(謂眾人曰)某昔落魄京師,人皆明白。李故友雖與我素交,並無瓜葛。一言之下,慨然助以百金,不立契券,是誠信我也。我由此起家,而李兄已逝
    。當時有與我合群之說,既有此語,獲利理應均分。我初晤李姪時,本欲表白,恐少不更事,入手揮霍去也。今見其勤儉,能自經營,我何敢負李兄於
    地下乎?
趙 甲:(拿出單目)請諸公作主勻分。
典 主:(顧李子曰)趙伯世所難得,君有福哉!窶人頓成巨室,吾等借酒以賀!
李 子:諸公且止,聽我一言。趙伯所云,並無憑證,是欲為義士耳。姪雖年幼,亦不敢取非義財。即亡父果存百千錢,以遠年債,一本一利,取二百貫足矣。
    多即非義,何敢自污?
    (趙甲笑而入室。
    (二僕抬三萬金出,趙甲手拿百金出。)
趙 甲:(笑曰)今日交清,卸吾重肩,唯子所欲。
    (李子取趙甲百金而奔。
    (趙甲追李子,李子遁矣。)
    
    
75**時間:白天 地點:衙門
    (趙甲呈報城坊。)
旁 白:(旁白者)趙乃邀眾作證,呈報城坊,求訪恩主。有司異其事,行文山右,喚李子至,質明判給。
李 子:(跪地,向官員曰)吾儕小人,實無功德,不勞而得多金,暴富不祥,故不敢納也!
官 員:無已,今有廟久圯,汝其葺之,非功德乎?
    (趙甲、李子叩謝去。)
旁 白:(旁白者)二人叩謝去,爭出佈施,廟貌煥然一新。官易廟額,號曰「雙義」,而頒趙甲以額曰「重義輕財」。
    (官員捋鬚、頷首。)
旁 白:(薌厈)晚近之世,至親分家不均,甚至爭訟,從未聞讓財而逃,官訪恩主者。不意市井小民,竟超出乎世家之上。
    
    
    (〔劉子儀膏藥〕)
    
    
76**時間:白天 地點:廛鋪
    (劉公打算盤。)
旁 白:(旁白者)劉公子儀,老學究也。授蒙為業,困頓不支,貨所居大廈,得值。另卜城北臨街一廛,內居妻孥,外作小貿易。
    
    
77**時間:早上(一年後) 地點:庭中
    (劉公漫步庭中。)
旁 白:(旁白者)公性曠達誠篤,不善較輜珠。年餘,母金耗盡,依舊阮囊。顧新居僅數椽,蔽風雨而已。庭中環種參三七,蔓延階砌。公惡之,欲鋤去,植
    花草。
    
    
78**時間:晚上 地點:房中
    (劉公入夢。
    (一黃衣叟入劉公夢中。)
黃衣叟:(指參三七告劉公曰)此良藥也,和鉛粉、桐油熬成膏,能療諸毒瘡,芟刈何為?
    (劉公醒,檢閱藥性編,誠然。
    (劉公喜。)
    
    
79**時間:早上 地點:廛鋪
    (劉公碾銼虔修。)
旁 白:(旁白者)急購粉與油,苦無藥灶。適有女丐在門,筐有小銅釜,短柄三足,以百錢購得之。又購得小鐵爐,居然成就。先覓丐之有患者小試,良驗。
    
    
80**時間:白日(一年後) 地點:接上
    (劉公一邊貼膏一邊擦額汗。)
旁 白:(旁白者)明年春,久雨,城中水尺餘。夏則奇旱,毒日蒸騰,沙煎石鑠。農賈無老稚,咸患潮濕,醫家術窮,惟是膏能愈。由此得值甚豐,頗給朝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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