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 至 第八〇
７１＊＊時間：接上 地點：悅來客棧（李寧同英瓊走進客棧，到櫃台前，對劉掌櫃說，）
李 寧：掌櫃的，弄幾樣可口小菜，再來瓶白乾，送到我房裡來。
劉掌櫃：（趕緊點頭陪笑）客倌您回房休息，一會兒就給您送去。
７２＊＊時間：稍後 地點：上房
（李寧父女一面吃菜，一面喝酒。
（李寧喝完一杯酒，望著英瓊，沉吟不語。）
李英瓊：（搖搖李寧的手臂）爹爹，您別又傷感了﹍
（英瓊突然望著窗外，李寧也跟著看，）
旁 白：（白眉僧）你倒說說，什麼道理出家人不能住上房？
（英瓊走到窗前，憑窗往外看去。
（伙計端著一碗粉蒸肉進來，放在桌上，李寧望著英瓊，正要開口。）
李英瓊：（回頭望李寧一眼）爹爹快來看，（指白眉僧）這不是那個和尚嗎？
（李寧起身到窗前一看。
（中庭裡旅客甲等六人正圍著白眉僧爭執。
（李寧心中一動，轉身正要向伙計問話。）
伙 計：客倌快來吃，飯菜要涼了。
（李寧和李英瓊聞言，又坐回椅子，繼續用餐，）
伙 計：按說我們開店做買賣，只要不賒不欠，誰都好住。也是今天生意太好，又趕十月香汛，全
店只剩這一間房未賃出去，讓給客倌住了。（走到窗前，指白眉僧）這個白眉毛和尚，本
可以住進附近廟宇，還可省些店錢。可他不去掛單，（叉腰）偏偏要跑到我們這裡來強要
住店。
（李寧和英瓊不解地互望一眼。）
旁 白：（伙計）東家願把帳房裡間勻給他住。
（中庭裡白眉僧正和旅客乙爭執。）
旁 白：（伙計）他不但不要，反倒驚風活扯的，定要住客倌這裡。說什麼這間的風水太好，誰住
誰就會成仙。
（伙計轉身，望著李寧繼續說，）
伙 計：若不讓，他就要放火燒房。
（李寧沉思不語，英瓊卻耐不住，對李寧說，）
李英瓊：爹爹，這個和尚太不講理﹍
（李寧正要回話，卻聽見有人大聲說，）
旁 白：（白眉僧）我來了，你就不知道嗎？你說我不講理，是不講理，就是講理。再不讓房，我
可要走了。
（李寧一聽，急忙起身出房，英瓊也跟著出來。）
７３＊＊時間：接上 地點：中庭
（旅客甲、乙讓開，讓李寧過去，他走到白眉僧面前，深施一禮，）
李 寧：此店實在客位已滿，老禪師如不嫌棄，先請到我房中小坐，再命店家與老禪師設法，勻出
下榻之所。（指上房）我那間房，老禪師倘若中意時，就奉讓與老禪師居住如何？
白眉僧：你倒是個知趣的，不過你肯讓房子，雖然很好，恐怕你不安好心，要連累貧僧。日後受許
多麻煩，我豈不上了你的當？我還是不要。
（旅客丙和旅客丁交頭接耳﹔劉掌櫃一臉無奈。）
旅客甲：老和尚，這位客人已經肯讓，你是咋個起的，說啥子風涼話？
旅客乙：他是一番好心，老和尚你莫要耍橫，讓人看笑神兒。
李 寧：（對白眉僧抱拳）老禪師不要猜疑，弟子實是一片誠意，別無他心。
白眉僧：（哈哈大笑，對李寧說）你不要以為我那樣不通情理，我出家人出門，哪有許多銀兩帶在
身邊？你住那間房，連吃帶住怕不要四五錢銀子一天？你把房讓與我，（環視眾人）豈不
連累我多花若干錢？我住是想住，打算同你商量，你住櫃房，可得花上房的錢﹔我住上房
，仍是花櫃房的錢。適才（指劉掌櫃）店家只要八分銀子一天，不管吃，只管住。我們大
家交代明白，這是公平交易，願意就這麼辦，否（向門口一揮）則你去你的，我還是叫店
家替我找房，與你無干。
李 寧：（恭敬）老禪師說哪裡話來，萍蹤遇合，俱是有緣。些須店錢算得什麼？弟子情願請老禪
師上房居住，房飯錢由弟子來付，略表寸心。
白眉僧：（聞言大喜）如此甚好！（朝眾人）你們大家都聽見了，房飯錢可是由他來給，是他心甘
情願，不算我訛他吧？
（眾人面面相覷，無話可說。）
白眉僧：我早就說過，我若要那間房，誰敢不讓？
（劉掌櫃向李寧使眼色，李寧裝做沒看見。）
旁 白：（白眉僧）你瞧這句話沒白說吧？
李 寧：（高興）如此甚好，（對劉掌櫃）掌櫃的，麻煩你快把我的行囊挪一挪，讓老禪師早早安
歇。
（眾人無奈地看著白眉僧昂然直入上房，旅客乙直搖頭。）
劉掌櫃：客倌，可是你親口應的，咱們先一盤清，老和尚的﹍
李 寧：（望著上房，打斷劉掌櫃）沒錯，沒錯！
旁 白：（白眉僧，大聲）店家，沒聽見人家管吃管住嗎？快給我送飯菜來！
（劉掌櫃無奈地搖搖頭，往上房走去。）
７４＊＊時間：稍後 地點：櫃房
（李寧、英瓊坐在椅子上。）
李英瓊：（好奇）爹爹，您知道那和尚是什麼人嗎？
李 寧：濟困解紛原是我等本分，英兒不必多問。
（正說時，伙計扛著布袋進來，放在屋角，）
伙 計：（作揖）客倌委曲了，咱掌櫃的說，（環顧四周，告李寧前進一步）有什麼缺的您儘管吩
咐。
李 寧：（笑）沒什麼，出門人哪裡都是一樣住。
伙 計：那和尚雖然吃素，都是儘好的要。（不滿）好似倚仗有人會帳，一點都不心疼！
李 寧：在下信佛，供奉三寶原係本分，你不必介意。無論他吃多少錢，都無關係。你只管好好伺
候，大師父走時，如果不怪你伺候不周，我便多把酒錢與你。
伙 計：客倌既然如此說，小的便往上房伺候去了。
（伙計作揖正要走時，李寧又說，）
李 寧：等會，剛才我吃了個半飽，你再給我送點酒菜來。
伙 計：（連聲）好，好，好，就來（轉身走出櫃房）！
（父女二人相視一笑。）
７５＊＊時間：晚上 地點：街上
（街道上靜悄悄的。
（伙計正在關店門。）
７６＊＊時間：接上 地點：櫃房
（李寧坐在桌前，對著菜油燈發呆。
（英瓊坐在床前望著李寧，正要發問，李寧站起來說，）
李 寧：不要隨便出去，如果睏時，不妨先自安睡。
李英瓊：爹爹要到上房看望那位大和尚？
李 寧：（點點頭）有話等回山細說，在此不要多問。
７７＊＊時間：接上 地點：中庭
（李寧輕輕開門走到中庭，環視各房窗戶。
（他放輕腳步，走到上房窗下，從窗縫往裡細尋，
室內空無一人。〔室內搜尋人椅 〔床馬桶窗門，房門反扣〕
（李寧的主觀鏡，油燈下壓著一張紙條。
（他面露驚異，回首看看各房，
四周靜悄悄的。（他輕輕推開窗戶，飛身進去，拿起紙條一看，
上面寫著「凝碧崖」三個字。〔墨漬猶 〔新，知道室中的人剛走不大一會。〕
（他隨手放下紙條，縱身出來，跳上房頂往街上一看。
大街上靜悄悄的，偶有幾聲狗吠 （。
（李寧急忙翻身下地，從窗戶再入上房。
（他一看桌上，面露驚疑，
桌上只有一盞油燈，紙條已經不見了。（他摸摸懷裡，開始在房內尋找紙條。〔室內搜尋紙桌下椅上床下其餘地下〕
（李寧滿心疑團，從窗口縱身出來，輕輕把窗戶關上。）
７８＊＊時間：接上 地點：櫃房
（李寧開門一看。
（李寧的主觀鏡﹔英瓊伏在燈下，正望著手中一張紙條出神。
（英瓊見李寧進來，起身問道，）
李英瓊：爹爹看見白眉毛和尚麼？（將紙條遞給李寧）
（李寧不及回答，接過紙條一看，）
李 寧：（驚訝）這條子從何處得來？
李英瓊：適才爹爹走出門，不多一會，我正在這裡想那和尚行蹤奇怪。忽然燈影一晃，我面前已留
下這張紙條。我跑到窗下看時，正看見爹爹從房上下來，跳進上房窗戶去了。（指紙條）
這「凝碧崖」三字是什麼意思？怎會憑空飛入房內？爹爹可曾曉得？
李 寧：（望著窗外）大概是我近來一心皈依三寶，感動高人仙佛前來指點。（坐在床邊，望著英
（瓊）這凝碧崖想是那高人仙佛叫我前去的地方。（鏡頭慢移成特寫）為父從今以後，或
者能遇著一些奇緣，擺脫塵世。只是你﹍（目濕心酸，好生難過。）
李英瓊：（笑，在李寧身邊坐下）爹爹好，自然女兒也好，女兒又怎麼樣？
李 寧：（低頭）時機未到，高人仙佛雖在眼前，尚不肯賜我一見，（望英瓊）等回山再說吧！
李英瓊：夜闌人靜，爹爹就說了吧，何必又等回山呢？
李 寧：（遲疑半晌）為父近來已看破世緣，只為心願未了，不能披髮入山。適才街上遇見那位和
尚，他唸佛的聲音震動我的耳膜，那是內家煉的一種罡氣，就不是仙佛，也是劍俠。對我
施為，也決非無因，那時我便有心上前相見。
（英瓊聽得入神。）
旁 白：（李寧）誰想他跟蹤前來﹍
李 寧：指明要我住的那間房，又說出許多不近情理的話，便知事必有因。我適才去察看動靜，見
桌上有這張紙條，才知這位高僧真是為我前來。（望著前方，發愁）只是四海茫茫，名山
甚多，叫我哪裡去尋這凝碧崖？即使尋著之後，（望著英瓊）勢必不能將你帶去，叫我怎
生安排？如果不去，這曠世仙緣，（低頭）豈不失之交臂？
李英瓊：爹爹此言差矣！女兒雖然年幼，我們的居處，前臨峭壁，後隔萬丈深溝，人蹤杳然。爹爹
只要留下三五年度日用費，女兒只每年下兩次山，購買應用物品。既不畏山中虎狼，又無
人前來擾亂。（起身走到李寧面前蹲下，握住李寧雙手）三五年後，女兒把武功練成，再
去尋訪爹爹下落。由爹爹介紹一位有本領、會劍術的女師太為師，然後學成劍術，救世濟
人，豈非絕妙？
（李寧又憐愛又傷心地看著李英瓊。）
李英瓊：人壽至多百年，爹爹學成大道，至少還不活個千年？女兒也可跟著沾光，豈不勝似目前苟
安的短期聚首？
李 寧：（憐愛地摸英瓊的頭）傻孩子，世間哪有這樣如意算盤？你一人想在那絕境深谷中住三五
年，談何容易？（望望窗外）天已不早，明日便要回山，姑且安歇，回山再從長計較吧！
（望著前方）天下名山何止千百，（望著英瓊）這凝碧崖還不知在哪裡，是遠是近呢！
李英瓊：我看那位高僧既肯前來點化，世間沒有不近人情的仙佛，他不但要替爹爹同女兒打算，恐
怕他留的地名，也決不可能遠隔千里。（起身走到窗前，朝著天空小聲祈求）好高僧，好
仙佛，你既肯慈悲來度我父親，你就索性一起連我度了吧！你住的地方也請你快點說出來
，不要叫我們為難，打悶葫蘆了。
（李寧聽得又好笑，又憐愛，）
李 寧：傻孩子，快睡了吧，明日要趕早呢！
（英瓊仍在原地祈拜不已。）
７９＊＊時間：清晨（次日） 地點：街上
（俯角全景﹔天已大明，
公雞報曉，人聲嘈雜。〔街上有些許行人〕）８０＊＊時間：接上 地點：悅來客棧
（香客壬正走出門口﹔香客丁站在轎旁掀簾，香客戊拿著香籃上轎﹔香客己和香客庚站在
（空轎前爭執﹔轎夫戊和轎夫己從街角抬著轎子，停在空轎後面。
（李寧開門往中庭一看，香客甲、乙拿著香籃正從中庭往門口走去﹔伙計提著水桶正往中
（庭走來。）
李 寧：（呼喚）伙計，打點水來。（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