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 至 第一〇〇
８８＊＊時間：接 地點：同上
（華柔玉、華掌珠、華步蓮、華夫人、生香、伴繡、紫鸞、丫頭甲、乙，見蔣青巖、顧躍
（仙、張澄江三人下筆如此神速，或點頭或發怔。
（韓香受到顧躍仙振筆之追迫，一時指法俱亂。
（華中葵驚訝，看顧躍仙的詩，
（〔頭一首道〕
（自信無還期，入關如夢裏。
（茫茫十九年，禿節報天子。
（〔其二〕
（故舊半凋謝，重傷去日情。
（春風吹白髮，後起盡公卿。
（〔其三〕
（攘攘長安城，家家不掩扉
（黃童與白叟，邀看老臣歸。
（〔其四〕
（單于感忠誠，遠送還鄉縣。
（哀哉律與陵，望子若霄漢。
（華中葵看罷，贊嘆連連，忙忙走下席來，親到蔣青巖和張澄江、顧躍仙三人面前，各奉
（酒一大盃。）
華中葵：老夫不知三位乃曠世奇才，險些兒當面錯過百年之約，敬遵命矣。
（蔣青巖和張澄江、顧躍仙三人一齊出席，拜謝道）
蔣青巖：後學小子，謬蒙稱許東床之選，實愧王郎，但客中苦無厚聘，各有微物一種，聊代荊釵。
顧躍仙：請岳父稍待，小婿去去便來。
（顧躍仙說罷，青巖、顧躍仙、張澄江三人隨即離開廳堂，同到書院中。）
８９＊＊時間：接上 地點：同上
（蔣青巖和張澄江、顧躍仙，三人各人手捧一物，遞與華刺史。
（華中葵看蔣青巖的，是一面菱花宮鏡；張澄江的，是一枚琥珀鴛鴦墜；顧躍仙的，是一
（方碧玉鎮紙，都是罕有之物。
（華中葵一一記明於紙上。
（書僮丁手托一個雕漆方盤，立於一旁。
（華中葵將那菱花鏡壓了西子採蓮圖，琥珀鴛鴦墜壓了天臺採藥歌，碧玉鎮紙壓了子卿歸
（漢詩。）
華中葵：（輕喚道）韓香。
（韓香走到屏門口。）
華中葵：妳可將這盤內三件寶物和詩稿送與夫人，教夫人將這菱花鏡和西子採蓮圖詩付與大小姐，
琥珀鴛鴦墜和天臺採藥歌付與二小姐，碧玉鎮紙和子卿歸漢詩付與三小姐，要三位小姐各
以寶物為題，賦詩一首來回答。
（韓香點頭從書僮手中接過雕漆方盤，一邊將身子往簾內縮將去。）
９０＊＊時間：接上 地點：華府中堂
韓 香：（向華柔玉、華步蓮、華掌珠三人道）三位小姐，恭喜賀喜，聘禮在此，請三位小姐收起
。
（華柔玉、華步蓮、華掌珠都將臉兒背過一邊，低頭不語。）
華夫人：我兒，這是妳們終身大事，況那三個才子，也是世間難逢難遇的，配著妳姊妹三人，正是
郎才女貌，我做娘的和你爹爹都十分快意。我兒，妳們快快收了去。
（華柔玉、華步蓮、華掌珠只是不動，華夫人只得將那三件寶物，照依華中葵的分派，放
（在華柔玉、華步蓮、華掌珠袖中，）
華夫人：妳父親要妳三人各將這寶物賦就一首回答。此乃父命，妳們不可違他。且妳們聰明素著，
若不做時，那三人只當妳們不會做。
（華柔玉、華步蓮、華掌珠一齊回房做詩去了。
（韓香也隨後跟去。）
９１＊＊時間：接上 地點：華府廳堂
顧躍仙：小婿們于今不是外客了，須要請見岳母老夫人，以便日後來往。
華中葵：這也無妨。
９２＊＊時間：接上 地點：華府中堂
（華中葵走進中堂。）
華中葵：（向華夫人）那張家女婿和顧家女婿，要請妳出去拜見。我想于今既係至親，便出去見見
無妨。
９３＊＊時間：接上 地點：華府廳堂
（華夫人同華中葵一齊走進，四個丫頭相隨。
（張澄江和顧躍仙忙忙出席，整衣下拜，蔣青巖也在內同拜。）
華夫人：青巖姪兒是從先見了禮的，何須又拜。
蔣青巖：往日是拜姑姑，今日是拜岳母。
華中葵：說得有理。
（華夫人只得受了他三人兩禮，他三人起來。
（三人一並站在下手。
（華夫人細看蔣青巖、顧躍仙、張澄江，不覺喜逐顏開，）
華夫人：（向蔣青巖、張澄江、顧躍仙三人道）三位賢婿請坐，寬飲幾杯，老身有事，不及相陪。
（華夫人說罷進內去了，華中葵在外相陪，華中葵、蔣青巖、顧躍仙、張澄江四人，盡興
（痛飲。
（華中葵、蔣青巖、顧躍仙、張澄江四人飲到中間，韓香捧了一個盤兒，盤內捧了三張綵
（牋，寫了三首詩，站在簾內說道）
韓 香：三位小姐的詩在此。
華中葵：你只管捧過來，這是三位姑爺，此後不須迴避。
（韓香低著頭，捧到席前。
（華中葵先取華柔玉詠菱花宮鏡詩，遞與蔣青巖、張澄江、顧躍仙三人同看。
（那詩道：
（皎皎凌秋月，菱花兩參成。
（秦宮與漢代，成敗爾分明。）
蔣青巖：（和張澄江、顧躍仙同道）好呀。
華中葵：（將詩遞與蔣青巖道）這首詩賢婿就收下罷。
（蔣青巖連忙收在袖中。
（華中葵再取過華掌珠詠琥珀鴛鴦扇墜的詩到席上看，那詩道：
（千年松柏精，鏤成鴛與鴦。
（松柏耐歲寒，鴛鴦會雙翔。
（蔣青巖、張澄江、顧躍仙三人連連點頭，華遞與張澄江收下。
（華步蓮詠碧玉鎮紙的詩，那詩道：
（玉體本堅貞，好靜觀書卷。
（無風吹不移，色映苔痕淺。
（顧躍仙將詩拿著，蔣青巖、張澄江站在顧躍仙身旁，三人將詩讀了一遍。）
蔣青巖：（與張澄江同道）好詩好詩。
（顧躍仙亦不待華中葵開口，便將這詩放在袖中去了。
（蔣青巖、張澄江、顧躍仙三人，又齊起身向華中葵拜謝，三人又各奉華葵三大盃酒，）
蔣青巖：（向華中葵道）三位令嬡高才博學，皆岳父岳母倆大人家教，今日豈可不痛飲幾杯？
（華中葵也不推辭，華中葵、蔣青巖、顧躍仙、張澄江四人，飲至更深方散。）
９４＊＊時間：晚上 地點：華府東邊書院
（蔣青巖、張澄江、顧躍仙各人取出華柔玉、華步蓮、華掌珠的詩來，拿在燈兒下細細吟
（誦，比讀四書經傳還恭敬百倍。
（三人又彼此換看一番，然後各人收藏了，方才各自去睡。
（蔣青巖和衣睡在枕上，輕輕地走下床來，側耳四聽，只聞鼾睡之聲滿耳，惟有那張澄江
（和顧躍仙二人在床上吟哦贊嘆，喜而不寐。
（蔣青巖也不管他，自己走到房中，取了前日和韻的四首絕句斗方，放在袖裏。）
９５＊＊時間：接上 地點：華府粧樓
（蔣青巖又悄悄打開後門，往華柔玉的粧樓下來，遠遠望見樓上樓下燈光照耀，笑語喧填
（。
（蔣青巖不敢從正路去，從旁邊亂草中轉到粧樓後面，只見後邊的門兒半掩，蔣青巖將身
（閃入門內，向那壁縫裏細細張看。
（華柔玉、華步蓮、華掌珠、韓香四人圍坐在一張桌兒旁鬥葉子〔一種紙牌麻將〕，絳雪
（同了兩個丫頭在階簷下煎茶，蔣青巖看著燈光之下，恍如四朵名花，好生可愛。）
９６＊＊時間：接上 地點：同上
（華柔玉正是臨莊之時，面前已是順風旗，得了三捉，再過兩巡，又是空湯，得了一捉。
（到臨了，華柔玉手中剩了一張二十子，那三家俱無捉牌。）
華柔玉：（大笑道）又成了一個色樣子。
華掌珠：王矮虎遇著一丈青，正是夫妻相會。
韓 香：（笑道）這矮物事好造化也！
華柔玉：（也笑道）它雖矮，那一丈青也太長些，真可謂過猶不及。
（華掌珠和華步蓮聞言，都齊齊發笑。）
華柔玉：莫笑，快算將籌碼來。
（華步蓮、華掌珠、韓香三家算算順風旗，現百子，及夫妻相會，又是一吊三家，每家各
（輸籌碼三十餘副，華柔玉共贏籌碼百餘副。）
華柔玉：（將籌碼向韓香面前一攤）夜已深了，明日再鬥。韓姐，你可將這籌碼收下，明日做個東
道，到園中去看牡丹。
華步蓮：（和華掌珠齊道）此事最妙，只苦了韓姐包足。
韓 香：（笑道）明日的東道，總讓妾一人獨做，只當替三位小姐恭喜，如何？
９７＊＊時間：接上 地點：同上
（華柔玉、華步蓮、華掌珠、韓香四人正說話間，忽然聽得樓梯上就像一個人滾將下來一
（般的聲響，把眾人嚇了一驚，生香、伴繡、紫鸞、丫頭甲、乙、丙、丁連忙一齊點火去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