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11**時間:接上 地點:湘江岸邊
(鶴兒望著湘江,低頭傷心。
(呂師自葫蘆內取出一粒金丹與鶴兒吃了。
(鶴兒登時脫胎換骨,化做一個白衣童子。)
(〔第二回 脫輪回鶴童轉世 談星相鐘呂埋名〕)
12**時間:白日 地點:昌黎韓家門口
(鐘師、呂師和鶴兒走到韓家門口。
(韓愈壯走出家門,頭頂隱隱有霞光。)
呂 師:(轉望鐘師)沖和子已將四十歲了,再不回頭省悟,便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鐘 師:他兄韓會,鎮日焚香點燭,拜求子息,就將鶴童送與韓會為子。待他長成,轉度沖和子復
還原職,豈不兩便。
鶴 兒:(哭泣)弟子才脫得業軀,誰知又要去投胎為人,受血河狼籍,塵網牽纏,弟子不願去。
鐘 師:(拍著鶴兒肩膀)雖脫了羽毛軀殼,還不曾修煉大丹,正須借父母精血,十月懷胎,才得
修得正果。
(鶴兒拉著鐘師衣袖搖晃,鐘師搖頭。
(鶴兒無奈低頭,鐘師伸手一指,鶴兒化做一顆仙桃。)
13**時間:午夜 地點:房間
(三更時分,韓會與鄭氏熟睡。
(屋內起白霧,鐘師和呂師出現。
(鐘師和呂師雙手結印,向床上一指,向韓會與鄭氏托夢〔煙霧滾滾,靈魂出竅〕。)
14**時間:同時 地點:夢境
(太陽昇起,天上懸一面寶鏡。
(鄭氏輕飄飄的飛落地面,緩緩走著,東張西望。
(寶鏡內出現一點黑影,逐漸變大。
(鄭氏走近寶鏡,一隻仙鶴自寶鏡衝出,鄭氏大驚。
(仙鶴口銜著仙桃,將仙桃墮在鄭氏懷裡。)
旁 白:(呂師)吾乃兩口先生,奉玉帝敕旨,送這仙桃與韓家為子。鄭氏抬頭聽我言,從來仙語
不虛傳,送兒與汝承昭穆,他日來風上九天。
15**時間:接上 地點:房間
(鄭氏驚醒,坐起。
(鄭氏搖醒韓會,面露笑容。)
鄭 氏:妾身一更無寤,二更輾轉反側,三更時分方才瞌眼睡去。(迷惘,望向遠方)夢見太陽東
出,寶鏡高懸,一隻仙鶴口銜一顆仙桃飛將下來,墜在懷裡,(轉望韓會)你道這夢稀奇
不稀奇?
韓 會:(驚喜)我做的夢也與你一般!想是神天鑒察不該絕代,降生一個兒子接續家門香火。
鄭 氏:卻不知夢境之物,有何意義?
韓 會:(低頭,沉思)太陽東照,主生貴子,仙鶴銜著仙桃,一定是天庭降下好人臨凡。(雙手
(一拍)這兩口先生必然是天上神仙,故此囑咐得明白。
鄭 氏:相公說得有理。如此喜事,當立即叩謝天恩。
(韓會、鄭氏起身,取外衣披上。)
16**時間:接上 地點:韓家祠堂
(韓會和鄭氏急步跨進祠堂。
(韓會點亮蠟燭,鄭氏取香,點燃。
(鄭氏分三支香給韓會,兩人後退,併肩站立,朝前拜了八拜。
(韓愈壯披著外衣,步入祠堂,臉上帶著睡意。)
韓愈壯:(揉眼)大哥大嫂,為何深夜不眠,在祠堂祝禱?
韓 會:(開心)退之你有所不知。
(韓會將香交給鄭氏,拉著韓愈壯,開心的比手劃腳。
(鄭氏把香插入香爐中。)
韓愈壯:(大喜)若據這個夢兆,嫂嫂必定生一個好兒子接續韓門香火,不枉九代積善,三世好賢
。(取過三支香,點燃)如此喜事,我也要感謝上蒼,謝天謝地!
(韓愈壯祭拜。)
17**時間:白日 地點:湘江岸邊
(〔字幕,四年後〕江濤拍岸,飛雁翱翔,青空如洗,萬里無雲。
(岸上出現一個小黑點,韓湘幼沿岸行走。
(忽然一個大浪沖刷,弄濕了鞋子,韓湘幼低頭看鞋,江水退去,露出半截鳳頭白玉釵。
(韓湘幼蹲下來,看著鳳頭白玉釵,咬著唇,慢慢伸手過去。
(韓湘幼拔起鳳頭白玉釵,江中一道白氣衝出,直指天空,散成彩虹。)
旁 白:(香兒)鶴兒,是你嗎?
(韓湘幼驚訝,抬頭四處張望,)
旁 白:(香兒)一別數年,你終於得證仙道,前來度我了?
(香兒放聲大笑,天上彩虹變得更加鮮明,非煙非霧,似雲似霞,布滿天空。)
旁 白:(聲音哀怨,長嘆)這深水冷冽,不見春花秋月,往來淨是腥魚醜蟹,沒有花草可以吃食
。每日閉息吞精,日子過得百般無聊,這冷水深潭,我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韓湘幼轉望江水,面容疑惑,)
旁 白:(香兒)為何不說話?我是香獐,你最好的朋友!我們相處百年,絕不會錯認,你是鶴兒
,為什麼不肯出聲?
(彩虹震動,遠處有風雷聲,)
旁 白:(香兒)難道你成了神仙,就嫌棄舊友嗎?
(天上彩虹轉成血紅色。
(地動山搖。
(江邊捲起風浪。)
旁 白:(香兒)說話呀,不要不理我。(大叫)鶴兒,怎不來救我?放我出來,快放我出來!
(韓湘幼害怕,手一鬆,鳳頭白玉釵掉落地上。
(彩虹消失。
(風平浪靜。
(韓湘幼站起來,轉身就跑,往岸邊疏林奔去。)
18**時間:接上 地點:江邊樹林
(韓湘幼撲進韓會懷裡,緊緊抱住。)
韓 會:怎麼啦?這麼慌張?(拍拍韓湘幼的背,左右張望)大白天的,應該不會有野獸出沒吧?
林圭壯:小娃兒,你的東西掉了。
(林圭壯帶著蘆英幼,自遠處走來。)
韓 會:咦,莫不是﹍﹍林世兄?
林圭壯:(驚訝,作揖)原來是韓世兄?千里他鄉,居然得見故友,看來你我兩人還真是有緣。(
(大笑)韓世兄,你一向好靜,不喜遊山玩水,怎麼會到蒼梧來?
韓 會:此事說來話長。(長嘆,摸摸韓湘幼的頭)本以為上天垂憐、晚來得子,不料這孩兒異於
常人,般般不同。生下來到滿月,日夜啼哭不住聲,治好了啼哭,卻又癡呆不語,泥塑木
雕的一般。
林圭壯:(點頭)這麼說來,你我倒有相同的難處。(拉過蘆英幼)這是小女蘆英,年已四歲,尚
不曾開口。聽聞蒼梧有個神醫,只得前來碰碰運氣,可惜用盡方法,仍是束手無策。
韓 會:(憂愁)我正是慕名而來,看來,神醫也治不了這孩子的病。
(韓會與林圭壯對望,搖頭嘆氣。
(韓湘幼躲到韓會身後,探出頭,看著蘆英幼。
(蘆英幼右手向前一伸,握著鳳頭白玉釵。
(韓湘幼搖頭,害怕的望著鳳頭白玉釵。
(蘆英幼向前一步,把鳳頭白玉釵遞過去。)
蘆英幼:(結巴)你﹍﹍的﹍﹍
林圭壯:(訝異)蘆英,你說什麼?(瞪大眼)你會說話了,謝天謝地,終於會說話了。(蹲下,
(抓著蘆英幼的雙臂)再說幾句,再說幾句讓爹聽聽!
(蘆英幼搖頭,緊閉著嘴。)
韓 會:別急,既然開口,往後自然會說。恭喜林世兄,真是天大的喜事!
林圭壯:(站起身)都是托韓世兄的福!
韓 會:(望著韓湘幼)湘子,爹終年波奔,只盼你開口。你若知曉世事,就該應答一聲,便是隻
字片語也好。
(韓湘幼低下頭。)
韓 會:唉,終究是個啞子。
林圭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有朝一日,湘子定能開口說話。(自蘆英幼手中取過鳳頭白玉釵)
這釵是湘子落下的,想來是韓家之物。
韓 會:(取過鳳頭白玉釵細看)從未見過,並非韓家的東西。
林圭壯:這就奇了。
韓 會:蘆英既然拾得,也是與白玉釵有緣,林世兄留給蘆英吧。
(韓會將鳳頭白玉釵給林圭壯。)
林圭壯:(大笑,取過鳳頭白玉釵)我看湘子倒和小女有緣,說不定是信物,他年成就一對神仙美
眷。
韓 會:世兄說笑了。
林圭壯:韓世兄打算前往何處?可是再去尋找良醫?
韓 會:(搖頭)這些年遍訪良醫苦無對策,我也灰心了,離家已久,還是先回昌黎再做打算。
林圭壯:(歡喜)我正打算回轉故里,不如一起同行?
韓 會:有世兄相伴,那真是求之不得。
19**時間:白天 地點:疏林曠野
(四周視野開闊,偶有林木,景色怡人。
(韓會、林圭壯相伴而行,吟詩作對,一路觀花賞景。
(韓湘幼與蘆英幼奔跑戲耍。)
20**時間:夜晚 地點:河流
(明月當空,照亮河水,銀波點點。
(韓會、林圭壯坐在小舟之中,把酒言歡。
(韓湘幼與蘆英幼,趴在一旁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