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一 至 第八二〇
８１１＊＊時間：稍後 地點：客府外
黃飛虎：陳梧，你昨日高情成為流水，我與你何怨何讎，行此不仁？
陳 梧：（大罵曰）反賊！實指望斬草除根，絕你黃氏一脈。孰知你狡猾之徒，終多苟且。雖然如
此，諒你也難出地網天羅！
（縱馬搖鎗，來取黃明。）
（黃明手中斧對面交還，夜裏交兵，兩家混戰。
（黃飛虎催開五色神牛，舉鎗也來戰陳梧。
（陳梧招架刀斧，抵擋鎗戟。
（黃飛虎戰不數合，大怒，吼一聲，穿心過，把陳梧挑於馬下。
（眾將只殺得關內人叫苦。
（眾將斬栓落鎖，殺出穿雲關。）
８１２＊＊時間：早晨 地點：界牌關外
黃 明：（在馬上曰）再也不須殺了。前關乃是太老爺鎮守的，乃是自家人。
（忙催車輛緊行，有八十餘里，看看行至離關不遠。）
８１３＊＊時間：下午 地點：界牌關府
黃探事：大老爺，同二爺三爺來了。
黃 滾：（急傳令）把人馬發三千，布成陣勢；將囚車十輛，把這反賊總拏解朝歌！
（〔第三十三回 黃飛虎泗水大戰〕）
８１４＊＊時間：接上 地點：界牌關外
（黃明遠遠望見一枝人馬擺開，黃明對黃飛虎曰）
黃 明：老爺布開人馬，又見陷車，這光景不是好消息。
龍 環：且見了老爺，看他怎說，再做處治。
（黃飛虎與數騎向前，在鞍鞽欠身）
黃飛虎：父親！不孝兒飛虎不能全禮。
黃 滾：你是何人？
黃飛虎：我是父親長子黃飛虎。為何反問？
黃 滾：（大喝一聲）我家受天子七世恩榮，為商湯之股肱，忠孝賢良者有，叛逆佞奸者無。況我
黃門無犯法之男，無再嫁之女。你今為一婦人，而背君親之大恩，棄七代之簪纓，失人倫
之大禮，忘國家之遺蔭，辱祖宗於九泉，愧父顏於人世，忠不能於天子，孝不盡於父前。
畜生！你再有何顏見我！
（黃飛虎默默無言。）
黃 滾：畜生！你可做忠臣、孝子不做忠臣、孝子？
黃飛虎：父親此言怎麼說？
黃 滾：你要做忠臣、孝子，早早下騎，為父的把你解往朝歌，使我黃滾解子有功，天子必不害我
；我得生全，你死還是商臣，為父還有肖子。畜生！你忠孝還得兩全。你不做忠臣、孝子
，既已反了朝歌，目中已無天子，自是不忠；你再使開長鎗，把我刺於馬下，我也甘心。
黃飛虎：（在五色神牛上大叫曰）老爺不必罪我，與老爺解往朝歌去罷！
（方欲下騎，傍有在馬上大呼曰）
黃 明：長兄不可下騎！紂王無道，乃失政之君，不以吾等盡忠輔國為念。我等出五關，費了多少
艱難，十死一生；今聽老將軍一篇言語，就死於馬下無益。可憐慘死，沉冤不能表白於天
下！
（黃飛虎在五色牛上低首不語。）
黃 滾：（大罵黃明）你們這夥逆賊！吾子料無反心，是你們這樣無父無君，不仁不義，少三綱，
絕五常的匹夫唆使，故做出這等事來。在我面前，況且教吾子不要下騎，這不是你等撮弄
他！氣殺老夫！
（黃滾縱馬掄刀來取黃明。）
黃 明：（急用斧架開刀曰）老將軍，你聽我講。黃飛虎等是你的兒子，黃天祿等是你的孫子；我
等不是你的子孫，怎把囚車來拏我等？今老將軍媳婦被君欺辱，親女被君摔死，沉冤無伸
；不思為一家骨肉報讎，反解兒子往朝歌受戮。
黃 滾：（大怒）反賊，巧言舌辯，氣殺我！
（黃滾把刀望黃明劈來。）
（黃明架刀，大叫）
黃 明：黃老兒！你天睛不肯去，只待雨淋頭！你做一世大帥，不識時務，只管把刀來劈我。獨不
想吾手中斧無眉少目，萬有一傷，把老將軍一生英名置於烏有。小姪怎敢！
（黃滾大怒，縱馬舞刀，飛來直取。）
周 紀：老將軍，今日得罪也罷，忍不住了。
（黃明、周紀、龍環、吳謙，把黃滾圍裹垓心，斧戟交加，奔騰戰馬。）
（黃飛虎在傍，見黃明、周紀、龍環、吳謙把黃滾圍住，面上甚有怒色，沉思。）
黃 明：（大叫曰）長兄！我等將老爺圍住，你們不快快出關，還要等請？
（飛彪、飛豹、天祿、天爵、天祥，一齊連家將車輛，沖出關去。）
（黃滾見黃飛虎撞出關去，跌下馬來，隨欲拔劍自刎。）
（黃明下馬，一把抱住，口稱）
黃 明：老爺何必如此？
黃 滾：（睜目大罵）無知強盜！你把我逆子放走了，還要在此支吾！
黃 明：末將一言難盡，真是有屈無伸。我受你的兒子氣，已是無限了。他要反商，我幾番苦勸，
動不動只要殺我四人。我等沒奈何，共議只到界牌關，見了黃將軍，設法拏解朝歌，洗我
四人一身之怨。末將以目送情，老將軍只管說閒話不睬，末將猶恐泄了機會，反為不美。
黃 滾：據你怎麼講？
黃 明：老將軍快上馬，出關趕飛虎，只說『黃明勸我虎毒不食兒，你們都回來，我同你？往西岐
去投見武王。何如？』
黃 滾：（笑曰）這畜生好言語，反來誘我！
黃 明：終不然當真去，此是哄他進關。老將軍在府內設酒飯與他吃，我四人打點繩索撓鉤，老將
軍擊鐘為號，吾等一齊上手，把你三子、三孫俱拿入陷車，解往朝歌。只望老將軍天恩，
保我四條金帶，感德不淺！
黃 滾：（歎曰）黃將軍，你原來是個好人。
（黃滾忙上馬，趕上關來，大呼曰）
黃 滾：我兒！黃明勸我，著實有理。我也自思，不若同你往西岐去罷。
黃飛虎：（自忖）父親為何有此言語？
黃飛豹：（附耳對黃飛虎曰）還是黃明的圈套。我等速回，聽其指揮，以便行事。須進關入府，拜
見父親。
８１５＊＊時間：接上 地點：界牌關府
黃 滾：一路鞍馬，快收拾酒飯，你們吃了，同往西岐去便了。
（兩邊忙排酒食上來，黃滾相陪，飲了四、五盃酒。
（見黃明站在傍邊，黃滾把金鐘擊了數下，黃明聽見，只當不知。）
龍 環：（對黃明說）如今怎樣了？
黃 明：你二人將老將軍資蓄打點上車，收拾乾淨。你一把火燒起糧草堆來。我們一齊上馬。老將
軍必定問我，我自有話回他。
（龍環、吳謙去訖。
（黃滾見黃明聽鐘響不見動手，叫到案傍來）
黃 滾：方纔鐘響，你怎的不下手？
黃 明：老將軍，刀斧手不齊，怎麼動得手？倘或知覺走了，反為不美。
８１６＊＊時間：接上 地點：糧草倉外
（龍環、吳謙在糧草倉外放火，糧草一把火燒將起來。）
８１７＊＊時間：接上 地點：界牌關府
守倉甲：糧草堆火起！
黃 滾：（叫苦）我中了這夥強盜的計了！
黃 明：老將軍，實對你講：紂王無道，武王乃仁明聖德之君。我們此去借兵報讎，你去就去；你
不去便是催督不完，燒了倉廒，已絕糧草，到了朝歌，難逃一死。總不如一同歸武王，此
為上策。
黃 滾：（沉吟長吁曰）臣非縱子不忠，奈眾口難調。老臣七世忠良，今為叛亡之士。
（黃滾望朝歌大拜八拜，將五十六個帥印掛在銀安殿。
（黃滾點兵三千，共家將人等，合有四千餘人，離了高關。）
８１８＊＊時間：接上 地點：汜水關外
黃 滾：（黃滾同眾人並馬而行）黃明，我見你為吾子，不是為他，是害了我一門忠義。界牌關外
便是西岐，那個不妨；只此八十里至汜水關，守關者乃韓榮，麾下一將余化，此人乃左道
，人稱他七首將軍，此人道法通玄，旗開拱手，馬到成功。坐下火眼金睛獸，用方天戟，
我們一到，料是個個被擒，決難逃脫。我若解你往朝歌，尚留我老身一命；今日一同至此
，真是荊山失火，石玉俱焚。
（又見黃天祥在馬上啼哭，又添慘切。）
黃 滾：（失聲歎曰）我等遭此縲絏；你得何罪於天地，也逢此誅身之厄！
（黃滾一路上不絕口歎息，不覺行至汜水關，安下人馬，扎了轅門。）
８１９＊＊時間：下午 地點：汜水關府
韓探馬：黃滾同武成王反出界牌，兵至關前扎營。
韓 榮：（低首）黃老將軍，你官居總帥，位極人臣，為何縱子反商，不諳事體，其實可笑。（命
（）擂鼓聚將聽用。
８２０＊＊時間：接上 地點：汜水關府
（諸軍參謁畢。）
韓軍甲：黃滾縱子造反，其至此地，須商議仔細酌量。
（眾將領令。）